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自习摸鱼险被抓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一听到下课铃就十分爽快地放人去食堂。
纪书恩和王日升刚走进食堂，就被浓浓的饭香糊了一脸。打了菜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王日升被训得一团浆糊的脑子在饭香中慢慢回魂。
纪书恩看他眼神清醒了，问：“你下午怎么会被数学老师逮去？”
王日升垮着脸塞了一大口红烧肉：“昨天抄你的数学作业抄太多了，正好今天数学老师翻了卷子，就被发现了。”
纪书恩无奈：“你之前不是挺机智，捡那些简单的抄一抄么？怎么全给抄了？”
王日升咽下嘴里的饭：“昨天最后抄的数学，着急写完，又没过脑子，一不小心就抄过头了。”
纪书恩：“……”
你可长点心吧。
吃过饭，王日升回教室准备偷偷玩手机，纪书恩顺路去了超市。他怕自己晚自习犯困，买了一把薄荷糖和一条速溶咖啡。转头结账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鹤立鸡群的男生，是何想。
纪书恩紧走两步，拍了拍何想的肩：“你也来买东西呀！”
何想偏了偏头，见是纪书恩，心情愉悦：“是啊，你买了这么多……薄荷糖？”
纪书恩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糖：“晚自习容易犯困，吃颗薄荷糖能清醒一点，”看到何想手里拿着一个面包，不由问“你晚上没吃饭么？怎么吃面包？”
何想点头：“看食堂人太多，懒得去，买个面包随便吃吃算了。”
纪书恩和他一起朝收银台走：“晚上还是吃点饭比较好，面包太甜，吃了会不舒服吧。”
何想看他一眼，点头：“我自己也知道，就是懒。下次看时间吧，来得及就去。”
两人结了账一起往教室走，走到楼梯上何想突然开口：“你上午……”
纪书恩抬头看他：“上午怎么了？”
“放屁是不是很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想笑。
纪书恩像一只炸毛的猫，尾巴炸开：“没有！才没有！没有放屁！也没有很臭！”
何想大笑，笑声爽快极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纪书恩把炸开的毛收回来，要怒不怒地瞪了他一眼。
何想低头和纪书恩对视，纪书恩看着何想好看的眼睛，也笑了。
纪书恩把作业写到黑板上，刚坐到座位上，周越就进了班。应该是骑车骑得很快，路过纪书恩的时候带着一股冷风。
纪书恩缩了缩脖子：“外面这么冷么？”
周越摘了手套坐下：“嗯，刚下课那会儿还好，现在还挺冷，我看天有点阴，一会儿可能要下雨。”
纪书恩猛吸一口气：“完蛋，我没带伞。”
周越笑：“倒也不一定会下雨，就是可能。”
纪书恩扁扁嘴，缩手缩脚趴在桌上放空。
“你很冷么？”周越看他缩缩着，问。
纪书恩摇头：“没有冷，就是缩着感觉舒服。”
周越点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作业，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冷就和我说，我的外套在箱子里，你冷还能穿上。”
纪书恩点头：“你这也太贴心了，像个老大哥。”
周越看着纪书恩笑笑，没说话。
王日升风风火火跑进来，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看小爷这技术，多一秒浪费少一秒遭罪。”王日升得意地悄声说。
纪书恩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厉害。”
王日升摇头晃脑，得意得不行。
晚自习教室里是没有老师的，写作业还是睡觉全凭自觉。纪书恩作业写得快，写完就放到桌角，王日升流水作业，纪书恩写一科他就拿来抄一科。分工明确。
平常王日升写完作业都会把胳膊盘在桌上，低头假装睡觉实则玩手机，但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玩，手里拿着笔正襟危坐，双眼盯着卷子，但要是仔细看，他的余光恨不得撇出去两丈长，眼睛恨不得长在秦欣身上。
纪书恩戳了戳王日升的肩膀：“别老盯着人家看，你现在就像一个大变态。收敛一点呀。”
王日升心虚：“这么明显么？”
纪书恩嗤笑：“你的两只眼睛都快分开了，你说明显不明显？”
王日升挠挠头，恢复了平常的正常样子。
天上的阴云逐渐散去，露出一弯上弦月。
周越安安静静坐在窗边，并不参与纪书恩和王日升的快乐，认真写自己的作业。他的校服外套拉链被拉开，袖子挽到小臂，窗外路灯暖黄的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教室，冲淡了早春清冷的月色。
纪书恩写好作业趴在桌上假寐，昏昏欲睡间突然觉得有人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这种时候人的反应总是特别快，没有看是谁碰了他，立马正正经经坐好，捏着笔在草稿本上胡写。
余光瞟到崔梅梅在门口悄悄盯着教室，顿时汗毛倒竖，出了一层冷汗。
直到余光里那道惊悚的身影离开，纪书恩才长出一口气，枕着胳膊歪头看刚才提醒自己的周越：“刚才真实晚自习惊魂，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揍成饼饼了。”
