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那里是人迹罕至的郊区，比荒凉的工业区还要偏远的地方。
因为那山足够的陡峭，所以也很少有人没事会去爬，有传言说，在被云雾环绕的山顶上，有个规模庞大的古宅，那样装潢精致的建筑，一定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
说这话的人信誓旦旦地和自己的同伴这么说道。
他一定没真的去过那里吧——世上大多都是那样的人，所以尽管没有几个人真的去过，但是关于那栋宅子的传言却是愈演愈烈，最终再没有人敢接近那里。
院子中央的老树愈长愈壮，已经逐渐有了将院子上方尽数覆盖的趋势，正常来说是不会有人放任它变成这样的，不过这个宅子并非是用来居住的，所以主人家自认为没什么不方便的。
再过一段时日，只怕院子里是一点阳光都进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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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美知子刚进门，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被闪瞎了。
“觉得怎么样，津岛，很合适吧？”
暂且不论为什么突然这家伙自来熟了起来，如果一定要津岛美知子客观地评价一下打扮过后的由井孝太郎，那就是确实是王牌的程度——至少脸。
“是令我惊讶的合适。”
津岛美知子如此评价着，看到余光里夏目春和青山树露出了类似“不是吧搞真的”的难以言喻的表情。
“等等，我说，这可是由我搭配出来的成果，不可能不合适吧。”
神乐亚贵下意识地抱怨道。
“说那种理所当然的话只会让我觉得被轻视了。”
“哈哈，因为穿不惯这样的衣服，感觉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今大路峻一边调试着微型耳机一边微笑着说道。
“要是看起来不突兀就好了……”
“这很适合你，所以我倒觉得你不需要这么谦虚。”
神乐亚贵瞥了他一眼，实话实说道。
“嗯。衣服是用心在穿的。今大路先生很轻而易举地就驾驭了我所准备的上好西装。”
神乐亚贵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也就是说，他客观说出来的全是他通过观察而得出的准确结论，没有一点水分。
“这也就是说，在你的想法里，完全没有自谦或小看自己的意思。这我一看就知道了。”
他直视着今大路峻的眼睛，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他没有任何要嘲讽的意思，就是单纯地陈述着一件事。
“其实你也知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自己不是吗？”
“毕竟神乐先生是对于自己注意到的事情会直接说出口的类型呢。”
这场面可真劲爆。要不是时机不对，津岛美知子倒真想看看后续。她抱胸站在神乐亚贵身边，轻咳了一声。
“还有其他的细节要注意吗，神乐先生，一口气都告诉他们吧。”
“其他的吗，由井先生至少在卧底的时候把头发散下来哦。”
神乐亚贵神情奇怪地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乖乖照做。
“哦？要是我说不呢？”
两个人看着对方数十秒都没说话。这边的气氛也是糟糕透顶呢。这样想着，可惜这次津岛美知子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由井先生，如果你扮演了呛秋型，我们这边会很难办的。”
“哦，是这样吗，不想让你看好的今大路没有发挥余地吗？”
由井孝太郎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了。
“……唉，我也只是给个忠告而已。请别忘了，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越好，自身的缺点就会越明显。”
神乐亚贵自顾自地放下了一颗炸弹，侧过脸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
“……算了，我先送你回学校。”
津岛美知子向关大辅点头致意。
“那么，晚上再见。”
“等等，津岛，等一下。”
关大辅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任务你也会到现场吗？”
啊，果然，该来的总会来。津岛美知子和神乐亚贵神情奇怪地一齐看向关大辅，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最朴素的方法来结束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关先生。”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路上遇到了夏目春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你啊，这种事没必要请假过来跟进吧，难道你以为我会和他们吵起来吗？可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
神乐亚贵威胁地斜着津岛美知子，似乎只要她点头就会把她的脖子拧断，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无奈地吐槽道。
“不过那个课长，担心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他是你家长吗？简直比正牌家长还正牌了。”
“这个嘛，我也有点奇怪。不过关先生是个好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津岛美知子打着哈哈过去了。其实她有时看到关大辅的眼神的时候，总有种他们以前见过的错觉。但是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不可能见过关大辅吧。
