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皎洁的月光，借着太阳的光芒，铺洒在漆黑一片的黑夜里，为晚归的行人照亮前方的路。
月光虽然微弱，但能照亮一点是一点。
陈南一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按着手机屏幕，终于才编辑好令他满意的一条，哆嗦手指点击发送。
【你明天有安排吗？如果有的话，那希望你能玩的开心；如果没有，我能邀请你明天一起出去玩吗？你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我也会带上一位男性朋友。】
立刻翻转手机，用身体盖住它。
没一会儿，又挪开身子，拿起手机查看手机的铃声有没有真的打开。确认后把手机放到枕头边上，尝试着入睡。
闭着眼睛，脑袋里想的都是她会怎么回复。
半晌又睁开眼睛，查看手机里有没有收到她的消息。手机干干净净的页面，没有未查看的消息。
再次把手机放了回去，开始在床上翻转，像个青春期的小伙子一样。
紧张感被拉满。
在他快要睡着时，手机“叮铃”一声响。陈南一腾的一下坐起来，来不及感受脑袋因为快速起床所导致的一阵眩晕。
凭着感觉解锁手机，视觉恢复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她的回复。
【明天中秋节你不用陪家人吗？】
陈南一开心极了，她没有拒绝我。心想余女士巴不得我出去约会。
【我大哥一家也回来了，不用我陪家人。】编辑完又默念了好几遍，应该不会觉得我不孝顺吧？
季禾子确实这样想了，并且认为他这样做非常不好。【后天吧，我明天也要过中秋节。】
他拍了拍脑袋。该死，都忘记她要回去陪舒阿姨过节了。【是要回兰溪陪舒阿姨过节吗？】
【抱歉，代问舒阿姨安。】
【那就后天吧。】
季禾子的手机连着响了三声，回复了一个“好”后便把手机放下了。一个人喝着红酒，握着电视遥控器随意换到一个听起来就很热闹的电视台。
本来周一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兰溪，她家老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她已经放假了。
打电话催促她回家，甚至不惜开始卖惨求她回去。
无奈之下，连做好的大餐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便匆匆开车回家。
季禾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至极。朝着卧室的对面那间房间走去，打开房间里的灯。
地上全是一坨又一坨的纸团，大的小的都有。扔的地上乱七八糟的。
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块画板和一张椅子，画板被黑布遮住，避免落上灰尘。
季禾子用脚踢出一条路来，走到最中间。取下黑布，又拎这一个小桶到卫生间接了一桶水。
打开颜料盒，把调色板放在腿上，右手紧握画笔，开始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脸上五颜六色颜料，头发上也染上几缕。一身疲惫不堪从画室里出来，在浴室泡了个澡。
舒舒服服的躺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晚上，中途只是起床上了个厕所，然后又继续睡了过去。
周一回到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走之前也猜到过会是这样，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把季禾子从床上拖了起来，扔进厕所洗漱。又跑去厨房做好午饭。
季禾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感叹道：“周一，要不我俩后半辈子一起过算了。”
她把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一边取下围裙一边得意地说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不过你没机会了。”
季禾子也笑了一下，问道：“秦时什么时候回国？”
周一难得露出娇羞的一面。“他说过年之前那边就能结束了。”
“所以你赶快找好下家吧。”
突然想起之前的她的那位理想型，神色暧昧的挑了下眉，“你和你的理想型最近如何了？”
季禾子微愣住，她好像忘记了一点什么东西。放下筷子，快步回到卧室。翻看手机，里面赫赫然显示着陈南一从昨晚一共发来了二十几条消息和未知数的未接电话。
捏着手机，轻轻地“啧”了一声。细想之下，还是给他回来一通电话过去。
此时陈南一正在心不在焉的陪家人聊天，电话刚发出一个声音来，就被他接通。
语气中不免带上有几分焦急，“阿禾，你在哪里？”
他突然起身离开，把沙发上的其余人吓了一跳。依稀只听见他紧张兮兮的喊了一声“阿禾”。
他们哪里见过陈南一有这副模样，更被吓到了。当年他车祸过后也没见他有半分紧张。
陈南一的大嫂听见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季禾子听出来他的担心，有点不太愿意让他知道他今天找不见她的原因是因为她一整天都在睡觉。
“……我在家。嗯……今天、有、有点忙，没……没看到手机。”她一说谎，声音开始结巴起来。
陈南一虽然不满意她对自己说谎，但听到他没事心里要好受一点。
“你没事就好。”
季禾子略微有点尴尬，只想快点绕过这个话题。“你……你明天准备去哪里玩？”
快回答！
“先不告诉你，”他卖了个关子。“你应该会喜欢的。”
季禾子也不多问，“行吧。”
门外传来周一叫她的声音，又草草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刚回到餐桌上，周一坐到她身边来。
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利用她的身高优势，把她圈在怀里。“老实交代，刚刚干嘛去了？”
季禾子等嘴里的吞下去后，才慢慢开口说道：“理想型约你明天出去玩，要去吗？”
她被周一带偏，也开始叫理想型。
“约我？是顺带捎上我吧。”这么好的机会见理想型的本人，周一当然没理由会放过。
一口答应下来明天的“约会”。
结果第二天刚要出门时，周一却被医院的电话叫走。好像是哪里的一名司机在车上睡着了，导致了连环车祸。
受伤人员很多，医院人手不够，把医院所有休假的医生都叫了回去。
很不幸的是，赵厉偏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他刚好开在那辆车的前面，在路口停下等红绿灯。没减速的车撞上了他的车尾，连带着他的车也往前撞去。
不过还好他的车子性能不错，比他前面的那辆车的司机情况都还要好。
也就那么一点儿。
季禾子在车上听完陈南一的叙述后，吓的背上出了一层汗。急忙想让陈南一掉头去医院，看看赵厉的情况。
