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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开春后,元卿卿就十五了。

        “女儿家的及笄礼可马虎不得,尤其是我们卿卿的及笄礼。”

        英王妃想将她的及笄礼办得再大些,被元卿卿拒绝。

        “在府中办就够了,对卿卿而言,只要有父亲母亲和哥哥陪着,就是最好的及笄礼。”

        皇宫那边却来了人传旨,说是皇后要在宫里为元卿卿举办及笄礼。

        元卿卿皱眉:“皇后娘娘……竟如此热心?”

        英王妃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帝后无所出,你是他们的亲侄,上心些也是应当的。”

        元卿卿暗忖自己多心,对英王妃笑笑:“也是。只不过,一个及笄礼,我觉得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英王妃点点头:“我这便进宫,谢过皇后恩典,再同她解释清楚。”

        如果仅仅是皇后的旨意,或许还有回旋余地;可如果说背后还有皇帝的授意……

        元卿卿直觉这趟宫她不能进。她嘱咐英王妃带够侍从,有些不安地等着英王妃归来。

        等待并不漫长,午后英王妃就回了王府。

        “皇后告诉我,懿旨是你皇伯伯让她下的。他知道你此年及笄,很是为你高兴,还命了礼部做好一应准备,以示对英王府的看重。”

        元卿卿预感成真,这次宫里的意思绝不是为了给她庆祝。

        “再晚一些,圣旨便会下到王府。”英王妃说完,元卿卿面色一紧。

        这下可不妙了。

        不多时,宫人已经到了王府大门。

        接了圣旨,元昊面色凝重。

        他和元卿卿都对皇帝起了疑心,此时自然明白这样一道旨意,背后的目的绝不简单。

        英亲王合了圣旨,回身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面色如水,开口道:“昊儿,卿卿,为父自小教育你们,出身皇室,便必然要承担重任。我与皇上,先是君臣,再是兄弟。为了维护大元的统治,我经年奔袭从无怨言。既是为了效忠于你们的皇伯伯,我的兄长,更是为了社稷安康。”说着,他走到正堂所悬匾额下方,仰头自语,“‘辅世长民’……这四个字,岂止束缚了我二十年。而今,却还要束缚住我的孩儿么……”

        周遭一时寂然,元卿卿看着双鬓已有华发的父亲,心中酸涩。

        “卿卿及笄,是喜事。进宫便进宫吧,英王府怎可能抗旨不遵呢……”

        “可是父亲,您明明知道这道旨意意味着什么,为何……”元卿卿大声问道。

        “是,为父知道。皇上不会不顾及手足情分,既然他已决定要如此,最坏的处置不过是夺去亲王封号,遣离上京。只要不危及性命,那我们都得受着。你兄妹二人记住,皇室宗亲最后的本分,我们必须要尽。”

        “王爷,兰儿会永远在你身边。”英王妃走向英亲王,挽住他的手,神色坚定。

        知他二人伉俪情深,元昊将顽固的元卿卿拉走,让他们独自相处。

        “哥哥,父亲为何要如此?他比我们更早知道了皇伯伯的动作,却装作不知一直任事态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么?”

        “听父亲的意思,的确是这样。”

        “难道父亲真的是要我们坐以待毙吗?”

        “……只能兵来将挡了。我不怕皇伯伯下一步的动作,却怕父亲,最后取舍的结果……”

        “英王府倒了,对皇上能有什么益处?只怕各大世家拍手称快不提,即刻就要将余下的利益吞吃干净。我不明白,皇伯伯一向是为人称颂的明君、贤君,他为何要对我们下手?父亲考虑着手足血缘之情,可若是皇上已然不再顾及这些,只想取走他的性命呢?即便如此,父亲也要舍下母亲和你我,去做那愚忠之臣任人宰割吗!”

        “卿卿!不可胡言!”元昊喝止了元卿卿接下来的话。

        元卿卿住了口。

        她刚刚情绪太过激动,心中又确实委屈。两相对冲之下,心脏一时难受得紧缩,霎时眼泪疼得直流。

        “哥哥,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元卿卿含泪说着,身子歪斜,就要软倒在地。

        元昊一惊,将她抱起往后院跑,一路直奔元卿卿的卧房,拿药给她服下。

        看她呼吸舒缓了许多,元昊嗓音发涩:“卿卿,父亲下定的决心,连母亲都无法改变,你我之力,撼动不了皇权,也改变不了父亲,我们,我们只能尽力而为。笄礼就在近前,你若真的想去做些什么,便莫要再因这些事烦忧伤身,好好静养。”

        元卿卿躺在床榻上,闻言,刚因疼痛缓解而止住的泪此刻再次奔涌,却不再是因为疼痛。

        元昊不会明白,她只希望他们平安幸福,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这次入宫,皇帝必然要用我和母亲掣肘父亲,哥哥,虽然父亲愿意束手就擒,但我们还是要做好打算。我不甘心,父亲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迫害,至少,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的构陷得逞。”

