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他不记得我了
第五十五章:他不记得我了
关于纪大北的事,他现在是相当的收敛,还摆出一副慈善家的样子,在很多的慈善募捐也能看到他。
我们什么也不怕他倒也是耐何不了我们,那些所谓的录像,照片,都无所谓,过去是这样又如何呢,不代表我们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只是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乔东城隐匿地跟林夏谈过,纪大北他是咬紧的了,只不过他是相当狡猾的人,把根扎得很厚很深,要想抓住他,有可能三四年,也有可能要十多年才能将他逼得显山露水,辑毒工作只会越来越严,不会半点的宽松,这是国策。
纪家的事,能提醒林夏会提醒。
总之我也不问,我怕他会再为我而作一些事。那样不好,那样太沉重,我负担不起。
我现在和他结婚了,别的事,也只是别的事了。
大四的时候实习,他有意为我安排一家公司,只是盖个章闲时去去,让我多些时间在家里看着小宇,我执意要自已去找,还交代他不要插手这事。
要是他出面的话,哪家公司会让我真正的实习啊。
金碧酒店也算得上是五星级的,有几个同学与我一块在这儿实习,刚开始也只是基层做起,就是迎客,或者是准备食物这些很简单的,还有各种的后勤工作。
我分在客房服务部,算是比较轻松的,只负责十间VIP的客房。
秋天的北京,那是最好最好的季节,风凉了,气爽了,我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照片,林夏今天带林宇去香山了呢,红红的叶子照得很不错,小宇蹲在地上捡叶子,玩得好开心。
“陌千寻。”
我赶紧合上手机:“经理。”
“今天你负责的VIP房,十号房你多注意一下,特别特别注意,三点钟客人会准时入住,明白不?”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
拿了对讲机出去,正巧碰上了二个清洁工在十号房里打扫,见到我也礼貌地叫:“陌小姐。”
我笑笑:“我来看看卫生弄得如何了。”
“我们清洁部也说了,今天下午三点有个贵客入住这里,定的是这个房间,而且要求很干净,一根头发也不能落在地毯上了,玻璃也不能留一个手印儿。”
“呵呵,是啊,得麻烦你们了,我把这些干花换掉,一会需要换上新鲜的花。”
“陌千寻,十号房的花到了,麻烦你下来拿一下。”对讲机里传来大堂前台的声音。
我笑:“谢谢了,我马上就到。”
花已经签收,满满二大桶就放在前台角落边,全是清新的海芋,摇曳着它美丽的风采,在冷气里送着清芬,看到这花,我有些一怔。
“陌千寻,这是十号客房的花。”
“我明白了,怎么全是海芋呢?”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打电话交代的,应该是客人十分喜欢海芋吧。”
“那我拿上去准备了。”
提着沉重的花进了电梯,密封的空间里只有海芋的清香。
好久不曾见到这花了,客房里放玫瑰,百合等比较多,许多年前,也有一个人总是送我海芋。
他说工作就是赚钱,然后给我买花。
结婚了林夏也常送我花,但是送白玫瑰比较多,新婚所谓的甜如蜜什么的倒是没有,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我们甚至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吵过架。
林夏很疼我,每天都会送我上班,接我下班,风雨无阻着,四季衣服毕也是打理得很好,他比我还要知道我适合什么样的衣服,我倒是无所谓,只要穿得舒服就好,而且在酒店也有制服的。
结婚,是二个人的事,有一个家,有老公,有孩子,我想我是如此的幸福,不用付出太多,却一直在享受着。
十号房是个套房,还有个雅致的厅,卧室里所用的东西,也是昂贵非常的,漂亮的水晶玻璃插上了海芋,配着那轻淡之色的窗帘,很是好看。厅里也放,电视柜边的花瓶里,也插上。
还摆了一盆,放在洗手间里。
插花没有很细致的学过,所以没有什么艺术好讲究,只是挺好就要每个角度去看看,务求十分的完美,浴巾,浴袍,空调,电视,冰箱,什么都检查一次,棉质拖鞋放端正一点这才出去。
已经有单出来了,我坐在小小的服务房里看,十号的客人还没有到,但是要准备的水果,食物已经列出单来了。
看来这个人,一定是有些来头的,酒店才会这么在乎。
刚才经理还开门巡视了一圈,觉得满意才合上门的。
三点过去,我翘首在电梯边等,手上戴着可爱的水晶手表,很便宜,是小宇给我选的。
即然是上班,就要低调点,若不然还来上什么班呢?
