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新生
在和卢修斯·马尔福机智百出的相互试探中，赫敏发现，卢修斯的失忆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这个男人不仅记不起身上的遭遇，就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如果不是赫敏确信眼前的男巫的确是自己亲手处置带回来的那个，她都要忍不住相信，这个男人只是恰好和卢修斯长着同样一张脸的无辜受害者了。
然而赫敏更愿意理解为，这是马尔福的另一种狡诈。
“总之，你就是卢修斯·马尔福，就是厉火把你烧成一团渣，我也能认出你那腐臭的骨灰！”赫敏恶狠狠地做了结束语。
躺在床上的男巫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挤出一丝假笑，带些顺从的意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我能继续睡觉了吗？你知道，我实在没什么精神……”
这一句话没说完，卢修斯就再次昏睡过去。
赫敏紧了紧手中的魔杖，几秒钟后抿着嘴唇走了出去。
她刚一开门，就发现守在门口的薇妮卡，小精灵的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放满了乳酪和牛奶。
赫敏哼了一声，忍住打翻盘子的冲动，大踏步离开了。
晨光照在她的身上，那脊背挺得笔直。
“蜜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今天的你看起来特别憔悴。”一个栗色卷发的年轻男巫凑近了正在奋笔疾书的赫敏，不无担忧地问道。
“我很好，谢谢。再叫我蜜恩，我就给你扔恶咒。”赫敏生硬地回答，继续头也不抬地草拟文件。
“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蜜恩，最近街边新开了一家餐厅，那里的牛排特别好吃！”年轻男巫锲而不舍地建议，俊秀的脸上笑出一朵花。
赫敏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她终于抬起头，那张疲惫阴郁的脸上满满写着恼怒和暴躁，“见鬼的牛排和蜜恩！杰尔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我纠缠不休，我就把你变成一只水蛭！连去阿兹卡班改造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她又厉声大喊：“萝丝！”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推开，一个娇小的女巫快步走进来，怯怯问道：“格兰杰女士，您需要我做什么？”
赫敏指着笑容僵在嘴边的杰尔斯，无视了这个年轻男巫恳求的神色，冷冷地对她的临时助理道：“萝丝，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办公室不是谁都能进来的。我知道你只是临时代替乔尼，但还是希望你能尽职尽责，不要被别人收买。”
叫做萝丝的女巫被这番话教训得几乎要哭出来，她强忍着泪水点点头，一边求助地看向杰尔斯，希望对方能够主动离开。
“蜜……赫敏，我觉得你有些过分了。”杰尔斯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又软下口气说：“我也只不过希望你能好好吃饭，你干嘛……”
“萝丝，你为什么还傻站着？”赫敏冷淡地问道，重新低下头审视着羊皮纸上已经写好的内容，没有理睬杰尔斯的质问。
“你！”杰尔斯指着赫敏，看起来气得不轻。萝丝则颤抖着拉住男巫的胳膊，拼命把对方拽走了。
房门“砰”的发出一声重响，赫敏忍着怒气没有大喊大叫，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因为这糟糕的一天似乎刚刚开了个头！
不得不说，她的直觉是对的。
当赫敏马不停蹄地拟完文件，灰头土脸地处理完一起特大爆炸事故，紧接着毫无喘息地旁听了7个食死徒的审判后，她累得只想毫无形象地随便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于是她也真的这么做了，直接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赫敏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僵硬，尤其是脖子，简直疼得不敢动。更不用提萝丝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她不需要照镜子，就完全明白自己现在是有多狼狈。
然而事情的层出不穷远超过赫敏的想象，就好像所有的霉运都积累在这一周爆发似的，接下来的几天英国魔法部的所有人都不好过。
其实不止是英国，整个魔法界都被各种突发事件搅得人仰马翻。如同全世界的黑巫师约定好了似的，先前藏匿起的许多食死徒纷纷现身作案，更有德国的圣徒、南美的术士以及东方的阴阳师掺杂其中。
这些人凶狠狡诈、不择手段，一时间原本在后方调度指挥的赫敏都不得不再次冲上一线，带领着一支傲罗奔波于各地，到处抓捕穷凶极恶的食死徒。
情况一直持续到周末，然后，在英国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被袭击后，所有的动乱戛然而止，黑巫师集体消失了。
世界安静的让人心慌。
偏偏经过几轮排查后，神秘事物司宣称什么都没有丢失，甚至没有几年前霍格沃茨的学生闯入那次造成的损失大。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赫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反正神秘事物司记恨她在内的那群da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现在的结果，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有什么阴谋在酝酿，尤其是近几次抓住的食死徒每一个骨头都硬的不像话。
