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那是一副棺材

明珠抬头愕然的瞧着王老太太，对她的话不太明白。

        王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着她，“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你要为你的主子好好着想，你要陪着她一起伺候姑爷，让姑爷的心永远的留在她的身上。”

        我去。

        明珠脑子里好似闪过一道惊奇的光线，这是当长辈的担心自家孩子搞不定老公，特意嘱咐丫头要主动献身，虏获姑爷的心？

        “小姐如此优秀，美貌如花，且文采出众，一定会得姑爷宠爱的。”明珠细声说着。

        “美貌总有一天会逝去，文采于女子并没得太大的用处，女人要活得好，后宅里免不得算计，你家主子从陪嫁的丫头里选中了你，可见对你寄以厚望，殊不知，你却这般没得心气的人，看来我的确该好好调教调教你。”

        王老太太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嬷嬷道，“取**经来。”

        **经？古代小黄书。

        虽然明珠xx视屏都看过不少了，但是，提起**经来，依旧好奇与羞臊各占一半。

        “老太太。”明珠急忙制止，“这个直接给大小姐看就好了，我、我不识字啊。”

        “放肆。”王老太太怒喝，“这些东西，哪里是千金小姐该读的，只能是你这样的丫头去读，不识字，那就好好看画。”

        画？强制性传播新知识么？

        难怪古代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说法，敢情丫头还得特意学这个啊？

        而小姐们身份尊贵，故此，思想也要保持纯洁、高贵，不能接触这些污秽的东西。

        “老太太，奴婢是这么想的，男女之间相处，应该共同尊重与爱护，怎么能够容得下第三个人呢？”明珠试着传播一下“一夫一妻制”的思想。

        王老太太不以为然，“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有女人会愿意与她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呢？”

        “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没有容人之心？”王老太太震怒，“枉费她如何为你着想。”

        明珠连连摆手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即便小姐宽容，可我也不愿意与他人共侍一夫啊？”

        “你不愿意？”王老太太指着明珠，简直气得说不出话了，瞧着身边的嬷嬷，“她还不愿意了？”又教训明珠道：“你一个丫头，莫非你想要配个小子，日后让你的儿女也继续为奴为婢？你家小姐为你掏心掏肺，怎么你这般不识好歹？”

        “那、我还小，将来如何，还是未知数嘛，我还是可以奋斗奋斗的。”

        十四岁的小姑娘，在现代还不知道在干嘛呢？怎么在古代已经把“嫁人”这件事情提到日程上来了？

        “我当你没得心气儿，如今才知道，你是心气儿太高啊？”王老太太雷霆大怒，“你一个奴婢，莫非还能够翻出天来？”

        明珠也没词了，“总之，我不要，我宁可当丫头，也不要当小妾。”

        王老太太气得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嬷嬷急忙扶住老太太，就这样老太太竟然病下了。

        说来王老太太还不到六十，年岁不算太大，她担心玉姝知道明珠的心，会难过，就没与玉姝说。

        明珠呢，是认为自己顶撞了王老太太，她才会生病了，也心生愧疚，也就不太顶嘴了，只是用心照顾老太太的病。

        哪里知道，老太太的病竟然是一日重过一日，先是头疼脑疼的，后来身子软下无力，再过几天干脆下不了床了。

        玉姝如今安心待嫁，要绣嫁妆，又要听冯氏的教诲，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来看过老太太几次，老太太却总是说，没得大碍，只是偶感风寒，让她不要担心。

        玉姝见明珠在王老太太身边伺候，也很放心，只是嘱咐明珠好好照顾王老太太，并未往深处想。

        明珠只当王老太太是被她的话给气的，便说：“老太太，您就放心吧，咱们家小姐嫁到镇国公府日子肯定好过的，姑爷肯定宠爱她，若是真遇见个花心的姑爷，我保证给她想办法，绝不会让她受委屈，您就别气了。”

        王老太太这才放心下，谁知道，没过几日，伺候王老太太孙女王佳敏的大丫头来禀告，说是在王佳敏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信，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封情书，满篇表达一个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写信的不是旁人，就是卫氏的侄子卫子睿。

        气得王老太太将王佳敏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你知道你表姐在这个家里这么难过，都是因为谁？你这个小蹄子，才多大年纪，就与男人写信传情？真是白白教了你一趟，你给我去外头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什么时候起来。”

