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你想知道些什么？”
“那么我们从基础开始好了。”
整个小队的人，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表情松懈了下来，露出一个近乎甜蜜的微笑。
并口出狂言：“贺止鸣这人有什么弱点？”
狙击手直接哽住，小声嘀咕：“……这可不算是基础。”
还有你指名道姓地要贺教授的弱点，这要是告诉你了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助纣为虐吗！
贺教授怎么你了，你要这么针对……
啊，好像是贺教授先针对你的。
那没事了。
确实知道点什么的狙击手表情微变，幸好，没人注意到这点。
“是这样吗？”祁纪无所谓地往嘴里塞了口绿豆糕，“那，你干脆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算了。”
……这要求简直比之前还要过分。
李毅名摇摇头：“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为什么？”
祁纪随口问道，顺便咬了一口食堂的月饼，结果一下子没咬动。
现在这么紧张的局势，吐出来未免有些整段垮掉的意思，祁纪只能暗自用力，开始和这个说不定比自己的“出厂日期”都要早的月饼较劲。
在场的所有人谁能没注意啊，连原本一脸严肃的李毅名都有些失笑。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手持核武的小孩子，解释的时候也不免认真了一些：“我可以出卖我自己的信息，因为我自己可以承受相应的责任。”
但我不能让别人为我的失误负责。
祁纪动作一顿，随手将月饼从嘴里拿了出来，上面还有一圈浅浅的牙印。
他拿着月饼在桌子上磕哒，在规律又沉闷的的背景音中思考了半晌，突然开口：“这点倒是和你老婆不太一样。”
李毅名抬头与祁纪对视。背景音是小组成员们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嫂子出卖谁的信息了？
他们都知道李队结过婚，并且嫂子也在实验室工作……
等一等，这么说来，最近好像有一阵没见过嫂子了。
虽然说就嫂子那个职位，见过【4-01】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问题是对方怎么知道这层关系的？
别说是因为戒指的原因，这里结过婚的多了去了！甚至李队的戒指还藏在衣服下面，连款式都分辨不清呢！
小胖一顿分析之后，觉得自己快要过呼吸了。
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对话，李毅名心中有了猜测。
虽然之前也同样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了解自己的妻子，知道对方的底线，也能猜到让对方打破底线的原因。
李毅名低下了头，对着祁纪深深地鞠躬：“如果她曾经做过什么失礼的事情……”
祁纪打断了李毅名打算替沈宁萌道歉的意图：“你不需要。”
李毅名愣了一下：“什么？”
祁纪也低着头，连用月饼锤桌子的动作都缓慢了下来，慢吞吞地解释：“因为，我更欣赏你老婆。”
并不是说沈宁萌做的就是对的，但是祁纪只能说，他自己还挺想要一个，永远将自己放在特殊位置的对象的。
而且，怎么说呢，沈宁萌的下场，他还挺喜欢的。
是的，之前那瓶【凯特雷斯】，是祁纪的精神体偷偷推到柜子的边缘的。
毕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直都是祁纪的行动准则之一。
他本来对沈宁萌是另有处置的，但对方在事发当时离得太近，不免会受到牵连，在谨慎思考之后，祁纪甚至觉得当时的状况还挺浪漫的。
“不能白头偕老，那就趁年轻的时候殉情”……之类的。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一点可惜的是，一会他丈夫就要被自己治好了。
——你说，生命被按下了快进键的沈宁萌，在发现自己原本（精神上）病歪歪的老公被治好之后，会有什么反映呢？
祁纪刚才没有骗人，他确实对沈宁萌没什么仇恨。
但在总所周知的某件事情之后，显然两人间的好感，也没有高到让祁纪主动为李毅名解释一切，并改变自己计划的程度。
毕竟，地位够高，并且还急需治疗的哨兵，在实验室里还挺难找的。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祁纪预料的那样进行。
李毅名这个死脑筋，依旧拒绝提供相关信息。
在发现祁纪真的不打算针对自己老婆的过失再做文章后，这位军人放松了下来：“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一些细节的东西。”