不可能吧……津岛美知子在心里泛着嘀咕。
“但是，我大概也明白了……”
神乐亚贵像是明白什么一样嘀嘀咕咕的，但是任凭津岛美知子怎么问都不肯说出口。
“好吧，至于晚上就再拜托您啦，神乐先生。”
津岛美知子见他实在不愿意说，也不强求，转而去说别的。
“没什么，既然答应了，我当然会好好办，晚上我再来学校接你。”
神乐亚贵不以为意。
“别把我想得太无能了，这里还轮不到你操心呢。”
说话间，车已经离开了劳务省的正门，驶向了学校方向。
紧接着，夏目春回到办公室。
“刚刚在走廊看到神乐先生和津岛小姐了……呜哇，孝太郎前辈和峻前辈也太合适了吧！”
“对吧，比想象中的还要有模有样的啊。”
青山树觎着关大辅的神色，笑着开口道。
“哼，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闻言，由井孝太郎自信一笑。
“好——你这一脸得意的表情，我就收下了~”
随着闪光灯响起，就仿佛之前的对话从没有过一样，气氛开始缓和，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谈话。
下午，swallow店内。
卧底人员都早早就位了，今天特意给原来的牛郎们放了个假，为的就是一击致命。
津岛美知子打量着面前服饰合身的黑发男性——此时他正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本子——并非是陌生人，虽然没提前通知过，但是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津岛美知子也不是很惊讶就是了。
“诚先生，又来取材啊。”
都筑诚，有名的小说家，有一个做演员的同胞弟弟京介。这两兄弟平时和九条家也有不少来往，和revel关系也不错，这样大好的取材机会他会来也是该习以为常的事。
“是啊，这是很难得的机会，我昨天就已经开始在店里取材了。”
都筑诚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一定要近距离地观察。”
“放心吧，任何突发情况咱们都应付的过来。”
九条壮马温言安慰道。
“我可没担心这个。”
津岛美知子对于自己家的安排还是很放心的。
“反正多种类型也是多个把握。”
“哦哦，美知子，你们来啦！”
穿着打杂工服的桐岛宏弥咧着嘴露出虎牙。
“要是有什么事就呼叫卖酒的小桐吧~”
他的任务是卧底成卖酒的店家的人，随机应变正常情况会在外场待机，在看到疑似目标人物的时候会通过无线耳机汇报。
“好啊，不过注意说话的时候可别太粗暴。”
津岛美知子顺手将他翻过去的围裙吊带给整理了回来。
“说起来，警视厅的人也会过来——这件事九条还没和你说呢吧。”
场务打扮的新堂清志一边整理着领结一边走到津岛美知子身边，因为和佐佐木marie的某次金钱纠葛，他毛遂自荐参与了这次卧底工作。
“诶，这也太突然了——虽然大概猜到了，不过最近真不想和那边碰面啊。”
津岛美知子，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很不想和明确立场的官方组织接触。
“宏弥君，帮我弄一下电源配置——”
后场正在调试设备的山崎要远远喊道。
至此，九条家的人已经都就位了。
麻取部来的时候，津岛美知子正在帮忙整理宫濑豪胸前的花束，宫濑豪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笑着称赞道。
“哇啊，两位都很适合这身装扮呢。看起来很棒。”
“麻取官这个职业，看起来有的时候连男公关都要去扮演呢，真是个好素材，值得记下来。”
这么说着，都筑诚已经开始动笔了。
“等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时候可不能有无关人员混进来吧。”
青山树皱着眉质问道。
“我从店长那里听说了你们今天要卧底搜查的事情……”
都筑诚慢悠悠地解释道。
“说什么「听说了」……”
青山树听着含糊不清的解释，险些没忍住握住拳头。这也是难怪，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扰工作，换津岛美知子也受不了，只能说不愧是成年人，涵养就是好。
“既然你是来入店体验的话，那就跟新人男公关没什么两样吧，可以的话能请你今天不要出席吗？”
那当然是行不通的，毕竟是最后的机会，怎么想他都不会让步。麻取部还真是不容易，不管是灰色产业还是自由人，都可能会妨碍公务，这个位置又不能强权压人，所以工作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桎梏。
“请放心吧，诚先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自然会保证他的安全，把他安排到别的桌上。”
这种时候也只能津岛美知子出面维持平衡了，因为没有加入现场的必要，所以津岛美知子只是换了个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总觉得这身打扮在哪里见过。
“类型多一点，也会让目标人物放松警惕吧，不然也太刻意了。”
“但我想不论是从男公关方面来讲还是搜查这部分来说，混杂了这么多门外汉，就很容易引发问题吧？”
由井孝太郎暗暗叹了一口气，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想法，似乎只是普通地在提问而已。
“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我们预备的手段能够应对任何突发事项。”
津岛美知子毫不相让地说道。她心想，之后还会更混乱呢，现在这点东西可不算什么。
“电源配置……宏弥君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没好啊？”
许久得不到动静，山崎要不得不自己出来找人。
“那我去看一眼吧，宏弥君可能哪里搞错了也说不定。”
津岛美知子转过身想往配电室走，但是意料之外的，她的肩被人握住了，更令人意外的是，拦住她的人是关大辅。
他明明不是这么容易情绪外露的人。
看到津岛美知子难掩意外的眼神，他才像反应过来一样把手松开，轻咳了一声。
“……让未成年到店里来，这实在让人无法苟同。”
