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本质上的不同
第六章、本质上的不同
“那是九几年的春节前,具体时间我忘了,当时我们在东北……训练基地里,你们知道一到国家的节假日,各大军区都会进入战备状态,老鹰叫张志涛,是我们的队长,战备期间杜绝家属探亲,老鹰的家距离基地不远,老婆抱着孩子来看他,结果不能见。
当时孩子不大,天寒地冻的,嫂子就守在管区外,不停地跺着脚,看的战士们都流泪了,老鹰是带队干部,不能开这个头,虽然他躲在没人的地方很难受,但制度就是制度,没人去故意触犯的,因为我们是军人。后来……后……”蒋炎说到这里有点唏嘘。
“这事我知道,后来小鸟来找我,我是教导员,小鸟是副队,他让我换他上哨,我们都知道,他是想让老鹰和嫂子在自己的岗上见面,这是违纪,我们谁都清楚,可那会儿能怎么办?
小鸟很坚持,一定要上岗,后来就去了,小鸟把嫂子接到岗亭里,脱下大衣包住孩子,摘下棉帽戴在嫂子头上,穿着作训服一路把老鹰捶了过来。”
“就这样,队长和他老婆都没能拥抱下,只能隔着窗户哭着,对望着……
后来,我派车送走了嫂子,全体队员在寒风中给小鸟挖了个坑,你们也许不知道,东北三九天的风有多猛,冻伤要么及时送医院要么只能用雪搓,也就是老鹰心疼小鸟,时间不怎么长,就这样小鸟缓了十多天才算没落下病根。”蒋炎说道。
此时,安春秀和任静的电话都响了,任静直接改了静音,安春秀有些难为情地说是孩子打来的,自己得回去了,四人都点着头,送安春秀到楼下。
“你们这段时间不走吧?”方雨晴问蒋炎、韩启明道。
“我们会停留一阵。怎么了?”韩启明问方雨晴,方雨晴说道:
“忙了一天了,耽误二位休息,真不好意思,不如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代刘毅,给二位接风略尽地主之谊。”
韩启明先走的,蒋炎有些迟疑,方雨晴看出来了,所以也故意落在了后面。两人在房门□□谈着。
“我和他搭档了很多年,应该谢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机警果断,也许我们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太多的战友留在了任务区域里。”蒋炎感慨道。
“你知道他关于看书的事吗?”方雨晴问道。
“他经常看书,这我知道,我们这岁数大多数的兵,跟他不同,我们没什么文化基础,除了任务就是训练,只能靠看书来补充文化,部队也是鼓励战士多看书的。”
“不是,我说的是关于爱情……那方面的书。”
“都一样,不都是书吗?”
“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我说的是另外一种书籍,就……”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特种兵的训练非常的艰苦,尤其是野外生存训练,他的胃病就是那会留下来的,身体负荷非常的大,在飓风那会儿,训练一天下来,几乎就成了一滩泥,还不时有紧急集合,后来过了考核,就是训练加任务。
说实话也没什么时间去接触这事,你知道他是孤儿吗?我结婚是因为我有家人帮衬,他一个亲人都没有,所以……你明白的是吧?只能靠看书来打发时间。
看,我们都看,只是看完就算,但他不,他会做笔记,还买来人体解剖的书,一边看一边学一边记,他的说法是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说是这样才能记住。”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吗?”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是因为爱,我建议你还是藏在心底,除了你俩谁都别说,再有,看你的外表,你应该是个具备一定经济基础的人,我需要先告诉你,他没钱,他的工资都用在了别处,但是,我需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想得到他的认同,就不能太露富,因为以他的个性,他比较侧重于弱势群体,对有钱人不怎么感冒。”
“这事现在也不是我俩的秘密了,任总和安总都知道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知道,因为你知道了缘由,也许可以帮到我,自从出了这事以后,我心里真……”方雨晴扬了一下头,已经泪目。
“对不起!你住的远吗?这么晚了是不是?我是担心你家人那边,我无所谓的,你别多想。”
“没事,我父母都不在国内,我也离婚多年了,回去也是一个人。”
“哦!明白了,可以稍等我一下吗?”方雨晴点点头,蒋炎进了房间,不一会就出来了,来到方雨晴面前说道:
