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喝了温水,阮轻重新回到床上半躺着,划开手机才发现江若琪发送过来的几条信息。
江若琪自然也信得过沈妄之,因此询问了几句,直接就道了晚安。阮轻想着夜已经深了,等之后再告诉她自己生病的事好了。
因此也就回了句简单的:good9。
退出和江若琪聊天的界面后,又瞧见了那朵睡莲安然无恙地躺在消息列表里。阮轻盯着看了几秒,莫名抬头对照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人,这会儿轻皱眉头,再次看回了那朵睡莲……
沈妄之手肘撑着膝盖看手机,眼睛眯了眯,左手抬起揉了揉眉梢。
他余光留意到别处有视线落在自己这儿,三番五次。
“你休息会儿?”
阮轻听到后手一抖,立即退出了微信页面:“啊,我可能有点儿认床。”
“就是、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多……”她糯糯地问,话毕一抿嘴,脸上的酒窝隐隐作现,又开口道:“有点儿吵?”
看她还想聊天的样子,沈妄之关上手机放回口袋,故作无意地提起:“你问我月考的事,你呢?”
阮轻没料到又回到这个尴尬的话题上,一时无声。沈妄之放好手机之后,手肘落回膝盖上,他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抬起头问:“阮轻,你是不是想考过我呀?”
“啊?!”阮轻怎么也没想到沈妄之理解到这样的方向上了:“没有!”她赶忙伸出两只手在胸前摇啊摇,看上去总归是恐惧大过心虚的。
沈妄之笑意愈加明显,他身子往前再倾了一点,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阮轻却较真了,她有点丧气:“我考完了之后估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多题都没答好。”
“那你下次考好一点。”沈妄之手指交叉错落,右手大拇指轻抚着左手虎口的纹理,悠悠道:“还想跟你一起领奖呢。”
这话还有一个上扬的调子,故意学着平日里女孩儿之间说的调子,轻快得仿佛这是什么再简单不过的事。
-
阮轻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中仿佛过了漫长的世纪。
醒来时,秋日的阳光铺在轻薄的窗帘上,有几丝透过边边角角漏进病房里。
床的一旁,男孩正枕着手臂,趴在床沿上,他的头微微侧着,睡颜没有一丝清冷而倍显温柔,眉毛粗细刚好,颜色不是特别浓,薄薄的眼皮下睫毛整齐地铺在白皙的皮肤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他的鼻梁很高。
手臂挡着,并不能观其全貌,阮轻却能在脑海里将这张脸庞补充完整。
隔壁病床来了人,细碎的交谈声仿佛惊扰到他了。
他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朦胧,他却看到了病床上坐着的人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醒啦。”阮轻这会儿烧已经退下去了,看起来精神了些。
沈妄之捋了捋头发,望着她道了声:“嗯。”
带着点拖沓的尾音。
护士过来询问阮轻的情况,一切已转好。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街上卖早点的小摊子热闹非凡。
阮轻喜欢吃小笼包,沈妄之让她在一旁候着,顺带也给自己买了份豆浆肉条。
生这场病病损耗了不少能量,阮轻这会儿吃得特别欢,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相比之下沈妄之吃得就要平静得多。他吃东西咀嚼得缓,在阮轻看来这份早餐于他而言还远不如昨晚上空口喝下的酒。
“你吃我的。”阮轻拿竹签叉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后,专门拿着另一根叉了一个给沈妄之递过去,动作堪称快准狠。
沈妄之看在眼里。
可没有接的迹象。
阮轻看到他一只手便可拿稳豆浆喝油条,另一手明明一直腾出在外。
四目相对。
阮轻有些败下阵来。
眼神闪了一下,也不再看他,只望着那个在半空中的小龙包。包子还冒着些许热气,像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她不忍:“这个我没咬过的。”
是啊,不仅包子没有咬过。
竹签都特地给你换了一根呢。
沈妄之也不说话,可一直腾出来的手终于伸出来稳当地接住。
阮轻手上一松。
下一秒,那个余温尚在的小笼包便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搞什么?!
她慌慌张张地立即张开了嘴,唯恐有什么意外,她还使了浑身的劲儿张开了小嘴,这下整一个小笼包完完全全塞了进去。
浓郁的汤汁瞬间溢开,好好吃哦。
她真的想不明白沈妄之这人怎么会讨厌小笼包啊?大佬当真是有大佬的架子和口味。
可刚才,她这算是、算是被沈妄之喂了?
这会儿回想起昨晚上的种种,阮轻匆匆整合了一下思路。
从昨晚到现在这段尚未超过24小时的时间里,在发生的那些再正常不过的事里,还夹杂了太多道不明说不清的事。
或者说,那些事本就不那么普通。
沈妄之并没有在意阮轻的思绪,他偏头看到路边有一个垃圾桶,顺手就把手上的竹签扔了进去。
正中。
阮轻:……
这人得是对小笼包多么深恶痛绝,竹签、甚至自己都可能受到了对方的迁怒。
可阮轻这人吧有一点特好,对这种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事她完全能想得通。
我吃我的。
她拿着仅剩的一根竹签看准袋子里的小笼包,叉了进去。
不多了不多了,再吃一个。
俶尔,纤细的手臂被按住,阮轻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送到嘴边的包子被沈妄之稳稳抢了过去。
所以说,你到底爱不爱它们?