三点还没有到,这位客人也许不知道酒店内部的人,是如此的紧张而又在乎。
对讲机里哗然:“陌千寻,客人已经上去了。”
“明白。”
脸上堆起了笑,礼仪的笑。
看着电梯的楼层,一层一层地往上,轻脆的一声响,电梯门开,几个西装毕挺的人拥着一个男人进来,那个男人戴着墨镜,一身修闲的衣服,一种凌然的霸气不经意地显露出来。
看到他的时候,心有一种痛的感觉。
那脸容多像多像他啊,只是戴着墨镜,我看不出那眼睛。
“关于招标一事,你们也不必多谈什么,一切都照着规矩来。”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
那声音,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啊,我记得那么那么的清楚,那是小北的声音。
小北也是这么高,小北的脸,也是那样的。
“陌千寻,把水果车推上。”纪理乘搭另一台电梯上来,赶紧地催我。
我推着水果车,神志是那样的惘然,跟着经理进去。
她微笑地说:“纪先生,这是我们金碧酒店特地为你准备的水果。”
此时的他,已经把墨镜取了。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脚,那些人站的站,坐的坐,却不太靠近于他。
是小北,化成灰我也记得他。
那眉,那眼,那五官,还有那一双手,我怎会不记得。
他的手覆在我的眼皮上,是温热的蠢动。
“陌千寻。”经理催我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眼前却是一片湿糊糊的。
“陌千寻。”经理仔细一看我,也吓了一跳,然后轻拉我的手示意我出去。
他就在人群里,我不舍得离开,我多想再看他一眼。
经理让随行的一个酒店人员把我拉出去,泪,像是失禁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滑下。
她出了来便说我:“陌千寻,你是怎么搞的,要是吓着这个贵客,你我都负担不起。”
“我……。”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有千斤重一点。
“怎么就哭了?是眼睛不舒服的话,可以请个假去看看,小林小林。”她对着对讲机呼叫。
“经理。”沙沙的声音从她的对讲机里传出来。
她看我一眼说:“小林,你现在到VIP客房来,陌千寻现在有些不舒服,不宜呆在VIP服务部。”
“是,经理。”
我摇摇头:“经理,我没什么事。”
“你看你泪流得,你还说没有什么事,不管你有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带到工作上来,客人来这里可不是来看你流泪的,我们酒店工作人员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什么心情,你都必须得笑着迎接客人。”
“我明白,对不起。”的确是失控了,看到他的那刹那,眼泪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如今,心还在蹦跳着。
小北啊,是小北,活生生的小北,不再是梦里想到的那个他了。
他居然还活着,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人,相像得连气场,气息都这么的像。
可是他抬头看我,那眼神却又是如此如此的陌生。
小北,是不是你忘了我。
我跑去一楼跟前台的人搭讪,拿了二盒水果给她们问到了十号客房贵客的名字。
纪小北。
知道的一刹那,忽尔又真的想哭。
曾经我爱你,爱得那么那么的深。
我心跳了,如一盘的珠子落地,早就不知散落成了什么样。
五点下班,我却不想走,想多看他一眼。
小北,他离我这么近这么近,近得可以去触摸,近得可以仔细地看着他,就觉得那是一种幸福与快乐。
你没有死,真好。
我没有再去给我的墓碑上过香,我不想去,我觉得你不应该是死了的,我觉得手眼通天的小北,还是活着的。
你爸爸可以设计我们一次,也可以再一次是不是?
手机在震动着,林夏没有等到我出来,就打我电话了。
我闭上眼,长长地叹息一声,不能再想得太多了,我是个有夫之妇,我有家,有孩子了。
我和小北已经不再是同一类的人了,苦苦地一笑,收拾了东西去换衣服才出去。
艳阳还高照着,出去外面走上一段路,林夏的车就守在那儿了。
低调的黑色房车,里面的空间大,他说这样我和小宇坐着才会舒服。
上了车,他没有马上就开,而是笑笑弯腰过来,给我接上了安全带。
每天那么习惯而做的事,现在竟然都忘了。
“我来就好。”
“扣好了。”他发动车子:“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吧,小宇去爷爷奶奶家里了,咱们好好地吃个大餐,想吃些什么?”
“倒也没有什么想吃的,林夏,不如回去吧!”