“看你穿的高跟鞋,站久了估计会累,所以未经您同意,我又开了一间房,没别的意思,就是方便谈话。”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楼层服务员拿着房卡走了过来。
进了房间,方雨晴由衷地佩服着蒋炎的体贴入微,刘毅不也是这样体贴吗?方雨晴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心里暖暖的。
“我和他是很戏剧性的相识的,后来时间不长就发生了一夜情,确切地说也不能算是,因为一夜情应该是在不熟悉甚至是不认识的前提下的一种激情行为,我们不但见面,彼此还留了电话。
需要说明的是,在世俗的眼中,我可能是……属于不检点的女人,但是我很正常,我有需要,咱们都是过来人了,无需避讳什么,而且被异性宠爱是每个女性的期望,我也不例外。
那天也是在这里,任总是我的发小,就在她的客卧里,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能睡会了,谁知道他又起来了,趴在地上做运动,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就没过多考虑。
还需要说明一下,我给他钱,并不都是付服务费,一大半的原因是想给他添置些衣服,你也知道,他在穿着上很不讲究,不管这里还是澳门,都是大都市,穿成那样实在是不雅的,结果,他就走了,一直到现在。”
“他还行吗?嘿嘿!开个玩笑。”
“嗯……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因性而爱,但我知道,自从我步入女人行列,结婚,生育,离异,为需要而解决的需要,这所有一切,都不如和他在一起的那一晚,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我知道从那一天之后,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同时,也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开始,一个月了,今天给你打通的这个电话,是我们分开之后的第一次,谢谢你的接听,如果要是他本人,我想也许就不会有现在了。”
“真的?这么厉害。晕死,这混蛋,艳福不浅啊?”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说,这事没人知道,但我想让你知道,最好是让他知道,他有固精症,医学上就□□官能障碍症,这种男科病是常年性生活不规律造成的,早期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得不到缓解治疗,到了后期会很不适的。”蒋炎看到方雨晴没有任何扭捏也没有难为情,很平稳地说完,忽然做了个深呼吸,伸展双臂躺在了床上,几秒后,方雨晴坐起来,笑着续道:
“终于说出来了,真好!”
蒋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站起身来,很突然地给方雨晴敬了个军礼,说道:
“谢谢你,虽然我已经退出现役,但难得你能如此用心,我代他向你道一声谢谢!这个军礼是我替他给你敬的,你受之无愧。”
“特想知道,他穿军装的样子,是不是特帅特酷?”方雨晴笑着问道,笑的很舒心很灿烂。
“他穿常服是很帅,怎么说呢?哎!对了,记得有一次,那会他还是少校,刚晋的衔,当时在军区大门口,他的形象引起了政治部一个首长的注意。
首长把他叫到面前,问他,你怎么回事啊?他赶忙扶正了帽子,之后,首长让他到门卫岗亭站哨一小时,这不是处罚而是在展示真正的军人军姿,你就能想象到他穿军装的形象了吧?不过,只要没有领导在,他戴帽子还是斜的,真的很帅,很多人都跟他学来着。”
“真想亲眼看到,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怎么能没有呢?这事包在我身上,他要是敢不从,看我不打坏他的牙,哦!对了,你知道他资助灾区伤残儿童这事吧?”
“刚听说,说是四个。”
“现在是三个了,一个已经不在了,是个高位截肢的九岁女孩儿。你可以先从这里入手,但是记住,不要多,不能露富,这样的话,准能感动到他,你别看平时他充狠耍橫的,实际上他心特软,当然任务时期除外,那会容不得你多想,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敌人?和平年代哪来的……”
“嗯……也不是……嗯……”蒋炎显得很是窘迫。
“你是不是也有腹肌?”方雨晴想当然地理解蒋炎的迟疑,自己对部队并不陌生,军队有限定的保密条例,但凡入过伍的都会遵守,赶忙岔开话题,说着话的同时比划着腹部。
“早没了,我都离开多久了,再说到了后期就没那么拼命了,也许和结婚有直接的关系,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哪能和他一个童子鸡比啊?”
