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死活不承认
王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急急的去找林世凯，被告知林世凯去了府衙，王老太太更是不耐，“他哪怕是在皇帝的金銮殿上，也得给我过来。”
云姨娘恰好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见这阵势晓得事情不小，急忙派梦凡跟着打发去府衙的小厮，一块去府衙请林世凯。
林世凯幸亏没什么大事儿，听闻家中有事儿，急忙让人备马车回了家。
刚刚进康宁堂的门，便听见玉姝在哭，王老太太让人收拾东西要回金陵，说若不是明珠的鼻子好，她搞不好就要将命留在这里了。
林世凯一听见“明珠”的名字，就脑袋发麻，他已经得出了一条规律——
哪里有明珠，哪里就有事儿。
玉姝跪在地上拦着王老太太，“外祖母，且等父亲回来再说。”
“等你父亲回来，我的老命就没了。”
林世凯急匆匆的赶来，额头上都滴汗了，连连叫道：“岳母大人，息怒、息怒啊。”
林世凯瞧着正在扶着玉姝起来的明珠，猜测道：“一准是这个丫头做错了事儿，岳母大人不要动怒，我这就把她给打发了。”
“女婿，亏你还是个父母官，公堂之上，明镜高悬，怎么回到家，眼也不明，耳也不聪了？你要感谢这个丫头，若不是她，我怕你要将我横着送回金陵了。”
林世凯瞧着云姨娘，想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姨娘只知道王老太太嚷着要走，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是无奈。
云姨娘上前扶住王老太太道：“老太太，老爷回来了，若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怠慢了老太太，您老只管教训便是，可千万走不得啊。”
王老太太却是不理会，继续嚷着要走，林世凯瞧着明珠双眼一横，喝道：“你还不快说？”
明珠目前对林世凯也有一种“畏惧感”，见到他就好像老鼠见了猫，自然而然的害怕，指着内室低声道：“大夫说，老太太睡的那张床里面有毒药，所以，老太太才生病的。”
林世凯犹如惊天霹雳，入内一瞧，那张昂贵的紫檀木床板已经被人翻开，中间满满的草木屑，那股子味道也变得浓烈起来。
“这、这”林世凯走入，远远的瞧着那张床，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再不敢往前。
众人入内一瞧也是吓了一跳，云姨娘抬手掩住了嘴，玉姝更是目瞪口呆，愣愣的瞧着那些草木屑，眼泪流得更是多，一张小脸都被泪水给淹没了。
明珠扶着她，生怕她接受不了，同时也为此感到十分可恨，真是害人道行成了精了，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女婿，你倒是说说，你们林家为我准备的睡床，里头搁着毒药是怎么回事儿？”王老太太严声叱呵，“今儿，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把我女儿的魂给招回来，问问她，当年瞎了哪只眼，找了个这样的丈夫，岳母来住几天而已，何至于这样招待？”
林世凯双腿一曲跪在了王老太太的面前，“岳母大人，这哪儿是要毒害您啊，这是有人要毒害我的母亲，而且，已经成事儿了啊。”
林世凯想到这一点，恨不得咬牙切齿，手重重的往地上锤了两下，拳上立刻见了血。
云姨娘急忙拦住他，哭啼起来道：“老爷，这可是太太亲自为老太太张罗的床啊。”
消息一传开，顿时，林府上下都好似陷入了一片阴霾之中。
卫氏近来已经很贤惠了，忙着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忙着过年，忙着府中的大事小情，真是天天都嚷着求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错，谁知道突然这么一件天大的事情压了下来
一则，那张床是她特意让人张罗来给老太太过五十大寿的。
二则，她是当家太太，横竖脱不了干系。
顿时，卫氏吓得腿都软了。
不等她做什么反应，那边林世凯已经派人过来了，说老爷让太太立刻去康宁堂，卫氏吓出了一身冷汗。
卫老太太刚刚为她的孙子卫子睿愁完一桩事儿，如今还在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够被王家人高看几眼，争出一口气来。
元宵一过，林世凯又派人请了先生来府中教育两个儿子读书，卫老太太便让卫子睿一同跟着学，她刚刚去看望几个孩子归来，瞧见卫氏这幅大祸临头的样子，极其看不惯。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卫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救命啊。”
卫老太太见她如此，不免也慌了起来，“你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儿？”
卫氏便急急忙忙的说了一通，卫老太太越听越头疼，喝道：“扯这些没有用的做什么？你就说，是不是你做的？”
“我、我”卫氏哭啼啼的说，“我不知道那草药能够致命啊，那坡脚的道婆说，只会让人没精神”
“眼下说这些有什么用？”卫老太太教训道，“说破天去，也是一副歹心。”
“完了，娘，老爷非杀了我不可。”卫氏哭得老泪横流的。
卫老太太镇定道：“杀你容易，没娘的两个孩子就不容易了，你且去吧，给我咬紧牙关，死活不能认，任他们找出什么证据来，你都要喊冤，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卫氏打起精神来到康宁堂，此处已然是三堂会审的局面，林世凯坐于正厅的红木大椅上，横眉怒目，旁边坐着的是林氏家族的族长林世堂，冯氏站在他的身侧。
右边坐着的是王老太太，玉姝站在她的身边，明珠站在玉姝的后边，府中云、夏、周、何四位姨娘都站在左侧。
在卫氏身边伺候的李妈妈已经跪在了中间，卫氏又瞧见，冯氏一脸苦相轻轻的朝她摇着头，卫氏便更是知道事情已经不好到了极点。
“老爷，什么大事儿，这样急匆匆的喊我来？”卫氏故作镇定的问道。
话音还未落下，林世凯顺手就抄起桌上的茶杯朝卫氏砸了过去，重重的落在卫氏的右额头上，“喊你来做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你这个贱妇，枉我与你同床共枕多年，却不知你有这么一副歹毒心肠。”
林世凯直接动了手，还真是将众人吓了一跳，明珠忍不住心中颤了一下，虽然老爷一直都比较严厉与严肃，却从未这般动过怒，即便是当初林世凯让她自裁时，也没有这样的怒火。
卫氏急忙跪下道：“老爷，我做错了什么，您要打要骂，好歹要给我个明白啊？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岂能无缘无故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儿，对我打打骂骂？我倒是无所谓，老爷的颜面名声都不要了吗？”?