他从车镜里看我:“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
“呵,有你喜欢吃的演唱会,吃完就过去,阮离说那附近有个不错的餐馆,值得去试试的。”
我实在是没有心情,但是不想拂了林睡的一翻心意。
他把车里的收音机开了,正巧放的刘若英的歌。
一曲完毕,主持人愉悦动听的声音说:“奶茶的歌,一向是这么的动人,今天晚上八点奶茶在北京的演唱会,同样精彩,喜欢奶茶歌的朋友们可不要错过了。”
我往时听歌,听得比较少,但是恰逢上刘若英的,都会认真地听一听,我喜欢她的歌,也喜欢她淡如菊的气质。
“便是她的演唱会。”林夏笑:“正好敬之他们单位是举办方,听闻你喜欢就给了二张票。”
“林夏,我们不要去听演唱会,我们也不要在外面吃饭,早点回家好不好?”
不想去听了,我喜欢她的歌,喜欢她的人,缘于那首为爱痴狂。
那曾经见证了我和小北多刻骨铭心的爱,林夏,不必为我去做这些。
他也不问,我说了二次不想去他就不会勉强我。
车子往家的地方去,今天放了何妈的假,黑漆漆的一团。
他开了灯,我把鞋脱下放好,把包放在沙发上就去厨房看:“林夏,我做二个菜。”
“不舒服便不要做菜了,我打电话叫外卖也是一样的。”
“有挺多菜的,没关系我们二个人吃,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
就炒了二个菜,咸得要死但是他一句也不抱怨,倒了杯温水夹了菜去泡一泡就夹给我:“你少吃点油腻的,对身体好。”
“嗯。”
“论文写得如何了?”
“还在写呢。”
“一会吃完就去看看,没关系慢慢来,等你写出来了我给你理理。”
我一笑:“好啊,我去洗碗。”收拾了碗筷进去洗。
坐在书房里打开文档,一个字也写不了。
小北那么真实地在我的眼前浮现着,心里酸酸涩涩的,点开了我的那个秘密文档。
我和小北一块的照顾,在西安,在西藏,在我们自已住过的地方。
我和他笑得多甜蜜,多灿烂。
如若,还是在眼前啊,可是事实,却又是会很残忍,头痛着,狠狠地痛着。
“妈咪。”
小宇小小的身体蹒跚地跑了进来:“妈咪,妈咪。”
“小宇,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林夏过来笑着说:“早些让他回来啊,晚些了风会大,小宇,爹地叫你做什么了?”
他笑着将白嫩嫩的手捧起给我看,捧着二个葡萄:“妈咪,吃。”
“乖,好乖好乖的小宇哦。”我拈起一个吃:“好甜,小宇也吃一个。”
“给妈咪吃。”
“小宇现在越来越听话了。”林夏倚在门边笑:“小宇,现在出来了,爹地给你洗澡去,别吵着妈咪写论文。”
“唔,不要不要。”
“乖乖。”林夏眉一挑,小宇就扭捏着不情愿地放开我的衣服过去。
他抱起小宇:“千寻,写论文是头痛的事,不必着急的,慢慢来就好了,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个头,你就知道如何写了。”
“嗯。”我看着他们,我觉得心里好愧疚。
我哪儿像是做妻子,做妈咪的样子,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在看我旧情人的照片。
点击,删除。
点开垃圾箱,点击,可是要清空吗?一旦是这样这些照片就找不回来的了。
我不舍啊,我狠不下心把我那些开心的过去,我们爱过的痕迹也给删了。还是按了还原,然后关机。
林夏把小宇放在浴缸里洗澡,小家伙在游水,正开心地玩着。
我拿了毛巾过去:“小宇,过来,妈咪给你擦擦身体。”
“妈咪。”他甜甜地叫。
我们一块儿给他洗澡,穿衣服。
我在床上陪着他玩,他抱住我的脖子:“妈咪,我爱你。”
爱,小家伙这么小,就懂得什么叫做*爱了吗?
林夏冲好奶进来给他:“那爹地呢?”
