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灭口
“就这样都告诉他们了?”
眼看着那群警察驱车离开庄园,南星才缓缓显形降落到沈虞肩膀上。
“不然呢?”沈虞关上窗子,“那幕后人比你我想象中的要谨慎多了,一点风吹草动,他居然就敢直接对奥黛丽下杀手,人家好歹也是格斯的女儿,他这是生怕我查到点什么呢。既然这样,那就让警察去查吧。”
南星点点头,“确实,行事挺狠的。”
“狠?这我倒不觉得,过分谨慎恰恰是因为胆小。”沈虞轻嗤,“如果是我,昨天晚上就不会让索菲亚活着回来。他既想把罪名嫁祸给我,又担心我会因索菲亚的失踪而察觉异样,明明下了死手却还想着粉饰表面太平,白白把知晓一切的关键人物送回我手里,这是愚蠢。”
“说的也是,都敢杀人嫁祸你了,还怕你觉得不对劲。”南星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好笑,找了个形象的比喻:“这是当阴沟老鼠当惯了,生怕暴露一点尾巴在外面。”
沈虞不置可否。
“话说回来,小白呢?”南星飞到床边跳了跳,“刚刚那群警察给庄园翻了个底朝天,居然没发现他?”
沈虞眸色深了深,“小白?”
“就是你昨天捡回来的那个小白毛啊,昨晚我问了他名字,他说他不记得了,那我干脆就叫他小白喽。”
沈虞刚皱眉,就突然听见了衣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响,想是什么硬物撞到了木板所致。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柜门——
“……哥哥。”
少年双手抱膝,不矮的个子硬生生蜷缩成一小团挤在狭窄的衣柜里,一双雾蒙蒙的灰眸里闪烁着不安。沈虞还注意到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虚化般的飘忽感——他现在是灵魂体的状态。
难怪没被那群警察发现。目光落到他脚边的一个实木衣架,刚刚的声音应该就是它掉下来导致的。沈虞问他:“怎么躲在这?”
少年看见他后眼睛“噌”一下就亮了,但这个空间不足以让他站起来,他就干脆跪着,直起上身抱住了沈虞的腰,脸隔着衣服贴在他的小腹上,小狗似的蹭了蹭:“呜呜哥哥,刚刚一下子进来了好多不认识的人,都好凶,我害怕……”
沈虞僵着身体想后退,“你先放手。”
少年看似不情愿的松了手,看他一脸冷漠的后退了几步,又开始眼巴巴的喊:“哥哥。”
“你先出来。”
少年走出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他昨夜应该是被管家带过去洗了澡的,如今变回了灵魂体之后也保持了干干净净的模样,身上穿的是庄园里的下人服饰,深褐色的粗布衬的皮肤又白又嫩。一头白发看上去蓬松柔软,发稍微卷的乖乖落在脸侧和额头上,显得脸小而精致。
单纯,干净。
像一张白纸,是那种很难有人会忍心去凶他的类型。
就连南星都忍不住飞过去,绕着他转了几圈,在他的头顶落了窝。
“啊~”它叹谓一声,又挪了挪鸟屁股,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好软好舒服~”
少年明显瞪大了一点眼睛,无措的顶着鸟站在原地。
沈虞:“……”
“是真的很舒服啊,小白。”南星张开翅膀,用羽毛尖扫了扫周围翘起来的发丝,得寸进尺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以后白天你让我歇在你头上,我就收你做小弟,你这么胆小,一定很需要南星哥的保护吧。”
少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脸颊涨红了一大片,结巴道:“那谢、谢谢南星……哥。”
“哎,不客气小白弟弟。”
……
……
沈虞看他们一人一鸟和谐的称兄道弟,终于还是把心底那股犹疑压了下去。
翌日清晨,警察署又传来消息,说希望公爵大人能再过去一趟。
沈虞才从少年手里接过刚泡好的热咖啡,闻言掀开眼皮看了过去:“嗯?问出结果了?”