他或许没办法去约束早就经历过各种场面的津岛美知子，但是山崎要是完完全全的普通未成年，关大辅的责任心不能允许自己把他这样的无辜人士卷进来。
“要是我请来在后场透过摄影仪器进行监视的。”
九条壮马微妙地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的肩头，淡淡地出来解释道。
“还有统括无线电里的情报。”
“我姑且没有进入店内，所以应该不算越界吧。”
山崎要轻笑着，和津岛美知子对视了一下，这样开口道。
“不，后场会有青山和夏目在，我送你，你还是回去吧。虽然我没有歧视做这一行的人的意思，但我无法同意，让你和夜晚的繁华街以及这场卧底搜查有所牵扯。”
这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关大辅，没有任何异常。该不会……其实有问题的是她自己吧——津岛美知子想到这里，下意识捂住了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人的异常都能得到解释了。
“可是，我已经得到许可了。”
山崎要不为所动。
“正确来说，这正是店家的要求。店家希望麻取官的各位——”
九条壮马优雅的笑容里带着点不怀好意。
“尽可能地不要触碰到，监视器材等的店家内部情报。”
这么说来，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呆在她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很容易情绪外露，像山崎要还好说，毕竟是家人，条野采菊也可以说是他性格使然，但是关大辅确实是太反常了点儿。
好吧，人也不能对自己的事情太漠不关心，就算绫辻行人不告诉自己，之后也得想办法自己查一查，只是自己的事还好，可是如果会影响身边的其他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津岛美知子下定了决心。
面对九条壮马直白的言语，关大辅沉默了，他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对方正面色深沉地低着头思考着什么，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注意这边。
“请放心吧，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的。”
山崎要的出声将他的视线拉了回来，带着有些戏谑笑意的嗓音听起来颇得九条家真传。
“而且，你们那边是专业人士，所以应该会把事情稳当地解决不是吗？”
“嗯……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
关大辅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大概也明白，这家店本身也有点可疑的味道，但是他们现在没精力也没权利搜查这里，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他们一时就能撼动的，所以他只能祈祷今天的卧底搜查能顺当地解决。
“电源配置已经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店长方才说，接到了女王的联络。”
刚从配电室出来的新堂清志带来了一个信号，众人都各自对视了一眼。
“她今天预计会带自己喜欢的男公关来店里……对吧？”
今大路峻做着最后的确认。
“关于那点，她似乎并没有提出变更。不过，店长说她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今天别让其他女性进店」。”
多事之秋，完全的营业妨碍。
“尽管知道这位女王的随性，但是竟然会随性到提这么不讲理的要求还是真没想到。”
由井孝太郎停下整理袖口的动作，凉凉地说道。
“听说她坚持因为今天的活动主轴是白色情人节，所以会由身为王牌贵客的自己，付所有男公关的酒水钱，要店长一定要照做，一直不肯退让。不过，如果是男性顾客的话，她就不反对的样子。”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白色情人节，津岛美知子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不不，今天当然不是白色情人节，只是为了提前庆祝白色情人节的到来，各种店都会以这个名义来举办一些促销或者宣传。
但是白色情人节的正日子实在是，总之就是事情很多，让津岛美知子下意识不想去考虑。
“原来如此，是所谓的一点红哦。”
都筑诚调侃地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搞得她一头雾水，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话道。
“是说想要被所有人围着奉承……的意思？”
不知为何，听到了这个回答，都筑诚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他颇为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也是个很好的素材啊。”
听懂了这句话暗含的意思的今大路峻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的打算，由井孝太郎也只是在一边旁观热闹不插话。
“呜哇，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的吗？”
没注意到成年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山崎要厌烦地别过脸。
“以店家的立场，考虑到其他客人的心情，应该是想要拒绝的……”
由井孝太郎慢悠悠地说着，而后今大路峻紧跟着接上下一句。
“但是就结果来说，只要她是所有男公关的王牌贵客，那就没办法拒绝了。”
“除她意外的客人都会离swallow而且，而她又会损害商品，这就是为什么事态会变得这么危急。”
九条壮马淡淡地解释道。