“小宇爱爹地妈咪。”
他嘟起嘴巴仰起脸,要我们亲他。
低头,在他香香嫩嫩的小脸上一亲:“小宇,妈咪也爱你。”
我们的家,温暖啊,不能倾复了,而且那过些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一早上起来,何妈准备好了早餐,林夏也换好了衣服,我们吃了早餐就出去,如同以往一样,他开车送我去酒店再去上班。
“千寻。”他叫住我:“过几天有个宴会。”
我一笑:“行,到时你把日子告诉我,我请半天假去打理。”
“上班愉快,中午多吃点。”
我笑着摇摇手进去,早上的客人比较少,若不然就是一些退房的,乘电梯到了VIP部。
“陌姐,十号房的人九点半要准时送早餐,一会你对对,也就这是这些事,啊,好累,我得下班了。”
“嗯。”我坐下:“我会对好的,你先下班吧。”
早餐很丰富,都是他爱吃的样式,隔了这么多年,他的爱好还是没有改变。
餐饮部的人送了上来,我便对着。
咖啡旁边放着糖,我把糖只加了一颗下去就端走:“好了,推进去吧。”
过了一会儿推着餐车出来服务员眉飞色舞地笑,经过我身边轻声地说:“陌小姐,纪先生说我们的咖啡很不错,很对他的胃口,你看,这是他赏我的小费。”
五张百元大钞,纪小北一如即往的大方,只要对他口味,只要让他龙心大悦。
一会儿有人去收拾,但是一个服务员却匆匆来叫我过去。
刚才清洁的服务员一脸歉意,一直一直在道歉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纪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纪小北就坐在沙发上,白衬衣摆处沾上了一点点的黄色的污渍。
却是恶形恶色地对服务员说:“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存心的了。”
“纪先生,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服务员都要哭了,可能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点咖啡渍在他的衣摆边。
“纪先生,是我们服务员的错,还请你莫要怪气,衣服的钱,我们会如数赔给你,我代表金碧酒店,也郑重地给你道歉。”
他抬头看我,那双眸子里是冷若冰霜的气息。
那样那样的陌生,小北是从来不会这样看我的,他是小北啊,可是他又不像是以前的纪小北了。
“你谁啊你?你代表,你代表得了?”他依然,那样的恶劣。
可是听着,却不会生气,而是就这样看着他,小北你以前发脾气,也是这样的,但是你不会对我发。
“看什么看,敢这么看小爷,胆子是撑肥了,陌千寻是不是?”他眯起眼看我的胸牌:“叫你们经理过来,小爷跟你们谈,倒是委屈小爷了。”
这么拽的小北,他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是那样的陌生。
不是装作不认识,语气装不了,眼睛骗不了。
他是真的不认识我了,这样真好,小北你真的可以自已放过自已,把所有一切不开心地都忘记。
我也有我的路了,你也有你的路了,我们的以前,就像是从来不曾有什么交集过一些。
经理来了,把我训斥了一翻,然后好言好语地恭维着那难缠的纪小北。
一会儿出来,叹口气跟我们说:“纪家少爷是不好照顾,我知道你们有委屈,但是谁叫我们都拿工资的,以后作事,都机伶点。”
“是。”
他出去了,挺大的阵仗来接他的,纪小仪,纪之娴都不曾给我电话,小北回来了,她们现在焉能不知。
我现在,也只是半个陌路人而已。
苦涩地笑着,徜若我也不记得我们曾经的过去,是不是没有人会记得我和你曾经那么相爱过。
你睡过的床,还有你的香味,我不逃我不亲近,就这么看着你,只要你活着就好,别的我不再贪求了。
这一辈子我很想的,总是想不到。
给他的房间再换上新鲜的海芋,小北你为什么还喜欢海芋,只怕你自已也不太知道了吧。
他再次回来是快傍晚了,我在等电梯,而他出电梯,有些怒火而出,看到我还吼了我一句:“闪远点。”
我往旁边走二步,等他纪小爷走远了才去按电梯。
他却又回头说:“给我送杯咖啡来。”
我便又回身,去敲客房服务部的门,小林探头出来:“什么事?”
“十号房的人要一杯咖啡。”
“哦,好。”
第二天上班,整个VIP部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小林悄声地告诉我:“昨天经理都挨骂了,就是十号房的客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凶极了,把经理骂得个面无人色的,说我们这里的咖啡,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没放糖吗?”
“放了,他说想甜死他吗?然后又不放,他又说想苦死他么?遇上这样挑刺的客人,真是没有办法啊,偏偏还是贵客来着。”
“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赔礼道歉啊,这真的是如临大敌一般,幸好晚上没有要咖啡,不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千寻啊,你就不好运了,早餐有咖啡哦。”
我笑笑:“没事,我会做好的,你也下班吧,上夜班很累的。”
“是啊,那我先下班了。”
“嗯,好的。”
今天的早餐订在十点了,楼下打电话让我下去取送来鲜花,提了二桶海芋上来。餐饮部的人就等着了,换了个胆小的女服务员,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陌小姐,我不敢推进去,我们部门的人都说他很难侍候,可不可以你跟我一块进去。”
“好。”卫生还是必须做好的,把花也放进去该好好地摆上了,每天都必须换新的。
敲了门里面应了声才推门进去,他此刻站在阳台那儿打电话,按住电话说:“把花给换了,早餐搁着。”
“是。”
出去把花拎进来,把旧的都收拾到桶里,把新的一枝一枝换上,他对花的要求,倒真的是很严格,这些海芋都是从温室里栽培出来一早上新鲜剪的,他什么花也不要,就要海芋,早上要换,傍晚还要再换一次。我认真地插着花,阳光从窗帘里狡猾地透了进来,一室的灿烂生辉着。
我一抬头看到他在阳台那儿看着我,赶紧说:“纪先生,很快就好的了,纪先生要不要先用早餐。”
“陌千寻。”
他忽然叫我的名字:“我是不是认识你?”