“还没有,警察署那边说,无论他们问什么索菲亚都不肯开口,还数次寻死,只有提到那本日志和殿下您的时候,她才给点反应。他们认为索菲亚对您还心怀愧疚,所以希望您能去一趟,亲自问问。”
“这样啊。”沈虞眯了眯眼睛,坐直了身体,“不过确实也应该再去一次,毕竟……我可也是受害人呢。”
他放下杯子站起来,吩咐管家道:“去给我拿件外套吧。”
管家低头应是。
“哥哥。”
沈虞闻言回头,只见少年抱着托盘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刚刚去厨房泡咖啡时,别的女仆给他的蕾丝边围裙。他年少脸嫩,穿这个倒也不违和,眼睛巴巴的盯着人看的时候,总容易让人想起家养的小狗。他艾艾期期的开口:“咖啡……”
沈虞目光落在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喝,就放在了一边的咖啡上。
“有点烫,一会儿你自己喝了吧。”
说完,他接过了管家递过来的外套。一直隐着身的南星也从少年脑袋上飞起来,重新落回了沈虞肩头:【再见啦,小白。】
少年抿唇:“再见……”
再次坐上了熟悉的马车,南星忍不住抱怨道:“从来这个世界后怎么天天都要坐啊,下次你能不能接一个科技发达点的任务世界,这马拉的车晃得我一只鸟都要吐了。”
沈虞背靠在管家特地铺好的软垫上,闻言瞥了它一眼:“你真正坐过几回?哪次不是半路就飞出去了?”
南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嘟囔道:“还是小白的脑袋舒服。”
沈虞无语:“别老欺负人家。”
警察署。
沈虞也没想到一下马车就能看见最不想见到的人。宴祁白站在大门口,笑眯眯的朝他挥手。
“又见面了,公爵大人。”
沈虞没理他,擦着他的肩膀走进了正厅,却不想里面空无一人。
身后传来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刚刚伽玛区东部突然发生了点动乱,有反社会分子当街持枪杀人,听说还伤了一个大人物,署里的人都出去了。”
“哦,是吗。”沈虞转过身来,盯着他:“那真不巧。”
宴祁白微笑:“是啊,所以接下来只能由我接待公爵大人了。是要先去看看索菲亚吗?”
“带路吧。”
宴祁白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沈虞面无表情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路上,沈虞突然问:“东部动乱,被伤的人是谁?”
“听说是三王子呢。”
不知为何,沈虞总感觉能从对方这句轻飘飘的话里听出点意味深长的意思,但他懒得琢磨,思绪顺着记忆飘向了前天在格斯商会的那场活动。结束时,会场上那两颗金灿灿的被众星捧月的脑袋,是他最后的印象。
听说那两个王子是为了国王生日宴亲自出来采买红酒的?那买完了不回去,跑来伽玛区干什么?
“公爵大人。”宴祁白的出声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思路,“我们到了。”
面前是一扇漆黑的铁门,头顶灯光晦暗,能看见门上有白漆歪歪扭扭写着的代表“审讯室”的单词,简陋而压抑。这种环境能直接而有效的给囚犯们带来堪称恐惧的心里暗示——像是通往地狱的审判之门。
身边传来钥匙串被拨弄的声响,是宴祁白在找开门钥匙。沈虞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向了右下方的门锁,然而只这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
“砰——”
门直接被他轻而易举的踢开了。
也就是说,它压根没有锁!
二人几乎同时变了脸色,沈虞率先冲进去,大片大片的血色几乎要刺痛人的眼。
不大的空间里,横躺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公爵庄园的女仆装。鲜血从他们的颈脖处不断流下,染红了大片的地面,甚至一路漫延到了门口。
沈虞踏入的第一脚就踩在了血水里。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第一反应是回头瞪向某人。
宴祁白举着钥匙,双手做投降状,无辜道:“不是我,我这是署长办公室里的备用钥匙。”
沈虞又看向地面上惨死的警员,果然在他尸体的不远处看见了浸泡在血水里的另一串钥匙。
沈虞咬牙切齿:“解释一下?”
宴祁白显然也没想到审讯室里会是这么惨烈的一副场景,他难得尝到了一次有口难辩的滋味,明明以往都是他将这种感觉强加给别人的。
所幸他脸皮够厚,直接伸手指了指索菲亚:“很明显,这是杀人灭口。”他又指了指另一边的小警员:“这是无妄之灾。”最后指了指自己:“这是幸免于难。”
沈虞:“……”
他冷笑:“警察署的人都走了,除了负责看管索菲亚的这名小警官外就剩你一个人。审讯室离正厅没有很远吧?发生这种事,你真的就一点也没察觉吗?”
说这话时,沈虞甚至还走过去用手指试了试小警员的体温,还是温热的,人并没有死很久。
宴祁白:“……”该怎么解释他其实也才千里迢迢从庄园赶来,并且只比沈虞早到警察署两分钟呢?
“好吧我承认,其实署长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两名小警官,等着迎接你。”
沈虞眯了眯眼睛:“那他们俩人呢?”
宴祁白语气自然:“在偏厅睡觉。”
“……”希望是真的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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