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讲题讲上表白墙
纪书恩早上冲了鞋，又是春天，并不暖和。阴阴潮潮的不容易干，大课间就和班任请了假，趁着教室没人，脱了鞋放在暖气下烘着，自己盘着腿坐在凳子上，用屁股捂脚。
挨着暖气，暖暖和和，身上又披着校服褂子，眼睛不由自主慢慢闭上，头困得一点一点。
何想路过班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纪书恩盘在凳子上，身体不受控制左摇右摆，又勉强把自己摆回正道。
何想看了一会儿不倒翁，敲敲门，纪书恩猛然惊醒，嗖地转头，看到何想捏着水杯倚在门框上
纪书恩盘着腿转了方向，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泪眼朦胧问：“你怎么也没去上大课间？”
何想拎着水杯点了点老师办公室：“昨天数学卷子不会的有点多，空了好几道题，大课间去问老师了，结果翻来覆去讲了好久，他自己都把自己绕迷糊了，也没给我讲明白。”
纪书恩问：“咱们用的是同一套卷子么？”
何想点头：“应该是，我们老师说让我们试一试你们班的难度，让我们这些菜鸟们见见世面。”
纪书恩笑得花枝乱颤：“什么叫见世面啊，你们老师怎么这么有意思。”
何想嗤笑：“他要是能把他搞笑的天赋用在给我们讲题上，我们班的数学一定能有质的飞跃，而不是他叫我去面批也还是什么都讲不明白。”
纪书恩笑问：“面批都讲不明白么？我们刚讲了卷子，你有不会的题的话给我看看，我我试试我能不能说明白。”
何想走进班，坐到王日升的座位上：“行呀，学霸讲题效果没问题，不过我没带卷子，你的卷子方便拿出来吗？”
纪书恩点点头，从夹子里拿出卷子，余光瞟到了何想的下颌线，不由得偏着头细看。
那下颌线清晰得像纪书恩的人生规划。
何想看他半天没动作，一转头就看到纪书恩盯着自己看，抬了抬眉：“怎么了？题在我脸上么？”
纪书恩回过神：“哦哦没什么，诺，卷子，你看看是哪道题。”
何想转过头，指了指卷上的某道题。
纪书恩看了看卷子的做题痕迹，回忆了一下做题的思路，仔细讲了起来。
刚讲完，大课间也结束了，楼梯间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慢慢变响，走廊里渐渐热闹起来。
王日升快乐地跑进来，一边跑一遍嚷：“恩公恩公，没有和你上大课间的第一天，想你想你想……”话说到一半一抬眼看到了自己座位上的男生，立马顿住，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低头一边道歉一边出了门，抬头一看并没走错，于是就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傻站着。
纪书恩火速穿上鞋：“进来呀，这是b班的何想，来和我说昨天的卷子的。”
何想适时起身：“你们班同学回来了，我就回教室了，”顿了顿，看了一眼纪书恩踩在湿鞋里的脚，看在纪书恩刚给他讲完题目和早上刚逗过他的份上，难得地给纪书恩留了面子，小声说“穿湿鞋容易放屁哦！”
纪书恩：“……”
谢谢您提醒？
何想和王日升擦肩，随意打了个招呼，走到班门口和周越打了个照面。
周越一点也不像刚跑完步，校服规规矩矩地穿着，不像别的男生一样松垮披在身上，只是把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
周越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把何想让出班门，自己走回座位。
王日升溜回座位：“恩公，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周越坐下，拧开水杯喝水。
“这不是我没去上大课间，他去问他们数学老师题，他们数学老师题你也知道，是个半吊子，讲也讲不明白。路过咱们班门口看到我在，顺口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正好说到昨天的卷子，他就正好进来问我，这不，我刚讲完，你们就回来了。”纪书恩穿好校服，把下节课的书取出来，趴在桌上犯困。
王日升好奇：“那这何想还挺认真啊，诶诶，和我比起来怎么说？”
纪书恩：“……”
王日升扁扁嘴，不再自寻羞辱，缩回座位上养神。
周越的目光轻轻落在纪书恩的鞋上，没说话。
终于挨到中午，纪书恩的鞋还是潮的。好在中午还比较暖和，骑车回去也比干坐在教室暖和的多。
在楼下超市买了菜，回家换了鞋和袜子，洗手做饭。
吃过饭，把碗盘摆进洗碗机，就听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铃咣啷一顿响，洗过手拿起手机，看到是王日升的消息。
摸鱼大师：恩公，你看表白墙上的朋友圈了吗？
摸鱼大师：恩公恩公恩公！！！
书恩：？
书恩：什么朋友圈？
摸鱼大师：【发送图片】
摸鱼大师：这是你和何想！
纪书恩点开那张图片，是一张朋友圈截图，配文：养眼x2。
下面点赞如潮。
照片是上午大课间时纪书恩偷看何想被抓包后两人对视的时候偷拍的，偷拍的人大概离的很远，手还抖，照片糊成了马赛克，但依旧能看出两个人依稀是自己和何想。
