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同居
赫敏是被打雷声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瞄了窗外一眼，发现外面大雨滂沱，于是她又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
然而多年养成的作息习惯让赫敏怎么都无法再次入睡，最后她只能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边洗脸边在想这一天要怎么度过。
大概是埋首于工作太久，以至于陡然松懈下来，赫敏反而觉得无所适从，这实在说不好算不算是生活的另一种嘲讽。
在刷牙的间隙，赫敏心中默默过了一遍可以选择的事项——比如打扫屋子，邀金妮喝个下午茶，或者去霍格沃茨看看教授和老同学——随即又全部否决。
有薇妮卡在，打扫屋子这件事就不用想了。如果赫敏真的这样做，那个爱哭的家养小精灵一定会抽噎地昏死过去。金妮嘛，她最近不是很想见，因为那会让赫敏不由自主地想起哈利和罗恩，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体验。至于去看看麦格教授和纳威他们……算了算了，她一定会被唠叨的。
想来想去，又看了看外面愈发喧嚣的大雨，赫敏决定还是窝在家里看书好了。如果爸爸妈妈还在身边……如果克鲁克山没死……
停，她不能再被这些阴郁的事情填满了，她得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好不容易放个假呢！
赫敏拿起桌子上的蜂蜜面包咬了一大口，又拿了一杯甜橙汁，心不在焉地走向书房。
说起来……她每天这么累，却反而胖了些……是因为吃的太多吗……
赫敏路过镜子时瞟了一眼自己的小腿，不甚满意地撇起嘴，然后打定主意中午要少吃点。
来到二楼书房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地侧着身体推开了门，紧接着便条件反射地想去摸藏在腰间的魔杖，不过最后理智地克制住了。
书房里的卢修斯抬起头发现是她，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再度低头看书。
赫敏站在门口，尴尬了片刻，觉得此时转身离开有些示弱的意味，便暗自深吸一口气，表面平静地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边吃边拿起自己上次没看完的《中世纪魔法传奇故事》。
她对暗自训练巫师决斗技能的梅芙女王十分感兴趣，认为这位女巫实在是既美貌又睿智，的确是一位值得流传于后世的传奇女巫。
因为看的太入迷，赫敏就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卢修斯对她隐晦的探究眼神。
那种眼神十分冰冷，含着冷漠和警惕，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沁得人心头发凉。
只不过当赫敏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神。
女巫语气不善地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你说给我的那些往事。”卢修斯合上书，浅灰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赫敏，声音轻的像鹅毛搔过人心，“我问你，从前的那个卢修斯·马尔福，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愚蠢吗？”
赫敏皱起了眉头，抿起嘴唇向后靠在椅背上，“你想说什么？”
卢修斯笑了一笑，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丁点怅然，“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那我绝对是马尔福家族的罪人。”
赫敏嗤笑了一声，冷哼道：“真是有趣，我居然能听到一个食死徒在和我忏悔。”
“食死徒……”卢修斯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这个词，神情冰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赫敏立时警惕起来，她把手放在腰间，厉声问道：“卢修斯·马尔福，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卢修斯看着紧张如临大敌的女巫，面部表情突然柔和下来，露出一个有些懒洋洋的笑容，“格兰杰小姐，你完全不用紧张。”他拖着慢吞吞的调子，像是戏弄猎物的野兽，摊手道：“你看，我连一根魔杖都没有，还受了重伤失了忆……”
那一瞬间，卢修斯和赫敏记忆中那个熟悉的黑巫师重合起来，记忆中那个巫师也是这样优雅懒怠的调子，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一个韦思莱？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个硬骨头！钻心剜骨！”
脑海中闪过的记忆让赫敏怒气上涌，她倏然拔出魔杖，起身隔着桌子顶住卢修斯的咽喉，迫使后者不得不仰头靠在椅子上，咬牙切齿道：“永远不许你再露出这种表情！否则我一定杀了你！并且让你后悔活下来！”
卢修斯收起笑容，垂着眼睛没有说话。直到赫敏松开他，他都没有再发一言。
赫敏喘着粗气坐回座位上，过了一会冷静下来又有那么一点懊悔。她瞅着卢修斯脖子上被戳出来的杖尖红痕，莫名心烦。打开书，同样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她又看了一眼卢修斯，对方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发现她的目光，也波澜不惊地平视回来。
赫敏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和地板之间发出“滋啦”的噪音。
她起身朝门口走去，就在拉开门马上要出去的时候，卢修斯略带嘲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格兰杰小姐，你的威胁手段出乎意料地并不像一个白巫师，倒和你口中憎恨的食死徒是一路人啊。”