林世凯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哦？你还不明白是吧？我让你死个明白，我问你，老太太五十大寿，你给她送了一样什么贺礼？”
“我见老太太年岁大了，特意让人给老太太定做了一张紫檀木的床，我听闻紫檀木做的床，有许多好处。”卫氏回答道。
“那是床？”林世凯大喊道，“那是一副棺材。”
林世凯指着站在后面的大夫道：“你来说，那床里面有什么？”
大夫站出来说明了情况，卫氏大喊冤枉，“老爷，您是怀疑我要害老太太？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卫琴若是有半分这样的心，便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我如此大费周章，为老太太送这样的贺礼，也不过是想讨老太太的欢喜，是我的一片孝心啊，可是，那床又不是我做的，我哪里知道床里边有什么东西？我冤枉啊。”
“你还敢喊冤？”林世凯指着李妈妈道：“你身边的人都招了，你还有什么冤可喊的？”
卫氏瞧着李妈妈骂道：“就是这个满嘴胡诌的婆子说是我做的么？老爷，这样大的事情，怎能凭着她一张嘴来说，何况，她在我的身边才呆了多久，老爷怎么不把张妈妈找回来问一问，看看她又会怎么说？”
李妈妈道：“老爷，老太太与太太不和，这是府里都知道的事儿。”
卫氏道：“我怕老太太，这也是府中都知道的事儿，老太太平常多看我一眼，我就吓得发抖，我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种事情？”
平常卫氏口齿并没有这样伶俐，此时遇见这种事情，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她也是鼓足劲儿为自己辨别。
林世凯竟然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反驳了。
明珠也是惊讶，卫氏往常绝对没有这样的口才，无定力，当初她假扮老太太上身教训了卫氏几句，卫氏就吓得差点昏厥的。
林世凯又想要动手，林世堂急忙拦住他，“小弟，你冷静一些，既然弟妹已经来到了这里，你好好问话便是了，此乃人命关天的事儿，的确不该只听这个老奴几句话便定案的”
王老太太也说：“亲家老太太已经不在了，此事若是卫氏太太所为，那她就得抵命，的确不能草率，仔仔细细问便是了。”
林世凯这才冷静下来，指着卫氏，“好，我来问你，这床你从哪里定做的？请谁定做的？”
卫氏都一一作答，因为价格昂贵，即便此事已经过去好几年，存根单据等还都留着，后卫氏又说这床搬回来后，是谁负责检查签收的，等等事宜都是毫无纰漏的。
卫氏哭诉道：“老爷啊，老太太都过世两三个年头了，我若是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早早将这床给毁掉了，还留到此时做证据，王老太太与我母亲都想要住在此处，我主动让我母亲搬到我的院子里去住，我若是让我母亲住了进来，这件事情，又有谁能够发现呢？”
听到这里，明珠还真迷糊起来，卫氏所言好似很有道理。
林世凯听卫氏如此说，又问李妈妈道：“你说你瞧见太太吩咐人去做的，吩咐谁去的？”
李妈妈一时被吓道：“老爷，老奴年纪大了，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你记得我吩咐人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不记得我吩咐谁去伤天害理？你的记性怎么忽好忽坏？”卫氏喝道。?
顿时，众人好似这人证物证也不大成立，王老太太与玉姝相视了一眼，很是担忧卫氏就这样脱罪了。
明珠更拿不住，看不明了，莫非真不是卫氏所为，那有会是谁？
此时，夏姨娘走出来道：“老爷，太太有没有这么害老太太，我不知道，但是，那年老太太过五十大寿的时候，太太招待客人怕是劳累，便抱怨了一句‘若是让她活到六十岁，岂不是要累死我’，当时，我只当太太是随口说说，如今想起来，太太是另有文章啊？”
“你胡说。”卫氏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莫非凭你一句话，就能够将这么大的事情栽在我的脑袋上？”?
“我知道太太要喊冤，但是，当时听见这句话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太太身边的张妈妈，我身边的月儿，还有”夏姨娘指着明珠道:“伺候老太太的明珠姑娘也听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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