“我们现在去医院也起不来任何作用，况且他本身受伤没有很严重。”他余光见季禾子仍旧哭丧着一张脸。
“他最近运气似乎不太好，我们可以去寺庙帮他求一张平安福。”
他可不会因为赵厉的意外而错过今天的约会。
再说他已经打电话问过了，赵厉确实身体没有大碍。刚好他本来计划的也是去普陀寺。
“普陀寺的平安福很灵验，我们顺便可以去看山上的景色，现在去最是好看。”
普陀寺吗？
季禾子眉头紧蹙，她听很多人说过普陀寺的平安福确实很灵验。想想陈南一说的对。他们不是医生，去了医生用处也不大。还不如帮他去求一张平安福。
陈南一顺利把她拐去玩。
他把车子停在了山脚下，和她站在一排，同她科普道：“求佛之人需要一步一步走上去，让佛祖看到你的诚心，心愿才会灵验。”
季禾子侧过头悄悄撇嘴，“封建迷信。”
陈南一虔诚的望向山顶寺庙的屋顶，“你不相信吗？”
她也望向山顶，眼底少了虔诚，只是平淡的看了眼还有多长的距离。很快收回目光。
以前有人同她说过，原城的普陀寺非常灵验，只要带着虔诚的心走上山，你所求的都会实现。
以前相信。
季禾子问他想求的是什么。
陈南一沉默不回答。只说现在说出来就会不灵验了。
季禾子笑笑，“求佛只为了心安而已，灵不灵验在于自己。”
“是吗？”他反问。眼底的虔诚没有少一丝一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个乞求。
他所求，希望生活待我身边那可爱的人儿仁慈一点。
我佛慈悲，望佛祖垂怜。
“你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季禾子不认同，但也没有反驳他。她只是认为求佛不管用罢了。
山不高，只是全部都是石梯。体力要是差一点的人，很难爬上来。
陈南一低估了她的体力，本以为能背她上山，好体现他的男友力。
结果和他想的天差地别，甚至于季禾子的体力比他都要好。
两人登顶后，不像其他游客，大喘着气找位置迅速坐下。而是跟着指示牌的方向继续往寺庙里面走，没有停留。
陈南一担心她第二天小腿会痛，“要不先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揉一揉小腿。”
季禾子挑眉，心中惊叹不已，他现在这么不爱运动了吗？
他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着解释：“别在心中说我坏话，我是担心你撑不住。”
“既然都没问题，那就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她问：“去哪里？”普陀寺能有什么好地方？
除了佛祖就是和尚师傅。
普陀寺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一座佛寺，里面全都没有翻修过。路有点难走。
陈南一走在前面，走一步回一次头，看季禾子跟上来没有。
“前面的路要好走一点，还有几节台阶。”
季禾子认真去听他说话，一个没注意，踩上了一颗滑溜溜的石头。
“救命……”
脚下打滑，向前扑去。陈南一听见声音正好转身，眼前一道影子闪过，眨眼之间，人已经到他怀里。
陈南一绅士手的虚空扶着她的背，谨防她再向后倒去。垂下头看去，一颗脑袋埋在他胸前。
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耳朵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了颜色。
不难猜到她此刻应该正在骂那颗石头。
该死，你好端端的怎么转过来了。背对着身子多好，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好尴尬……
我现在要不要抬头？
可是现在抬头会不会有点尴尬？
我刚刚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就抬头呢？
可是我一直不抬头不是更怪异吗？
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扑他怀里的吧？
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流氓？
但是……我好像真的不清白……
脑海里两个小人争吵不休，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成为了引爆季禾子这颗炸弹的导火线。
他嘲笑我了。
季禾子气愤愤地推开他，瞪着他。“我是清白的。”
“……”
陈南一很多时候都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每次说的他都一愣一愣的。
好像这次他抓住了一点。他又似冷非冷地笑了一声。
“是吗？”
“你确定？”
“没有吗？”
“……”她被陈南一问的哑口无言。多说多错，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势。气呼呼的提高音量：“我说没有就没有。”
说完就走，见她路也不看。担心她摔跤，连忙跟上她。谁知她理也不理，还越走越快。
陈南一上前快走几步，抓住她的手腕，她这才被迫停下。
“慢点走，路滑。”
手上的触感格外明显，被他握住的那块皮肤像正在被火灼烧着。灼烧感开始蔓延，透过皮肤，深入到血液中。
滚烫的血液加快速度流窜到身体里的各个地方。整个人像泡在水里煮一样。
很快，她感觉到她的脸红了，耳朵也紧随其后。
“知……知道了。”
陈南一的反应同季禾子相差无二，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抬起另一只手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但握住的手没有放开。
“我……我牵着你走，别再摔了。”
全程不敢多看季禾子两眼。
她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季禾子半晌没开口说话，陈南一等的半边身子麻的没有知觉了。都快感觉不到那只手的存在了。
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感，“嘶，手痛。”
“啊……对不起。”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握还是不握，不想撒手又担心她手痛。
慌张之下握住了她的手掌，“这样呢？”
救命……你能不能不要再问我了？
季禾子不说话，直接拉着他向前走，用行动说话。陈南一像个小媳妇儿被牵着走。
一脸娇羞。
跟着陈南一的指示，走到了一处很偏僻的小塔上面。意外碰见了一位熟人。对方的脸上也写着意外，微微弯腰同季禾子打招呼：“季施主，好久不见。”
季禾子回礼，“大师傅，好久不见，身体安康。”
“多谢，这位是？”看向她身旁的男人。
“我的朋友，陈南一。这位是普陀寺的主持，普善大师。”
陈南一手持佛礼，“普善大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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