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意外身亡
明珠与合香虽然也不算深交，却很认可她的人为，认为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对她也没有藏着掖着，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仔细与合香说道明白了。
合香听后也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如此说来，胡姐姐已经没了？”
“是啊，真是可怜，她年纪肯定也不大，就这么意外身亡了，的确可惜。”明珠感慨。
合香难过的说：“胡姐姐怎么可能是意外身亡呢？她是被人逼死的。”
“逼死的？”
合香点头，“胡姐姐的父亲，只是个四品外放的官员，在这一群秀女之中，家世处于末等，可偏生她生得极其周全，免不得招人嫉妒，这一路走来，没少受委屈”
“你的意思是？”
合香与胡含蕴在船上相处了一段时光，少许有些交情，也就知道其中的一些缘故。
这船上的其他秀女，见胡含蕴美貌出众，视她为劲敌，联手为难她。
这次更是陷害她偷盗，让她当众宽衣解带以示清白。
虽说有思则姑姑的阻扰，不曾脱衣服。
可是，胡含蕴依旧感觉自己受辱，只怕是因为这样，寻了短见。
明珠知道其中缘故后，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这群人”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瞧着合香问，“合香，这样的地方你还要去吗？在哪里，你会遇见更多类似的人，她们为了争权夺利，会将她人视为蝼蚁。”
合香无奈的瞧着明珠，“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我自然不会去的。”
“怎么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可以与我一起啊，我们随意做点什么，只要能够挣钱，就能够过生活。”明珠坚定的道：“只要人不穷不懒，总不会饿死的。”
“可是，我还要为我母亲，在陆氏的祠堂争一个牌位。”合香双眼里的泪珠呼之欲出，却依旧强忍着，保持着微笑，“我也很羡慕姐姐的自在与洒脱，可是，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不能如姐姐这般潇洒快活。”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明珠突然想到了这句话，随之轻轻的拍了拍合香的肩膀。
“我明白了，到了京城，我就要离去了，你若决心去那个地方，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也不太懂这其中的秘诀，但是，我想着，长寿也是一种成功。”
明珠嘱咐道：“到了那个地方，你别过分追求什么名利权势，也不要奢求皇上的恩宠，只一心想着好好活下去，总是能够得到一个好结果的。”
合香听着颔了颔首，“姐姐的话，我记住了，只是，若是姐姐能够与我一起相互扶持，我心中便安定了。”
“虽然不能一直扶持，不过，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可以相互扶持的。”
明珠想着，这位胡小姐真是死得太冤枉了。
她没办法让这些千金小姐们统统都去赔命，但是，总该给她们一些教训才是的。
次日，秀女们练习礼仪的时候，突然有人伸腿绊了明珠一脚，她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了。
那个伸腿的秀女自然不会讨到好的，被思则姑姑好好的教训了一顿，还罚她抄写百遍静心佛经。
而明珠则是因为这一跤给病下了，船上的大夫过来一诊脉，说她的饮食里，被人下了一阵罕见的慢性毒药，名叫“风凉散”。
据说，这是一种后宫争宠的惯用药。
放在人的饮食里，可以让人昏昏沉沉，体乏身累。
这样中毒的那人，自然没有精力去伺候皇上了，从而达到争宠的目的。
思则姑姑知道后，认为这种行为太过“垃圾”了。
坚决的严肃整顿，第一件事儿，就是搜秀女们的贴身物品，紧随着就让她们挨个的脱衣服。
此时，她们倒也感受到了，当日胡家小姐受辱的心情了，一个个的也明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滋味了。
思则姑姑又担心她们一个两个的承受不住，便也安慰几句。
“各位小姐们，莫要怪我折辱了你们，我这是在救你们的命，日后入了宫，若是谁用这种手段争宠，不但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家里人。”