“你……你……说他是童……子鸡?”在这个话题上方雨晴原本就有所怀疑,当晚的情况表现出刘毅的确很笨拙生疏。
“你想想啊?长年累月地不是在山里,就是在基地,一线哪来的异性啊?退一万步说,即便有,那不得也得有接触的过程吧?其实压根就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跟进。
他这病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吧?所以想归想,总得有时间,地点,对象吧?你可千万别说找那些职业的啊?这在军队会直接影响前途的,头让蜜蜂蛰了也不会的,除非没人知道。”
“那要是有了需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己解决喽!男人和女人生理上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男人是天生具备攻击型的也就是侵略性的,女人呢!天生就是被动防御型的,也就是造就了主动和被动一说,这事就是这样,与生俱来的。”
……
方雨晴离开房间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坐在车里,心情很好,看着满天的繁星,有种久违了的轻松感受,看来人还是需要交流的,说出了心里话,真的很舒服。
第二天一早,方雨晴给蒋炎打电话约时间,对方告知要到下午才能有空,同时,蒋炎告诉方雨晴,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用短信的形式,发给刘毅,不要想对方回不回,只要你想他了就发,也不要定时间,把这个当做工作日志来做。
“我们分开已经三十三天了,我无意伤害你,对不起!单身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牵挂一个男人,我不奢望你能这样想我,甚至不去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是,这一刻我在想你。”编完短信,方雨晴浏览着短信内容,很认真的点了发送键。
傍晚,韩启明、蒋炎、安春秀驱车来到约定地点,北苑路1066号,这里是中国海运进出口集团公司的总部。
任静到的时候,大家都到了,宽敞的区域内只有这么几个人,显得很空旷和冷清,任静与大家打完招呼后,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居室,重新来到桌前时,已经换了装束,一身休闲的家居服饰,方雨晴笑着看向安春秀说道:
“你要不要也换换,忙了一天了,让身体放松一下吧?”安春秀有点迟疑地看着任静,很是向往地点点头。任静拉着安春秀走向了居室,蒋炎问道:
“我也想换换,尤其是这鞋,一天了,脚疼。”蒋炎问道。
“女装我有,男的没有,这是我的家,没有男人来,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有拖鞋但都是女式的,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试试。”方雨晴说道。
“你积点德好吧?咱们是来吃饭的,就你那味儿?求你了,积点德成吗?”韩启明看着蒋炎说道。蒋炎恶狠狠地点点头,对着韩启明竖了下右手中指。
“这是你的住处吗?乖乖,这么大?”安春秀欣赏地问道。
“这算什么啊?这还大啊?这整个一栋……”任静没说完,就被方雨晴打断了,方雨晴说道:
“租的,公司项目运作场地,目前还没规划到这里,我临时占用。”
“哎?这倒是有个卖点,刘毅有个梦想,一直都未能实现,想不想了解下?”韩启明说道。
“哦?说说看,不会是要架飞机吧?”任静打趣道。
“他很早就想有一所属于自己的住房,你们也许不知道,刘毅一直都没有自己的住所,助养孩子是主观原因,寒风撤编以后,从08年起,四年间开始机动在全国各地,说实话也不需要有自己的住所,又没亲人需要照顾,反正到哪都有公寓,这辈子他算是交给了部队了。”蒋炎道。
“那转业后呢?总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军队吧?我听说到了一定级别,上不去就只能转了,不是啊?”任静问道。
“是倒是,但是他不在这范围里,就他现在手上的专利……大校入将这是个坎儿,困死在这个级别上的军人不胜枚举,上头得有人提你的名字,还得有点铺路钱,能不能成还另说。
小鸟助养的那几个孩子,你们知道每月的开支是多少吗?都是残疾儿童,医疗费用是国家的,只是生活费用。”蒋炎说道。但任静、方雨晴和安春秀都听得出蒋炎提及到的专利有一带而过之嫌。
“孩子能有多大的开销?”安春秀问道。
“你忘了他们都是残疾人,他们的生活是不能自理的,需要专人照顾,而且这种职业的陪护都是经过医务培训的,还有,他们的饮食标准是要结合治疗方案的,都带有食谱和供应食堂。”韩启明说道。
“这怎么算啊?各地标准都不一样的。”任静答道。
“一个月的费用占去他津贴的五分之四。”韩启明道。
“五分之四?”安春秀有些吃惊地问道。
“也就是近年来国家普调现役待遇后的标准,之前的津贴也没多少,虽然他享受师级待遇,军衔和职务不成正比,但是,这是两个概念,他还有……”蒋炎话没说完,被韩启明打断:
“行了啊?点到为止,咱们虽然不是现役了,但条例不会全忘了吧?你给人家留点发展空间和悬念好不好?”韩启明及时打断了蒋炎的说话。
“得了,我们不问成吗?你们能不能说下他那个个人一等功的事,我知道和平年代的军人一生都不见得能拿到这份荣誉的。”方雨晴问道。
“哟!看不出啊?你还真用了心,这也能知道?”蒋炎赞赏道。
“那是他刚晋级到中校,在一次抗洪抢险的行动中,按照上级指示,动用了一个加强营在堤坝下游,紧急布设三道防洪备用堤坝,当时小鸟是‘寒风突击队’领队,在泄洪道上观察水位和泄洪道。
防洪堤坝内侧布设着拦截密集网,这种网能够有效地形成拦截杂物,防止产生对堤坝的冲撞,每个网都是用钢制标尺固定,有点类似于栅栏的作用。
就在大家紧张地抢工期的紧要关头,水量加大接近了警戒水位,同时,大量的杂物漫向堤坝,造成密集网松动,一旦破堤,咱不说经济损失,单就是施工的人数,几百号战士在水道上,想躲都没地儿,小鸟此时指挥着战士们死守堤坝,又下了两道密集网,但是作用不大,因为没法固定,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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