周越轻轻笑：“哪就有那么严重，你作业都写好了，就算真的睡着了也不会有什么的。”
纪书恩还是心有余悸：“那也很害怕了，话说你不是写作业呢么？怎么还能注意的到梅梅？”
周越转着笔，顿了顿，说：“正好赶上我写完题换卷子，余光就看到崔老师，就赶紧叫你，你也是机灵，没往那边看，不然一准被抓到。”
纪书恩拍拍胸口：“好险好险，多亏了你。”
周越笑：“你又没有王日升的好运气，能次次睡觉不被发现，所以你还是老实做人吧。”
纪书恩点点头，深以为然。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王日升匆匆和纪书恩和周越打了招呼，脚底抹油一样开溜。
纪书恩慢慢收拾书包，盘算着回家玩一会儿手机还应该学点什么。
周越麻利地收拾完书包，站在一边等纪书恩一起走。
两人并肩走出班门，在楼梯口和崔梅梅遇到了。
眼见着躲不过，纪书恩硬着头皮走上前打招呼，周越也微微鞠躬。
崔梅梅看了他俩一眼，点点头：“回去再把今天上午考的单词复习一下，那些都是高频词，每个词的所有意思都要记清楚。”
纪书恩点头答应。
崔梅梅看一眼周越：“你现在和纪书恩是同桌，他的英语好，有什么我上课没讲到的你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他，别攒着。”
周越点点头：“好的。”
崔梅梅这才放心，三个人突然没什么话题，纪书恩俩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一路沉默陪着崔梅梅走到她的车前，看着崔梅梅绝尘而去，两人这才折返回停自行车的地方。
纪书恩长舒一口气：“我的天，这也太紧张了吧。”
周越打开车锁：“你们好学生也怕老师么？”
纪书恩想了想，说：“到也不是害怕吧，就是看到老师们多少会有点紧张，但害怕应该还不至于。”
周越点头赞同：“确实，就像我虽然数学不错，但是每次见到咱们数学老师也还是有些紧张。”
纪书恩笑：“这大概就是威严吧哈哈哈哈……”
两人在学校门口分别回家，回家路上纪书恩在蛋糕店买了一个抹茶千层，准备回家刷题时当夜宵。
回到家，把抹茶千层放进冰箱，自己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洗掉一身疲惫，用毛巾擦着头发到厨房切一块千层端进卧室，盘腿坐在凳子上点开手机。
有一条微信，是纪父发来的。
言语很简单，仿佛上级对下级的例行关怀。
爸：儿子，开学这几天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书恩：挺好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您放心。
爸：你照顾好自己，春天别着急着穿单衣，我和你妈妈都惦记着你呢。
书恩：嗯，我知道，您和妈妈也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忙工作累坏了身体，注意保养，有空的话让助理安排您和妈妈去做全身体检。
爸：好，那我去忙了，你早些休息。
书恩：好的。
两人的对话看起来古板而公式化，好像设置好的自动回复。
纪父最近想在家里安排一个阿姨，给纪书恩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照顾纪书恩的饮食起居，但是纪书恩拒绝了，理由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纪父不愿意纪书恩在收拾卫生和做饭上浪费时间，于是最近两人各退一步：家里不请阿姨，但每天会约固定的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趁纪书恩上学的时候来，在他放学前离开。
纪书恩点头同意。
纪书恩刷着手机吃完了那块千层，洗了盘子回卧室摊开练习册，开始刷题。
写题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纪书恩再一抬头就已经是将近一点了。远处别人家的屋子已经关了灯陷入了黑暗，只有自己的卧室亮着一盏格格不入的灯。
纪书恩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起身洗漱，回了几条微信，就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这一晚上他做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梦，等早上醒来时有些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诸如一些“一只长着五条腿也不知道是怎么分配的恐龙鬼吼鬼叫着追着纪书恩满屋子乱窜”的梦，他却记得十分清楚。
纪书恩坐在床边短暂地回忆了一下那个奇怪的梦，也没get到梦里自己害怕得在角落里缩成一只鹌鹑瑟瑟发抖的时候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叠好被走到卫生间洗漱，穿校服，背上书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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