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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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撩人,但也没让简清沉浸太久。
他眨了眨眼,像只猫,乖巧地凑过去蹭了蹭司纵的鬓角,算是应了司纵的话。
简清心里透亮,他记住了欠司纵的,还算是欠了不少。即便两人的一部分利益关系用张床就能结算,但往大了说,司纵买下了他的命。
司纵用粗糙的指腹揉了揉简清的眼角,问:“怎么了?”
简清摇摇头,回:“没事,谢谢枞哥!”
司纵哂笑出声,提醒:“你这身造型不止这会能见人,晚点还有宴要参加。不过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东西,需要敷衍的名利场罢了。”
简清还想说点什么,嘴还没张开,耳尖地捕捉到了台上主持人的话,几个关键词让他霎时白了脸。
司纵第一次见到简清这种表情,隐忍又愤怒,他凝着眼神去盯,昏暗里借着台上的光,发现简清的下嘴唇都在颤抖。
他挑了下眉,慢悠悠地转去了眼神,看见精致妆容的主持人在介绍一边玻璃罩着的檀木佛牌。司纵跟着她的话念了几个词儿:“无意方丈…临城慈济寺…护身佛牌?”
简清脊柱骨发麻,浑身汗毛倒立,他呆滞地点点头,低声解释:“那是几十年前无意爷爷云游四海,去东南亚的时候带回来的佛牌,是特意送给我爷爷的护身符。二老关系深厚,那佛牌连我爸妈生前都不能碰…”
司纵明白他的意思,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传递安全感。
“你是想说,简老跟方丈关系这么好,佛牌不可能被捐出来是吗?”司纵眸色深沉,辨认不出情绪,他换了口气继续说,“你怀疑有问题。”
简清沉了口气,说:“而且,爷爷这两年没找过我。但是我知道,爷爷不可能不找我的…”
简清应该也被关得严实,没有通讯工具。加上鄢城混迹黑市的人也该有这样的眼力见,简家的公子都能被卖到这数百公里以外的城市了,想必也不会去通风报信。
可是按道理以简老爷子的势力排查到鄢城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司纵顿了顿,问:“你问了司昭?”
简清落寞地点头,回:“第一次问的时候,司二少拿皮带抽了我一顿,让我记住是他救了我,别想跑。第二次我不死心,解释不是想跑,就是想知道爷爷有没有找过我。后来有次他心情好,被我磨烦了才去查了,说临城那边没有动静,爷爷压根没找过我。”
司纵扯了扯嘴角,没有直接用简老爷子多半被囚禁了之类的话术,转了话题:“晚点我帮你查查简氏和慈济寺那边的动静。别怕,哥给你拍佛牌。”
在场的不乏迷信的人士,对无意大师的名号很熟悉,都坐直了身准备竞价。
司纵的脖子闷响了声,他坐起身,撂下翘着的腿,十指相交松了松劲儿。
淮杉公馆采用的向来是258拍卖模式,司纵顺起边上的牌子,在一溜人报价后等了会,等人少了才跟着说:“72万!”
众人听见这嗓音还有点怔愣,往声音源头看才反应过来。拍卖师顿了秒,还带了些疑惑:往年司三少似乎从没叫过价,怎么这回感兴趣了?
虽然有不少竞拍的人,但年轻辈大多跟了会就放弃了。毕竟左右不过一块有意义的木牌,或许还被人带过,利益眼里不值如此高价。
渐渐地,看过司纵的执着后也没人愿意跟了。给个面子,况且把预算留给后边的好东西也更划算。
拍卖人顿了一秒,笑脸盈盈地问:
“95万,是否还有加价?”
“95万一次。”
“95万两…”
“98万!”突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众人迟疑,连带着司纵也诧异地往后边看去。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面生,睨来的眼神里带着莫名的轻蔑和傲慢。
旁边有人低声问:“那人你知道是谁吗?”
他身边的人摇摇头回:“不认得,但是好像是姚家的人,你看,坐在了姚家地盘。他这是干嘛?是小孩子不懂事儿还是想跟司三较劲啊?”
“不知道,咱就安安静静看戏。”
司纵收回眼神哂笑出声,手捏着黑领带动作粗鲁地松了松,把牌子扔给一边的简清,吐出两个字:“跟上。”
简清犹豫了一下,原本想问他要不要算了,但是立马又想到这是爷爷的东西,再考虑到司纵的面子,也没问出来,抬起手补:“102万!”
“105!”
“108。”
“112!”
“115。”
“118!”
一片哗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跟司纵较上劲了。司纵低头擦拍了两下腿上的绒屑,毫不在意地对简清说:“继续啊,老子钱够多,他就未必舍得了。”
姚家算鄢城前五,财力雄厚,但司纵记得,鄢城有钱人家的小辈大多也就一个月五十万到一百万的零花钱,跟他比起来嫩得要命。
两边拉锯,硬生生把一块佛牌要到了138万。简清这边刚冷冷地加了价,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他疑惑地望去,发现那人边上有人在说着什么,还拉人衣袖,像是在劝阻。那人瞥过来,满脸阴沉,还是故意抬了个价。简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司纵抢了先,司纵不冷不热地报了数,这回那边彻底没声儿了。
拍卖人连问三声后击槌,一声清亮的“恭喜”响起,那人直接开了侧门走出去。
简清摸了下细长的脖子,小声说:“抱歉,又让枞哥花了这么多钱。”
司纵笑了声,答:“算不上多少钱,而且简老爷子和无意大师也值这个价。等会我去结款你把东西拿了,算是你陪我来的礼物。”
-
事后宴,司纵带着简清直接去了和几个兄弟的私人聚会。
这会儿几人在沙发上坐着躺着的,动作不算优雅,嘴里叼烟,桌上还放了几瓶快喝完的酒。
祁舟带着金边眼镜,站在玻璃窗前俯瞰人头攒动的一楼,和司纵碰了杯,喝完说:“刚跟你犟的那男的,我查了,是姚家原配的长子。说是有点天赋,就一直被放在了京城亲戚那养,所以没参加过什么鄢城的活动。大概以为是见了点世面就无法无天了。”
司纵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喝了两口酒,没再对姚家长子做什么评价,只问:“哪家的酒?还挺不错。”
祁舟顿了秒,长指在玻璃杯边缘抚摸,听不出什么情绪:“薄时之的酒庄。”
“……”司纵被呛住了,磕了好几声,拍着胸脯回,“你是真他妈牛!”能这么冷静喝情敌酒庄的酒。
司纵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看缩在角落里的简清。两人像是心电感应,简清放下蛋糕叉子,抬头看来。
他嘴角还有一抹奶油,迷茫的眼神和魅惑的脸。司纵涌起一股禽兽/欲,莫名有了下一次该怎么玩的灵感。
祁舟也望去,瞥了一眼就收回眼神,问:“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司纵还在臆想,被问得皱眉。
“你和他的关系,还有你要永远把他养在地下吗?你带他出来露了面,那简家知道他的存在不过是迟早的事。”
司纵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压着眉眼回:“我会考虑清楚。”
简清吞完盘子上最后一口蛋糕,站起身来拍了拍司纵,问:“枞哥,我想去洗手间。”
司纵压过他的后脑勺,低头亲了口他的眉心,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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