        谁知道王佳敏这个丫头，人不大，心却不小，跪了大半天也不起来，任人劝也是没用的，倔强得跟头牛似的，大概是铁了心。

        卫家老太太知道此事了，倒是没有教训孙子，而是去请林世凯保媒说：“虽然两个孩子年岁还小，可是可以先定下来，等着过两年再成婚嘛。”

        林世凯自然知道王老太太气的不是两个孩子年岁小，而是在意王家与卫家门不当户不对。

        事已至此，林世凯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劝王老太太，“母亲，卫家岳父辞世后，舅老爷承了任，眼下又升迁了两级，是从六品的州同，子睿这个孩子，也是个好孩子，我看也是合适的”

        “合适？”王老太太问道：“你晓得将你的女儿往高处嫁，怎么我们王家的女儿就只能往低处嫁？”

        王老太太一语双关，林世凯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便去找玉姝，让她劝劝王老太太。

        玉姝说：“我知道，子睿表弟是个好孩子，才学见识不比翊安翊轩差，只是，卫家舅父舅母哎”

        玉姝心中认为不大合适，只是想着自己婚事那么坎坷，见王佳敏如此，也不好坐视不管，那边翊安过来找玉姝帮忙求情，说是卫子睿知道王佳敏被罚，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大概就是品茗会上，两人看对了眼，没几天功夫，就写信传情了。

        玉姝知道王老太太心中不乐意，却不忍王佳敏与卫子睿两个人这般痛苦，便劝王老太太说：“眼下他们年岁还小，不经事儿，等着再过两年，谁知道是个什么情景，外祖母您不妨先答应下来，等着这个弯儿转过来再说，免得把人给折腾坏了。”

        明珠在旁边帮腔说：“我看佳敏小姐这么倔强，若是逼急了，做出什么傻事儿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王老太太一肚子的怨气，可又害怕太过坚持把王佳敏给逼坏了，只能想着那卫子睿模样与才华都不错，日后若是能够跟林世凯一样，科举高中，这样也就不算亏了。

        她口头上勉勉强强的将这个事儿给答应下来，可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说她也不能做主，要等着回了金陵问过王佳敏的母亲之后，方且作数。

        这么一来，王老太太的病更为严重起来了，夜里，明珠伺候着她老人家上床睡觉，她唉声叹气的，“你瞧瞧，这女人择婿就是第二次生命，你瞧瞧我那苦命的女儿，出生在我金陵王家这样的人家，结果呢？成婚才多长时间啊，就一命呜呼了，这就是她自己倔强的结果，哪里晓得我王家的女人，都是这幅模样哦。”

        明珠瞧着这个老太太，也是为了晚辈们操碎了心，便宽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何必这么劳心劳力，好的坏的，老天自有安排的。”

        王老太太见明珠说话总是能够说到点子上，心中也有几分喜欢了，便邀请明珠与她一同睡觉。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虚弱，不能睡火炕，天冷时邀请身边伺候的人一起上床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

        明珠跟了王老太太几天，知道她虽然严厉，却也有慈祥的一面，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奶奶看待，陪着睡了一夜。

        明珠平常在身边伺候，倒是没怎么注意，可是睡到这床上，总是感觉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次日便跟王老太太说了，王老太太说：“什么味道？无外乎我身上的老人味、药味罢了。”

        明珠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着给王老太太换上全新的被褥。

        谁知道换被褥的时候，却发现这张紫檀木床上的一角有个拇指大小的洞口，那股不寻常的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明珠拿着一根银筷子从里面勾出一些东西来，是一些草木屑，有味道，像是什么草药干枯了。

        这床里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王老太太不由怀疑起来。

        次日，大夫来诊脉的时候，就让大夫鉴定了一下这草木屑。

        不鉴定，不知道，一鉴定，吓一跳。

        大夫这草药有毒，虽然毒性不强，但是常年累月的睡在这床上，对老人而言，对身体极其不利。

        这床并不是特意为王老太太准备的，是从前林老太太睡过的，想来林老太太五十来岁，年岁也不算太大，平常也不曾听闻过有病有灾的，怎么突然就病逝了呢？

        如今才发现问题所在啊。

        “我早知道林府里不干不净，没想到这么不干净。”王老太太雷霆震怒，威严一喝命令道：“去把女婿给我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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