爱、不、爱?!
这回,竹签被送了回来:“这根不扔,拿着。”
沈妄之吞咽完毕后喝顺带舔了舔嘴角,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还真挺好吃的哈。”
-
“小可怜。”后来江若琪才知道阮轻那天晚上竟然还发烧了的事。
国庆收假回校,两人约好一起。她放好了车就过来揉了揉阮轻的头:“不过你这回考得肯定还是特好那种。”
“你又知道?”阮轻笑。
两人一起走进校门,江若琪奋力解释:“这话我说了多少年了,你就算失手也照样特好。”她又拍拍自己的脑袋:“不不不,你那压根就不能叫做失手!”
阮轻却若有所思:“高中了,我心里其实也没个准。”
江若琪挽着阮轻的胳膊,她对自己的成绩没报什么希望,反正就是平平而过,这会儿也不想聊这些。
“诶,沈妄之后来送你去医院了?”她接着八卦一番。
阮轻点头:“嗯,他人挺好的。”
行至教学楼,又恰逢经过20班,阮轻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天吃完早餐两人一同回到酒吧门前,沈妄之接了个电话说待会儿还有些事,等阮轻把车骑走后,自己打车走了。国庆剩余的假期里,阮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捣鼓些吃的,或者就点些南城美味送到楼下,那天之后两人也没再联系过。
江若琪听了这话不禁想到那天晚上酒吧里沈妄之对阮轻的维护,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可她估摸着阮轻自己也一头雾水,就不提这茬了。
沈妄之的想法是不好揣摩,阮轻的还不好掌握吗?
到楼梯口处,碰到有些人下楼倒垃圾,江若琪就暂时跟在阮身后,等人群过去了,她立即追上去问:“哪好啊?”话里透着好奇,沈妄之是很耀眼,但主要还是看看姐妹怎么想的。
阮轻偏偏挑着说:“比如先帮我垫了医药费什么的。”
这也算好啊?还了钱不是就两清了。
“怎么你俩这一来二去的事,总是跟钱扯上关系。”江若琪无意说出口的话,阮轻倒是心中一顿。
还真是。
一开始是简简单单的三块钱,后来又涉及到了医药费。前者清了,后者还没清。
尽管那天一起回酒吧门前取车的路上,看阮轻对这事念念不忘,沈妄之仍是坚持不必还钱。一副不想再谈这事的样子,阮轻也只好噤声。
可阮轻从没想过人家说不在意就真的不还了。
这事吧,主要是她不太想向父母声张,涉及到喝酒、发烧、就医和除了江若琪之外的新朋友,哪一桩哪一件都有些微妙。那么另一条路子,新的一个月,那便等父母自然而然地下发一笔零花钱。不然,南城二中的奖学金不少,如果月考考得还不错,说不定能拿到一份。
都得等。
早读的预备铃恰好响起。
二楼也到了,两人只好打断谈话,匆匆道了个别后江若琪一溜烟钻进教室里,阮轻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顶层去了。
班主任不在。
此刻的1班的教室里有些吵闹,放出去的心一下子总是不好收的。阮轻走到座位上坐好,将桌面和抽屉都整理了一下。
各科课代表在忙着发月考答案,场面更混乱了。
阮轻这会儿想着事。
一连在家几天,待得不免也有些腻,某个晚上就干脆早早洗漱完毕躺在船上刷手机。很久没点开空间了,表白墙的好几条动态都挂在那里,每条动态都是填得满满的截图。
最前面一条大多是说关于月考的事,吐槽的、懊悔的、担忧的皆有。后面几条风格全变,完全是一派普天同庆的假日风,国庆旅游晒风景的,谈美食的,谈际遇的应有尽有。俨然是统一了思路一般,什么跟考试有关的事,还是等收假回去再应付吧。
评论区乱七八糟的,因为太多了,系统只显示点赞数排在前面的。
阮轻懒得一一翻看,准备想退出页面了,可她这下一扫过去瞄到——有评论还提及了沈妄之的名字。
她抱着怀里的大布熊,没展开评论,却鬼使神差地翻到原截图,阮轻可真是一下子惊呆了。
——竟然有人投稿看到了沈妄之国庆那晚和女生在大街上单独约会。
等会儿,先前发了场烧让她有些懵,江若琪打电话来邀她去酒吧然后发烧了去医院待了一晚那晚到底是啥时候来着?
阮轻“嗖”地爬起来。对,那晚她是和沈妄之待在一起。
那、那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十月一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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