又耳提面命的对她们说：“皇宫内数之不尽的宫殿，能够容得下许多人，可偏偏容不下这种耍小聪明的人，切记不要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放弃了长久的富贵，得不偿失。”
至此，也算是威慑了这群秀女，船上的日子，也变得安宁起来，只是，日日都要学这学那，也是为难明珠了。
转眼，船就到了京城的地界了。
明珠本以为她下了船就能够走，可是，思则姑姑告诉她，“若要做得天衣无缝，你还替胡家小姐参加一次甄选。”
选秀是个繁琐的过程，先行得在地方上选择一批符合基本要求的女子，然后让宫中派来的人挑选其中拔尖儿的人来。
等着各处拔尖儿的人，都聚集到了京城，礼部的人又要做一次甄选，留下的人，还要经过为期半年的专业训练。
通过层层考核后，留下的优秀者，才能被送入宫廷，让皇上亲自选择。
明珠听见这个过程，感叹道：“难怪皇上要三年才选一次秀，这么个流程走下来，没三年都拿不下来啊。”
她好奇的问：“你们皇宫里，是不是得有个部门，专门负责给皇上选秀的啊？”
思则姑姑没心思与她玩笑，“等着下了船，你们就会被直接移交给礼部的人，到时候会与其他地方的人合并在一起，此时的人，也未必能够继续呆在一起，，你也不要担心自己会被人认出来。”
思则姑姑吩咐道：“到时候，你要想办法落选，然后，我会书信告知胡家的人，胡家小姐因为没过初选，伤心欲绝，投湖自尽。”
明珠与思则姑姑熟悉了，便也了解她的秉性，她表面上看上去凶巴巴的，可是内心里却极其纯良。
这也是没没办法中的办法，谁也想不到胡家小姐看着那般柔弱，内心里却是那样的刚强，就这么结束了自己。
明珠惋惜的道：“人家将女儿交到你的手中，你却”
思则姑姑也很愧疚，叹息道：“说来，这未必不是个好去处，凭着胡小姐的性格，自戕是迟早的事儿，只是，若是入宫后自戕，那胡家可要到天大的霉了。”
落水身亡已经让人很难受，没想到，还是被人羞辱逼迫而死的。
明珠越发心疼，这个从未见面过的胡家小姐。
“你既然知道她的性格不适合入宫，怎么还选了人家？”明珠道：“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哎。”思则姑姑道：“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皇上喜欢美人儿，我若不将胡家小姐挑上来，我又如何交差？”
明珠听思则姑姑如此说，也就不过分追问这事儿了。
船停靠在京城的码头时，岸边候着好些人来接，码头旁边的一条街，停靠着一长排的华丽马车，两边是候着礼部派来迎接的人，排场十分壮观。
而这并不是因为格外看重这船上的秀女，只不过是礼部的正常排场罢了。
当今皇帝喜奢靡，爱女色，对这事儿极其在意，自然拨下来的银子也多了，那事儿自然也办得极其漂亮。
明珠走在一群秀女之间，随着前头的人脚步，亦步亦趋，只是抬眼看去，京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将天子脚下的繁华盛景，展现得一览无遗。
她不由心中感慨着，不愧是京城，天下脚下，果然与其他地界不同。
船与码头之间的停靠处，搭了两个临时的长桥。
一个是秀女们下船所用，不远处地势低一些长桥，则是码头上的苦力，运输船舱里的水果所用。
众人不是观赏京城的风景，就是议论礼部派来接人的排场。
只有明珠这个吃货惦记着那些水果。
一阵微风拂过，明珠略略感受到了一些凉意，她的身上依旧贴身带着苏昱所赠的扇子，却不知道京城已然是初冬了。
一想到苏昱，明珠也多了一些期待。
想着赶紧的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去武定侯府寻找苏昱。
她不知苏昱走的是水路，只当他走的是陆路。
那按着距离上，就算他路上走得再慢，也早该到了。
“啊”突然，不远处传来男子的惨叫声，打断了明珠的遐想。
她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个穿着葛青色长袍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大的水果木箱，那庞大的木箱似乎压弯了他那单薄的身躯。
身后有个衙役正拿着鞭子，抽打他的后背，还凶神恶煞的朝他骂道：“你还不快些？”
那边的情景，与这边秀女们被人殷勤接待着、扶上豪华马车的情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明珠按捺不住，身边的合香留意到了她的异样，急忙拽住她的手臂道：“姐姐，我们管不了这些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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