祁纪现在的表情非常像一只，刚把水杯推倒桌子边缘，铲屎官却直接把杯子拿走了的臭脸猫猫。
“但是？”
他坚信此处可以有一个转折。
“但是。”狙击手饶有兴致地插话，“也许我们可以为你科普一下，所有人都知道的小常识，或者一些随处可见的八卦。”
祁纪缓缓扭头，望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对话中的人，李毅名也同步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但是这位勇敢的狙击手此时此刻显然选择性瞎了眼。
狙击手眨了眨那用处不大的眼睛：“我对续命的部分也很感兴趣。”
他扭头，看向自己皱着眉的领导：“还是说需要先来后到？”
祁纪对职场规则一窍不通，此时觉得失态好像不对，但又懒得思考。
目光在两人身上游弋了两个来回，祁纪慢吞吞地阐述起自己的观点：“我个人是治几个都无所谓的，来者不拒。”
视线定格在狙击手身上：“但是你不需要治疗。”
“你只是个普通人。”
狙击手没忍住笑出了声：“谢谢，出生以来第一次知道。”
他努力地试图平复自己变调的解释：“我有个亲人很需要。”
祁纪接收了这个说法，不过却有个要求：“但是你还是得先提供信息。”
“可以。”狙击手筛选着合适的信息，“贺止鸣教授原本是刘存山教授的弟子，天赋极佳，以高超的职业素质闻名。”
“在跟着刘教授做了几个项目后，在五年前便独立出去，开始着手目前的研究。”
——也就是【造神】计划。
他眼神微暗。
“就这些吗？”在停顿长到不自然之后，祁纪凑到对方眼前挥了挥手，“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了什么对吧？这是无用情报。”
他回过神来，装模作样地问：“我还知道他在哪个学校毕业，但是你需要这种吗？”
祁纪一愣：“他在学校的时候有什么黑历史吗？”
狙击手摸了摸下巴：“你是说真挚的初恋，热血的誓言，或者学术欺诈这种吗？”
祁纪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点头。
“哦，这些贺教授都没干过。”
祁纪：“……”
赶在对方生气之前，狙击手紧忙又道：“【造神】计划——就单纯的从字面和逻辑上来理解的话，需要对神明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对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上网一搜就有，基本算是和世界上主要有帝国和联盟两方势力同等级的知名度。
“我可以把激发了贺止鸣灵感的，那个教派的具体细节告诉你。”
不知何时，这次交易好像变成了祁纪与狙击手之间的，原本的目标退居二线，已经很久都没有发声了。
“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祁纪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问的到底是什么，随后，他慢半拍地问道，“名字？”
“我叫桑离。”
狙击手笑了笑，祁纪这才发现对方看上去没比自己大上多少。
祁纪本来是问对方需要治疗的亲戚的名字。
不过，也行吧。
这顿饭吃的非常有分量，祁纪带着满肚子的零食，还有刚刚比肚子里零食更需要消化的信息满载而归。
之后发现贺止鸣这家伙在自己卧室里堵人。
祁纪这回学乖了，他不打算给对方任何一个开口惹自己生气的机会。
“起名的水平真糟糕。”相反，他打算主动惹对方生气，“或者说，音节还可以，但是选择的字太奇怪了，那是个词语，根本不是名字。”
“就只是这样吗？”贺止鸣听上去几乎有些失望，“我以为你能做到更好。”
“哦，我说的不是‘奇迹’那个。”祁纪的反应极其做作，像是刚刚并没有给出错误暗示一样。“那个我们待会再聊。”
“我刚才说的是你的名字。”
贺止鸣嘴边的习惯性勾起的弧度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丹凤眼微微眯起，似乎在评判对方到底是瞎说，还是掌握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报。
祁纪对男人的变化很是受用，道：“虽然还算有典故，但有点离经叛道了不是吗？”
他慢慢地向一言不发的贺止鸣走去。
“毕竟我听说，某个教派，它的图腾就是只凤凰……”
抓住漏洞，步步紧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也和你‘创造’我的初衷有关，是不是？”
慢声细语，宛如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止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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