赫敏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随即摔门而去。
卢修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沉下脸露出一个阴鸷的表情。
赫敏从书房出来，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她心烦意乱，觉得自从抓住卢修斯·马尔福后，就没遇到一件好事！那个男人就像□□，时时都能挑动她的神经，让她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全都炸成了烟花！
“卢娜，我必须要找卢娜谈谈。”赫敏胡乱地抓起一件袍子套进去，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便匆匆离开了。
没有几个人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令赫敏感到舒服的地方，不是霍格沃茨，不是她自己的家，也不是充满回忆的陋居，而是学生时期交集不深的卢娜·洛夫古德的农场。
那个地方离伦敦并不远，在麻瓜的地图上找不到，巫师中也鲜有人知。不过很多年以后，它会成为整个魔法世界一处著名的居住地，巫师们喜爱地称呼那里为“星光平原”、“庇佑之所”。
当然了，目前那里还只是属于卢娜·洛夫古德的农场，土地面积也还没有扩张成后世所描述的那般广袤。
赫敏此时正窝在藤条编制的宽大圆椅中，她喝了一大杯冰镇西瓜汁，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
凉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挟裹着雨水的味道，远处传来马匹嘶鸣。
卢娜坐在她对面，拿着新一期的《唱唱反调》在做填字游戏。她的额间带了一条动物羽毛织就的细辫，艳丽的红色张扬放肆，更加显得卢娜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澄澈清明。
她抬起头来看着赫敏，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了赫敏？是没睡好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恍恍惚惚的，但是莫名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赫敏恹恹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西瓜汁，无精打采道：“我怎么能睡得好。我领了一个恶魔回家，完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哦，这倒是有趣，让我看看。”卢娜对着身侧的一处壁架招手，一副外观十分花哨的眼镜飞快地落到她手中。
赫敏好笑地哼道：“这回又要得出什么新奇结论？是骚扰牤绕着我飞，还是困扰虫钻进了我的鼻子？”
卢娜一本正经地看了半天，随即一本正经地宣布，“放心亲爱的，只是有一条羽蛇盘在你的耳朵上，是个好兆头。”
赫敏翻了个白眼，敷衍地拍拍手说：“好极了，你觉得卢修斯·马尔福住到我家是个好兆头？”
卢娜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卢修斯·马尔福？那个白鼬的食死徒老爹？”她不解地蹙起眉头，手指习惯性地抚上额间的细辫，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我听金妮说，他被处以摄魂怪之吻了？你的意思是你救了他？”
赫敏生气地瞪着她，鼻翼翕动，严厉地反驳：“什么叫我救了他？我会救他？看在梅林的份上实话实说，没有人比我更恨他了！”
“我懂，我懂。”卢娜一副安抚暴躁儿童的口吻，递过去一个小甜饼，“我自己烤的，加了点火蜥蜴的血，他们都说好吃，昨天纳威还拿走了很多。”
“哦，谢谢。”赫敏冷着脸接过来，咬了一口，诚心诚意称赞道：“的确好吃。卢娜你厨艺这方面实在是太有天赋了！”
“别客气，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卢娜笑着把盘子推过去了些，又拿起《唱唱反调》，好像忘了刚才的事情。
赫敏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吃了几口点心又放下，吞吞吐吐地开口：“卢娜……”
“嗯？”倒拿的杂志后面露出卢娜半张脸。她看着赫敏犹豫的神情，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们之前说到哪了？那个马尔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敏赶紧接上，“对，马尔福，他们一家都是噩梦。”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赫敏除了陈述一遍发生的事情外，就是在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咒骂卢修斯·马尔福这个人。
卢娜认真地听着，不时发出几句评论，那梦幻一般的嗓音，如同潺潺溪水，一点一点浇灭了赫敏那股止不住的暴躁。
“我觉得你防范马尔福没有问题，那条坠子我会帮你查查的。”临走前，卢娜拥抱了一下赫敏，再次叮嘱道：“尝试像对待一个普通客人那样对待马尔福，这不是为了放过他，而是帮助你自己。赫敏，不要太过苛待自己，从记忆中走出来，重新开始。你知道，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我知道，谢谢你们还在。”赫敏喃喃地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鼻子发酸。
“再见，卢娜，下回我会给你带礼物的。”她拿起沙发上的外袍站起来，准备幻影移形回家。
“你的礼物我一直都很喜欢。”卢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手指抚上额间那条鲜亮的羽饰。
赫敏也笑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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