产业链的恶性循环，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这样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至少麻烦会减少很多。对外就说，今天是特别为男顾客公开的日子吧，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太大损失了。”
津岛美知子挽住九条壮马的肩，向关大辅点了点头。
“那么，差不多也到开店时间了，我们也各就各位吧。”
于是，众人该在店里站门面的就留在原地，该去后场等待信号的就都离开了，都筑诚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津岛美知子的脸。
“要是你成年了的话，就也可以扮作牛郎在现场卧底了。”
“神乐先生的话确实能做到这种事情……但是诚先生，请不要在我身上取材啊！”
津岛美知子白了他一眼，一边拉着九条壮马一边拉着山崎要往外走。
“……得和神乐先生也说一下情况才是。”
“……白色情人节？”
神乐亚贵听到这话也沉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这么说的话，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小庆也说过来着。”
当时还想邀请他面前这家伙来着，不过因为听说最近她很忙，所以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神乐亚贵觉得自己姑且应该替自己的好朋友问一问。
“喂，姑且问一下你、白色情人节的时候有空吗？”
“没有哦，我姑且还是不想现在就回忆起那一天有工作这件事的。”
正收拾着工具箱的津岛美知子顿了一下，抬手把螺丝刀装了进去。
“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只是替小庆问的而已。”
神乐亚贵小声嘀咕道。
“注意，来了一位男顾客。”
山崎要在一旁一边调试着监视器一边传达消息，所以没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那就当练习对象好了。”
就当是转换心情一样，津岛美知子在公共频道里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埋头整理。但是很快，一阵某种东西碎裂的巨大响声贯穿了所有人的耳机，让人不禁皱着眉将耳机拿开。
“……是豪先生？”
津岛美知子这样猜测道。
“嗯，豪先生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
山崎要默契地转播着，略带笑意地调侃道。
“不过其他人已经把局面控制住了，真不愧是专业人士。”
关大辅木着脸，不想去猜这到底是真心实意的夸奖还是讽刺。
这位练习对象、不不，客人来这里是为了想要像男公关一样受欢迎，在他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尽管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神乐亚贵和都筑诚还是同步地评价了起来。
神乐亚贵：方向性错得离谱了吧，难不成是想学习如何用花言巧语去榨取别人的钱吗？
都筑诚：看来是败给了白色情人节这个活动的氛围，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吧。
“你们两个，神乐先生就算了，诚先生你可是在现场啊，收敛一些。”
津岛美知子汗颜，连忙制止住了都筑诚想要继续发言的想法。
“原来如此……那您能选择这里作为初体验，真是我们的荣幸。”
宫濑豪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哈？想受女人欢迎，就先把那副土到爆的眼镜给我摘下来。”
今大路峻冷淡地嗤笑了一下——其实他很乐在其中吧，毕竟是本色出演。津岛美知子不由得竖起耳朵继续听耳机里的动静，现在顾客提到了自己眼部周围容易长痘痘，这让他很困扰。
“会长痤疮……那可是有很多原因的，你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压力造成压感神经造成刺激，才会导致皮脂分泌过度，让肌肤变成了容易形成痤疮的油质皮肤。”
这个嘛，确实很有可能，毕竟这位顾客是个社畜啊——学到了很好的知识，什么时候拿这个去讨好坂口安吾吧。
面对宫濑豪的夸赞，由井孝太郎毫不脸红地全盘接受，虽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但是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
男公关啊！你现在当然只是个男公关啦！津岛美知子槽多无口，只能继续注视着监控器的屏幕，紧接着三个人配合着将顾客的眼镜摘了下来，近距离观察眼部。
“……嗯，果然如我所料，那不是痤疮，而是粟粒肿。那是一种良□□肉，就像是自然生成的废物堆积，放在那里不管就好了，太过在意又会对精神造成负担，还是得不偿失。”
由井孝太郎分析完以后收回手。
“说到底，那种东西也不过是外在因素，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内在不是吗？”
听到这话，后场的人都一愣。尽管是很朴实的道理，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将之宣诸于口，要说为什么的话，至少津岛美知子是觉得这种话实在是顶不了多大的用，如果因为有人因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振作，但是最终被社会打败的话，谁来承担这个心里落差的责任呢？
能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也是一种能力了。
“由井真的说了句很好的话呢。”
关大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津岛美知子沉思了片刻，也轻声附和道。
“是这样的呢，关先生，您有着很好的部下呢。”
“不不不，这家伙所谓的「内在」，指的可是实体上的东西。”