纪书恩回复王日升：这不是我给何想讲题的时候么？多正常啊。
王日升秒回：正常？你给我讲题还会和我对视吗？！
书恩：……
书恩：下次一定？
摸鱼大师：……罢了罢了
聊了几句，纪书恩放下手机，准备回卧室睡觉。
手机“叮”响了一声，是一条好友申请。
纪书恩点开申请，朴实无华的名字：何想。
纪书恩一乐，通过了。顺手改了备注：一肚子坏水。
书恩：你从哪里找到我的微信呀？
何想心说我找了好多我们班的人才不着痕迹地拿到你的微信，你这个人信息保护的也太好了，手上打字：
一肚子坏水：我看有人在下面评论区发了，我就加了一下。
书恩：朋友圈评论区是吧……
一肚子坏水：你不喜欢那条朋友圈么？我去问问能不能删掉？
纪书恩看帅哥赏心悦目，不太想删，但是又觉得不是人人都会想被和同性炒cp，小心打字：
书恩：你要是介意的话，删掉也可以，我都行。
何想偷偷舒一口气，在微信聊天框打字：
一肚子坏水：那算了，留着吧。
聊了几句，两人各自去休息。
下午到了教室，纪书恩把头放到桌上的一摞书上，抓紧时间补觉。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阳光好像有实质一般，毛茸茸的透过窗户照进教室，整个人从心底一直暖和到了指尖，舒服得只想打哈欠。
纪书恩迷迷糊糊着，鼻尖飘来淡淡的薰衣草香，好像是某个洗衣液的牌子。
像挺久之前妈妈裙子上的味道。
奋力睁开眼，是周越。
纪书恩用力嗅：“薰衣草诶，嘿嘿……”
周越看着纪书恩迷迷瞪瞪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王日升咋咋呼呼进来：“恩公！”
纪书恩惊醒，灵魂猛地一震，真的是从里到外都醒了个彻底。
“你可真是大祖宗。”纪书恩摇了摇头恢复意识，把王日升让进来。
王日升艰难地从外面挪进座位。
看他这么艰难，周越开口：“反正我也不怎么动弹，要不我和王日升换一下，我坐到里面，他下课打篮球什么的都方便。”
纪书恩点头：“你俩商量呗，反正我也不挪动，你们看怎么方便怎么来。”
一听这话王日升更快乐了，连连点头：“好好好，趁还没上课，咱俩把桌子换了。”
秦欣到教室就看到王日升哼哧哼哧搬桌子，顺手帮着王日升扶好桌上的东西，一边问：“好好的你们怎么突然换座位了？”
突然和秦欣距离这么近，王日升从头到脖子红了个彻底，平时伶牙俐齿统统丢到九霄云外，剩了一张结结巴巴的嘴和一条不听话的舌头，嗯呀了半天什么也没说明白。
纪书恩帮着周越收拾，一边替王日升回答：“周越平时不爱动弹，里面清静一些，他坐外面方便。”
秦欣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红成西红柿的王日升，忍不住问：“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日升百口莫辩：要是直接说因为看到你害羞，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什么别的原因，一时间又哽在原地。
崔梅梅鬼魅一般抱着书悄无声息站到门口，秦欣回头坐好，王日升如蒙大赦。
谁能想到呢，解救王日升于水火的竟然是梅梅。王日升暗笑。
但接下来，王日升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崔梅梅开始了噩梦听写，还顺手抓了一个幸运儿上黑板听写。
那个幸运儿就是毫无准备的王日升。
王日升苦哈哈地站在讲台上，大脑空白，这大概就叫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幸运儿凭一己之力凭空创造了一堆缺胳膊少腿的单词，差点被崔梅梅训得成为“缺胳膊少腿大军”中的一员，下课自然是被叫到办公室亲切喝茶。
被训得晕头转向的王日升一出英语办公室就被数学老师逮了回去，看到满满登登的卷子，王日升一惊：哦嚯，完蛋。昨天抄得过于快乐，忘记适当留白。
遭受双重暴击，神志不清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
“不就没背单词么？怎么都被训傻了？”纪书恩拍拍他的肩，问。
王日升被训得耳鸣，脑子里嗡嗡的，听到纪书恩问话也反应不过来。
周越悠悠开口：“也有可能是数罪并罚，我刚去洗手，看见数学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了。”
纪书恩瞬间门儿清，看着依然痴呆的王日升，他从包里掏出三个麻辣鸡脚，给了王日升和周越一人一个，自己也撕开袋子：“吃个鸡脚缓一缓。”
王日升虽然现在脑子迷迷糊糊，但作为一个称职的吃货，循着本能撕开包装快乐地吃起了鸡脚。
看周越捏着鸡脚，纪书恩说：“这个真的很好吃，真的。”
周越笑：“不是说它不好吃，你都这么推荐了当然好吃，我先留着，晚上就着晚饭吃。”
纪书恩点点头，带着安利成功的快乐，觉得手里的鸡脚更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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