        与元卿卿商讨了许久,元昊心思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屋舍。他本想找宋理陪自己喝酒,这时才后知后觉,好像有几日没有见到过宋理了。

        再怎么回避与抗拒,上巳节还是到了。

        元卿卿跟着英王妃来到大殿。

        她们从后面的屏风转出,大殿已坐了不少人。元卿卿看见了不少曾经在女学堂一同上课的各家小姐,还有关切注视着自己的秦如许。

        见她盛装而来,皇后笑着,牵了她的手落座上首:“今日,本宫将各位召于此,便是为了请大家一同见证瑛郡主的笄礼。”

        各家夫人小姐当即开始笑着说些祝福的吉祥话。

        “开始吧。”皇后示意英王妃起身,净手,从托盘中取出发笄于钗冠。元卿卿屈膝,跪在英王妃身前行了拜礼。

        英王妃眼神慈爱,用盘中的木梳盘起她的乌发,又取了发笄和钗冠为她佩上。

        接下来,由皇后亲手为她插上发簪,披上大袖外袍。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瑶熙甫。”礼部女官唱词道。

        “瑶熙,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字,卿卿,今日起你便成人了。”

        元卿卿默念了一遍,朝英王妃露出微笑。

        “礼既已成,便开宴吧。来人……”

        之后皇后的话元卿卿什么也没有听清,因为她看到陈妈妈从殿门外跑进来了。她神色慌张,对英王妃说了些什么。元卿卿直觉不好,快步走过去,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南部突起兵变,王爷领命前去平乱。”

        皇上动手了。

        不出元卿卿所料,她和英王妃被留在了皇宫。

        “皇弟在外出生入死,弟妹与卿卿便在宫中小住,如此才可使他无后顾之忧啊。”皇上语气关切,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图谋元卿卿根本想不到这位慈和的长辈竟能狠心对亲弟下手。

        在宫里,她和英王妃无从得知英王府的消息,但她相信,元昊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忐忑等待着,陈妈妈打探到了新的消息。

        “前朝以李太尉为首的世家官员罗列了王爷的种种罪状,说王府豢养私兵、在南部趁战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这应该就是皇上的第二步棋。

        因着之前英亲王的提醒,英王妃还算镇定,只是听见这一消息还是忍不住蹙眉。

        “一派胡言,他们也真敢无中生有……”

        元昊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才对。

        元卿卿极目望向宫外。

        此时,京中某条小巷。

        元昊和宋理一身布衣打扮,背街而行,来到了卢府。

        开门的正是卢焕。见是元昊,他迅速让二人进门。

        又是一夜密谈。

        几日后。

        “不好了,王妃……”

        “陈妈妈别急,慢些说。”扶住陈妈妈,元卿卿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

        “皇上下旨,查抄英王府……”

        元卿卿一惊:“查抄,然后呢,接下来又要如何处置?”

        陈妈妈摇头:“皇上说要等王爷回京,再彻查。”

        难道,元昊没能找到卢大人么?

        按她和元昊的计划,元昊会去拜托大理寺卿卢大人。他为官正直,与王府也算亲近,定会呈上英亲王被栽赃陷害的证据,将英亲王的不实罪名驳回才对。

        可现在……

        英王妃并不知道儿女的动作,只以为元卿卿在忧心。她宽慰道:“卿卿别怕,这些都在你父亲的预料之中。”

        元卿卿不想告诉英王妃他们的计划,让她白白担忧。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翌日,宫人传话,秦如许来宫里看她了。或许是因为丞相特殊的身份,皇后允许了秦如许的到来,只是派了两个宫女,名为侍候她二人,实则监视。

        见到秦如许,元卿卿是高兴的。她知道秦如许进宫必然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郡主,我知你担忧父亲,但还是要保重身体。”秦如许开始同她寒暄,快速眨了眨眼睛。

        元卿卿心领神会,面色哀戚地开始对着秦如许诉苦:“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我父王,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昨日的事情,也吓了我一跳。英亲王的忠诚,那可是整个京城都有所耳闻的。我想,陛下只是秉公行事,堵住那些人的嘴,等英亲王回京,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的。”

        “是,我也这么觉得……”

        “郡主,郡主你不要哭呀郡主……”秦如许拿出一方手帕,开始擦拭元卿卿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不管怎么样,如许都是郡主的朋友。”她擦拭完,将手帕往元卿卿手中塞。元卿卿会意,作势拿起又拭了泪。

        “不知,我哥哥现在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他正为了王府的事奔波,可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

        也就是说,秦如许试图告诉自己的这件事元昊还不知道。

        担心引起皇后的怀疑,秦如许不再多留,起身离去。元卿卿回到屋中,确认再无旁人,拿起那手帕细细打量。手帕角落,小心用颜色相近的丝线绣了一行小字:

        从家父处得知,昨夜有人入卢府,手帕为那人所失。

        这方手帕呈米白色,看着就是一块素布裁制而成,也没什么独特之处。

        除了这行字,似乎也再看不出什么别的信息了。

        元卿卿叹了口气,将手帕放进妆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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