我心里的弦,猛地一动。
你怎会不认识我呢,不过你不记得了。
抬头看着他,他眉宇紧皱着,像是认真在思量的样子。
“纪先生,花插好了。”
“你说,我是不是认识你?”他固执地,再问了一次。
我心口如若千斤重,开口说不出真话来。
小北,认识又如何呢?不认识又如何呢?
最终,我还是摇头了。
他有些叹气:“好了,你出去吧。”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喜欢的口味,为什么一直,一直这么的熟悉?”
心里酸啊,我曾经多爱你,为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你的习惯我都知道的啊。
小北,纪小北,想着你就想哭,为我们那些痛疼而又幸福的过去。
想你的时候,忍不住的时候,就赶紧把手机开了看看屏幕上林宇与林夏的照片。
我不再是一个人,不可以再和以前那样放肆,不管做什么,我都要知道后果是否能负担得起,不可以不可以的了啊。
坐在柜台里面,看着那旅游杂志,天使酒店的照片,就赫然在上面,被评为W市十佳酒店。
不用我出面,做得十分的红火,岑飞的确是一个管理人才,甚至于林夏都不知道,我现在依然是天使酒店的负责人。
我和小北的孩子,我苦涩地笑着,可是我们已经是过去了。
“这个地方,是在哪儿?”头上传来他着急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他,不知什么他时候他跑出来了,还看到我这么痴迷地看着一个酒店。
“纪先生。”
他很不耐烦地说:“这是在哪儿?”
“W市的酒店。”
“不是北京?”
我摇头:“不是。”
“杂志给我看看。”
“是,纪先生。”
他认真地看着,倚在柜台边看,手指划过那装潢得漂亮的外面图片:“这地方,我应该去过。”
你不仅去过呢,你还很熟悉。
他一抬头,我陷入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去,他轻声地说:“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哀伤,陌千寻,我肯定是见过你的,只不过我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多好,我微笑,心在淌着泪:“纪先生,我才毕业出来实习没有多久。”
“你去过瑞士没有?”
“没有。”
“你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是。”
“长得很美。”他忽然一笑,夸赞了我一句。
我心里的阴霾,这会儿就开始狂跑而散。又是心酸,又是开心。
他一整天都没有出去,换了衣服出去,林夏依然来接我:“千寻,周五晚上的宴会,在龙悦。”
“行,那我跟经理请一下午假,去打理一下。”
他一笑,从从后座拿了束红玫瑰上来:“很香。”
“又送我花?呵呵。”
“难不着自已的老婆,还要等别人送花啊,先喝杯酸奶,还有些手工饼干味道也不错,垫着肚子回家再吃饭。”
林夏,还是一如即往地细心。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纪小北还活着的事,也许,他比我还早知道。
他便也是这样,不会过问的,如果他知道纪小北活着,他一定也知道纪小北现在就住在我实习的酒店里。
林夏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他不会主动去提这些事。
忽然,就渴盼起上班来了。
不跟他说话也可以,不蠢蠢欲动着一颗心也可以,只要让我看到他,我就可以很满足。
纪小仪来酒店看望纪小北的进候,碰到我是百般的尴尬,但只能当作不认识一样。
她显老不少了,纪大北对纪家的一些穷追猛打,让她们疲于劳命地奔波着。
我把早点摆在桌上,纪小北把咖啡端起来喝一口:“出去吧。”
我轻轻合上门,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去。
一会纪小仪出来,略略停了一会还是走了,没一会我收到她的短信,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没关系了,已经过去了。
十号房的灯亮,我按灭了赶紧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回应一声就进去。
恭敬地说:“纪先生有什么吩咐?”
“刚才那个,是我二姐。”忽然说了望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有些一怔,他极是烦燥地摸出烟在手里捏着,然后才说:“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你,但是她看到你的第一眼,是惊讶的,证明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说,你们是不是认识?我们是不是,也认识?”
小北,你这么执着干什么?
“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丢失了很多东西,很多珍贵的,我拼命地想捡回来。”他低低地说着:“或许你不会知道,当一个人心里空缺得痛疼的时候,那一种何等的悲哀,无论如何,都要把宝贵的捡回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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