不过，能有片刻的喘息和安宁，在这个越发混乱的后战争时代，已经弥足珍贵。所以好不容易可以呆在办公室喝茶的赫敏，开始考虑回家休息的问题。
毕竟她已经一周没回家了，浑身脏乱差到可以直接去街角乞讨。
倒是没有人嘲笑她——每一个出外勤的人都这么惨淡——只是昨天晚上蒙奇那副不赞同的眼神，实在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脏狗。
想到这里，赫敏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她抬起胳膊闻了闻巫师袍，僵了一下又去翻日程表，随后下定决心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请一天假。
没想到老隆巴顿十分慷慨，直接大笔一挥给了她三天的休息。赫敏不确定自己是应该表示感谢，还是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毕竟老隆巴顿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赫敏，你一定要好好拾掇一下自己，瞧瞧那头发！”
好在法律执行司司长的最后一句话安慰了她，“放心，我听说乔尼今天就能回来，有他在，你可以松口气。”
乔尼是赫敏的第一助手，算是司里助理团的副席，为人精明能干，十分沉稳睿智，如果不是他的表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食死徒，赫敏觉得司里首席助理的位置绝对是乔尼的。
“既然乔尼要回来了，那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赫敏露出一个笑容，略略点头致意，转身就走。
阿尔吉·隆巴顿挥手赶她，“快走快走！另外你们校友联谊的时候告诉纳威，我可没苛待他的同学！”
赫敏暗自翻了个白眼，她现在除了想洗个热水澡睡觉，完全不想干其他别的。
不过很明显，一周没回家的赫敏已经把卢修斯如今住在她家里这码事忘在了脑后，这导致她幻影移形到客厅，结果发现沙发上坐着个眼熟的食死徒时，扬手就发射了一道“昏昏倒地”！
幸亏卢修斯反应快，连滚带爬地躲开了。沙发却被炸成了碎片。
听到动静的家养小精灵从厨房跑出来，尖叫一声护在卢修斯身前，泪眼盈盈地看着她，“格兰杰小姐，您不是答应我不会杀马尔福阁下吗？”
赫敏脸色复杂地收起魔杖，含糊地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一时忘了他住在这里，还以为是敌人。”随即看向似乎吓傻了的卢修斯，硬邦邦地问：“你怎么样？应该没受伤吧？”
卢修斯脸色铁青，在薇妮卡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沉默地摇头。
“嗯…你已经能下床了，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赫敏不自在地避开对方无辜受伤的眼神，胡乱地应付了两句话，快步走向浴室。
梅林在上，她到底该怎么和一个脑子被摄魂怪啃了的马尔福相处？尤其在对方的记忆被漂回成白纸的情况下……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赫敏在泡澡的过程中睡着了。睡梦中她又梦到了在霍格沃茨学习的日子，梦到三年级时她打了德拉科·马尔福一拳。
然而这一次那个斯莱特林的男孩没有躲开，反而捂着流血的鼻子坚持地反复在她耳边念叨着：“我告诉你，必须要照看好我爸爸，要不然我就天天去找波特的麻烦！”
紧接着画面一转，德拉科临死前绝望地看着她，“看在我拼死送出重要情报的份上，请善待我的家人。”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和卢修斯·马尔福无辜受伤的眼神渐渐重合到一起，赫敏猛然惊醒。
心不在焉地冲掉身上的泡沫，赫敏裹着浴袍晃到厨房，准备在睡觉之前找点吃的，没想到又碰到了卢修斯。
对方看到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又尴尬地停住了，赫敏不由叹了口气，举起手不自在地拢起头发，然后慢吞吞地说：“你放心，刚才那种失误我尽量不让它再发生。”
“但你不能保证？”卢修斯扬起一边的眉毛。
赫敏点头，表情有些纠结，“我……会努力适应，但是你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她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在家的时间也少，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卢修斯盯着她，好半天才说：“如果我想去外面走走呢？我的意思是……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恢复……”
赫敏一口否决，“想都别想。你自己找死我不会拦着，但是我不想因为你受到牵连。”
卢修斯了然地耸肩，露出那种惯有的虚伪笑容，“听起来我像是被圈养了。那么格兰杰小姐，我能有一些书籍来消遣吗？”
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于是赫敏说道：“二楼有书房，你可以随时借阅。”
“那么，晚安。”卢修斯礼貌地冲她一笑，从之后的脚步声判断，应该是回房间了。
看着卢修斯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赫敏终于松了口气，她翻出冰箱里的牛奶，一口气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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