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僵猪子被摆平卞绪清请求骟牛

王老三咬牙切齿，卖给食品组嫌重量不够拒收，自己杀掉太亏多了，只好将其豁口补好加高，然后抹上水泥，固若金汤。那“僵猪”没了撤，整天在圈里转呀哼呀，一个多月了，不但没有长肉，反而越养越瘦，毛越来越长。有好心人告诉他：王老三，你那“二师兄”懂事了，已经到发育期，成天想着配种，你给它吃得好喝得好有卵用，如果继续养下去必须骟掉，让其太监，以除后患，才是根本办法！

        一句提醒梦中人，西头干亲家的儿子学兽医几个月了，何不让他当刽子手，做个绝育手术，一劳永逸。于是大清早蹒跚而至，“艺农，快去给我做点好事，把那祸害劁掉，我这畜牲一年多算白养啦！”

        王老三是罗兴农的干爹，在村子里首先开茶馆，后来兼收那些爱打牌的，生意顺风顺水，财源广进；为人大大咧咧，和蔼可亲。罗昆仑同他打得火热，又是敬烟，又是客套，两人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罗艺农收拾好器具，背起医药箱步出大门。王老三一拐一拐地跟在后面问道：“我的脚葳了，这畜牲为非作歹太厉害，没有三四个人难对付，还得叫两个人做帮手，或者让你爸爸过去，助一臂之力！”罗艺农轻描淡写，满有把握，“不就是一头猪么，圈在栏里着什么急，有干妈帮着拿一下东西就可以啦。她不在家里，我一个人也行！”

        “你别开国际玩笑，我那头”僵猪”牙尖嘴怪，跑起来比飞毛腿快，同野猪一样凶猛，要吃人哩，还是慎重起见，万无一失为好！”天气仍然炎热，心里搁了事情，王老三额头生出几粒汗珠。

        听说要给“僵猪”做结扎手术，有些人不请自到看热闹，一位大嫂开玩笑，“艺农，如果你能够把这家伙劁掉搞定，口口相传，往后吃这碗饭基本上没问题啦！”

        众人七嘴八舌，“僵猪”很有灵性，仿佛知道大难来临，蹲于墙角，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准备拼死一搏。罗艺农高胯一抬，独自进到猪圈，很快上演追逐大戏。“僵猪”东奔西窜，跑了几圈，体力不支，翻越栏杆，两只前脚刚搭上水泥护墙，左后腿被紧紧抓住。罗艺农将其拖至中间，右膝盖跪压于猪颈部，任其号啕大叫。进来两个男人，一人抓住猪尾巴，另一人摁紧猪前脚。“僵猪”口吐白沫，老老实实，只有喘息的份了。

        有人做帮手，罗艺农轻车熟路，两指头麻利地拤住“僵猪”的两个卵子，取下口中的刀，轻轻一划，两个像剥了壳的荔枝肉球，劁割至洋瓷碗里。“僵猪”无力抗争，任人宰割，哀嚎声愈来愈小。堂客门嘻笑：吃啥补啥，这是补肾的上品，拿回去做下酒菜呀！罗艺农充耳不闻，将“僵猪”的伤口凃了些消炎药，然后使劲把那两个卵球，按惯例朝屋顶甩去，收拾器具，了结一笔生意。

        “僵猪”被摆平，罗艺农并不因此沾沾自喜，反而深思远虑，如何度过漫长的三年多时间？期间政策变化，领导更换，竟争者角逐，谁能预测后来的局面，即便顺理成章接过房钱甲的职位，一辈子就与猪、牛、鸡、鸭打交待，一辈子干那违心的肮脏营生，凑数其间，虚度此生？每当想到岳母娘热嘲冷讽的话，阴阳怪气的脸，罗艺农越发坐立不安，茫然无知，仿佛多阉割一头猪，多一份负罪感，多一个人指指戳戳，多一份侮辱！

        长洲子村六组村民卞绪清，有头水牯进入发情期，需要骟掉，已经找过罗艺农两次，这是他包干的范围，职责所在，能力体现，如果处理不了，既影响名声，也会留下话柄。之前，罗艺农只骟过一头黄牛，底气不足，特地去现场了解情况。那头水牛刚好三岁，长两米，高一米五，重量近千斤，可谓庞然大物；再仔细瞧，丹凤眼，茶盘角，皮毛油光，膘肥肉满，难得的一头好牛！罗艺农心怵，不敢下手，只好求助老师傅。

        房钱甲患胃溃疡倚靠床头，脸色蜡黄憔悴，不时痛苦呻呤，仍然薪尽火传，不吝指导，“你们别慌，牛大牛小手术一样，只是现在实施手术，时间稍早了点，要是明年春未夏初骟割最有利，还等半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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