青山树赶忙摘掉关大辅眼睛上的部下滤镜——也是，差点忘了那可是个研究狂角色。
“啊哈哈哈，不过没想到孝太郎前辈很热衷于男公关这个角色呢。”
夏目春打趣道。
津岛美知子得再次声明，麻取部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将那位顾客完美送走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能干的。
神乐亚贵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
“……无聊，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出去。”
津岛美知子下意识地直起身，神乐亚贵看了她一眼，差点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
“……行吧。”
津岛美知子和九条壮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带上了门，隔绝了两边的视线。
“宏弥君，看到疑似佐佐木marie的人物了吗？”
目送着他们离去，山崎要分神从九条家私人频道询问着。
“啊，还没诶~不过话说对面那间像是店员的爆炸头男，从刚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诶。”
桐岛宏弥偏了偏视线。
“这附近有很多血气方刚的人，不要无端被挑衅——”
虽然山崎要是这么说的，但是由于对方明显是过来找茬的，这让桐岛宏弥很为难。
“宏弥君，如果被缠上了，就稳妥地把事情解决掉哦。”
山崎要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津岛美知子又不在，只能他努力维持场面了。
“跟对方说，「我不是有意看你的」——要记得带着笑容，客气一点。”
就算是自己想稳妥解决，但是对方明显就是一副想打架的样子——桐岛宏弥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了。不过这毕竟事关九条壮马的布局，而且如果搞砸了还会连累津岛美知子，所以他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
用山崎要的话来说，就是「笑一笑算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看你的，我只是觉得你那个爆炸头真是太酷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假笑男孩桐岛宏弥还竖起了大拇指，但是很显然，起了反效果，变成主动挑衅了。
山崎要可不想看到这种发展。
“那是烫坏掉的！你就是想干架吧！”
怒火中烧的男人挥舞着拳头——这可不行，要是破坏了作战计划可怎么办？这可没办法了——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的桐岛宏弥脸色一变，将男人的手臂反手折了过来，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等等，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宏弥君你做了什么吗？”
山崎要觉得今天已经花光了他之后好几年份的操心。
“不用担心，我只是稍微让他动不了了而已。毕竟他要是胡闹扰乱了作战，那可就糟了。”
没有理会手下男人的求饶，桐岛宏弥爽朗地向山崎要解释道。
“痛痛痛痛！！！求求你了，对、对不起，请放开我吧！！”
解释完，桐岛宏弥才慢悠悠地低下头去看男人。
“要是我放开了，你就可以不再纠缠我，马上消失掉对吧？”
「说话可不能太粗暴哦」——想到津岛美知子的嘱托，桐岛宏弥郑重地重新措辞了一遍。
“可以……请你，马上消失对吧？”
得到十分惊慌失措的肯定回答，桐岛宏弥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放手的时候——请你以跑的速度退散哦。”
他自认为还是很稳妥地解决掉这件事的，因此正得意洋洋。
“……晚点你再自己去问问清志先生稳妥的意思是什么吧。”
山崎要一时不察将额头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引来众人围观，不过现在可没有一个津岛美知子来查看他的脸。
时间转回津岛美知子刚出门的时候。
“我说你啊，忙来忙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当家的。”
神乐亚贵别扭地关心道，夜里的歌舞伎町都打亮了各自的招牌，招揽客人的霓虹灯五光十色，晃得人看不清身边人的脸。
“你就别拿这种话取笑我了，神乐先生。这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是九条先生的请求，我当然要好好干。”
津岛美知子与他并肩走着，听见了这话，笑着摆了摆手。
“九条先生让我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总归是为我好。”
“我才不关心那个呢，所以，你这么黏着地跟上来，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神乐亚贵没有好脸色地说道。
“这话说的可真过分，就算没有事求你我也会出来送你的——不过这回确实是想让你帮帮忙。一会儿警视厅的人会来，这并不在我们原本的计划内，但是在现场的只有豪先生，还要专心对付佐佐木marie，不能再要求他去关注警视厅的行动，所以……”
话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津岛美知子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神乐亚贵看前方——那里站着的是桐岛宏弥——或者说是卖酒的小桐。
“你觉得他怎么样，包装一下送到现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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