第17章 第17章
“你们快看！这是不是thk！”
耳旁响起惊喜的欢呼声，男生们侧过头看去。
路边的草丛旁，手电筒的光线弥漫，一群女生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小声议论着什么。
女生们打扮得可爱，头上戴着猫耳朵发箍，一看就是追星girl。
“是吧是吧，那个人好像是他们的队长，叫什么祁……”
“祁临风！”
“对对对！就是他！”
女孩子激动的讨论声随着风飘过来，落入他们的耳朵。
其中一个女生干脆跑上前，大着胆子递出笔和纸：
“你好，可以帮我们签个名吗！”
许迟吃惊地指了指自己，“你们认识我？”
“当然了！thk的表情包很火诶！”女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我们是来等熙熙女神的。”
原来不是他们的粉丝。
四个人心中却没多少失落，反而感受到融融暖意。
至少有人认出他们了。
许迟眼眸微动，轻声开口：“谢谢。”
“那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生满脸写着期待。
许迟爽快地答应下来。
月色笼罩着夜幕，路灯的光线洒落成倒影，微风扬起衬衫的一角。四个身形修长的男生围在一起，给一个女孩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黑色的中性笔，指甲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女孩一时看呆了眼，以至于忘记抬眼，去看这是谁的手。
签完名字，女孩接过笔，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了谢，飞快地跑走了。
四个人却没着急离开，而是注视着女孩的背影，良久。
后来无数个夜晚，他们都曾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心灵翻涌的悸动和温热。
以至于成了那条坎坷不平，荆棘满途的路上最初的初心。
——“叩叩。”
两声不轻不重的敲窗声打断思绪。
林漾摇下车窗，扬了扬脸，声音徐徐：
“走吧，回家。”
=
从那天以后，thk的四个男生又过上了练习唱跳、赶通告的生活。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平静如流水地过去。转眼，就迎来了《周六嗨嗨嗨》正式在番茄卫视播出。
作为一档合家欢的节目，许迟他们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拼盘，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
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液晶电视上放着洗衣液的广告，许迟梭巡四周，问：“漾姐呢？”
裴暮言拿牙签插了块苹果，语调漫不经心，“在卧室。”
许迟瞄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卧室门，电视机传出节目熟悉的片头曲，许迟回过头，没再问下去。
“哈哈哈裴暮言你看你反应迟钝的样子好好笑。”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到肚子痛了。”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四个人自我介绍的画面。许迟在一旁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裴暮言抽了抽嘴角，吐出两个字：“闭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笑。”许迟连忙求饶，却丝毫没有收敛脸上的笑容。
裴暮言：……
番茄卫视的摄影师技术一向不错，后期滤镜一调色，四个人精致得像从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任谁看了都心跳加速。
大家都专注地看着电视，一时没有人说话。
“现在我们来抽签组队……”
很快，就来到了祁临风变成黑洞的游戏环节。
一旁，祁临风默默地端起装苹果的盘子，起身离开。
许迟注意到了，“风哥，别走啊，我不笑你。”
祁临风没有吱声，背影头也不回地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许迟无奈地耸了耸肩，然而下一秒，他视线一偏，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星予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着眼睛看向电视屏幕。
裴暮言正因为第一轮游戏输了接受惩罚。惩罚内容是，把脸贴在特质的塑料纸上。
于是液晶屏幕上，出现了裴暮言扭曲怪异的五官。
陆星予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旁的许迟仍在哈哈大笑，裴暮言忍无可忍，愤怒的小火苗在胸膛中熊熊燃烧，“许、迟！”
“对不起！”
许迟一边笑一边告饶，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裴暮言生拉硬拽地要把他扔出去。
二人扭打做一团。
陆星予：哥哥们感情真好jpg。
他们这厢吵吵闹闹打成一片，殊不知隔壁卧室里，林漾抱着胳膊坐在书桌前，喟然长叹。
桌面上，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
就在刚才，她收到一条短信，提示本月工资已经到账。
林漾对着短信上的数字，反复看了好几遍，都觉得少了一个零。
然后猛然想起，她现在不是橙子的宣传总监，而是一个小经纪人。
所以，工资也缩水了十倍。
十倍。
十……
林漾：再也买不了好看的大牌包包了qaq。
这样颓丧的心情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林漾到公司上班的时候。
工位上，她扶着额头，满脑子想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和工资卡的数字。
一夜回到解放前。
灿辰发给经纪人的工资分为底薪和提成。像她这样刚进入公司的，底薪自不必说，至于提成……
thk上个月才接了两个综艺和一些通告，通告费少得可怜，哪儿有她提成的余地。
思及此，林漾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邻座同事关切的问候声传来。
林漾抬起头，笑笑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是最近太辛苦了吧。”同事顺带抱怨了几句工作压力大，又说，“对了，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们要不去喝一杯？”
“不了。”林漾婉拒道，“我不喝奶茶。”
“去看看嘛，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
架不住同事盛情难却，她没有再推辞，拿上手机和外套和同事离开座位。
却没有注意到，贺欢的工位上没有人。
奶茶店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
明亮的店面装修得一尘不染，顾客寥寥无几。林漾点了杯红茶，同事点了杯招牌奶茶，走到一旁的卡座坐下。
“其实我老公对我还挺好的……”
来的路上，同事就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家庭和婚姻，林漾低着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垂眸凝神接上自己被打断的思绪。
底薪一时半会儿变不了，只能从提成上下手。
各种综艺，商演是小头，最大头的还是代言这块儿。
只是thk这种十八线的透明小咖，哪家广告公司会邀请他们当代言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前几天，他还在房产证上加了我的名字……”
同事的嘴一张一合，林漾的视线渐渐飘到她手中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上。
对了。
她蓦地想起来。
开会的时候徐令令提过，左岸奶茶和代言人的合作到期了，而他们公司的公关部在寻找新的代言人。
巧合的是，之前在橙子的时候，左岸想在片头插播广告，为此，她和公关部的赵总打过几次交道。
只是二人没有加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她。
不管了。
同事说得兴致正浓，对面的林漾忽地站起身，匆匆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转身离去。
她一愣，目光落在那杯一口都没动的红茶上。
……
出了奶茶店，林漾解锁手机，查到左岸奶茶公司的地址，就在软件上叫了车。
汽车一路飞驰。
抵达时已是下午三点。林漾穿过自动玻璃门，走进公司大厅。
前台小妹微笑着道：“您好，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赵总。”
“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林漾一顿，说，“麻烦你给赵总打个电话，就说橙子视频的林漾来找他，我想他应该记得。”
前台小妹犹豫了一下，拿起座机话筒。
“……是，好的。我知道了。”
两分钟后。
她对林漾说，“赵总说，请您等一会儿，等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接待您。”
“谢谢。”
林漾道完谢，径直走到大厅一侧接待处的皮质沙发上坐下。
趁着等待的间隙，她上网查了左岸奶茶的资料。
之前她在橙子的时候也查过一次，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记忆有些模糊不清。
左岸作为中低端的快消品牌，旗下主营杯装冲泡奶茶，靠着“物美价廉”赢得国民度。之前请的代言人大多都是当红小花旦，人气小生，走的是亲民路线。
看来想要拿下他们的广告，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太阳渐渐被云朵遮住，收拢了光芒。
前台小妹接了个电话，对沙发上的林漾比了个请的手势。
赵总的办公室在十三楼，林漾按了电梯，一路直达。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叩了叩门。门内似有响动，然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进。”
推门的那一瞬间，她吃惊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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