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遗忘
“这不可能！”震惊之下，赫敏不管不顾地厉声大喊。
她瞪着泪眼汪汪的家养小精灵，恼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可是我亲手行刑看着咽气的！摄魂怪！那么恶心！可是我一直盯着看！一分一秒都没有移开过目光！”
“可是……小……小姐……”小精灵似乎被吓坏了，她使劲扭着双手，颤颤巍巍地说，“薇妮卡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赫敏还是皱着眉瞪着她，嘴唇严厉地抿起，竟有些神似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麦格教授。
小精灵终于崩溃得大哭起来，用力揪着自己的耳朵疯狂撞着坑底，“是薇妮卡的错！都是薇妮卡的错！但是薇妮卡不能骗小姐！不能！薇妮卡不能！马尔福阁下确实还活着呜呜呜——”
她边哭边无意识地双手刨土，似乎打算将自己活埋。
赫敏却被小精灵的举动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懊恼与自责。
“停下来薇妮卡，我相信你，也不允许你伤害自己。”女巫轻柔地挥动魔杖，疲惫地说。于是，在家养小精灵有所反应前，那些自残的行为便都被强行制止。
“格兰杰小姐……你愿意相信我……真是太……太好了……”薇妮卡依旧抽抽搭搭地抹眼泪，“您能否下来看看马尔福阁下？”她怯怯地请求着。
赫敏阴沉着脸点点头，沉默地跳下墓坑。即使薇妮卡不说，她也肯定要下来查看问题出在哪。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能让马尔福在摄魂怪的嘴下死里逃生？
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件！
躺在坑底的卢修斯依旧惨白着脸，不过胸口却有了微弱的起伏。薇妮卡鼓足勇气挡在赫敏和卢修斯之间，颤抖地说，“小……小姐……您不会……不会再次杀了马尔福阁下吧？”这毕竟是她曾经的主人，她不忍心……
赫敏惊奇地挑了下眉毛，摇摇头，“不会。”想着又补充了一句，“起码现在不会。”
薇妮卡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位小姐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是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样想着，家养小精灵让开了身体。
赫敏的目光顿时落在男人胸口的一个长坠子上——也许，那就是保护卢修斯马尔福还活着的重要物品？
毕竟这坠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秘银铸就的蛇身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包裹着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透明圆球，里面流转着浅金色的光芒。这光芒是如此温柔，即使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下，也依然让人心生暖意。
赫敏忍不住露出微笑，她刚要伸手去拿，笑容却突然僵在嘴角，反应迅速地侧身躲开坠子陡然疾射出的一道紫光。
薇妮卡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赫敏则一脸后怕地呆滞了几秒，等到反应过来后，她心中那团燃烧许久的怒火更盛了。
“卢修斯·马尔福，我不会让你继续为非作歹的！”赫敏咬牙切齿地说。
她想了想，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方匣。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时的战利品，唯一的作用是封存。在她失手杀了那个食死徒，并且伤口的血意外将这个匣子淋了一遍后，她就发现这个玩意从此姓“格兰杰”了。
不过，由于这个匣子明显是一个违禁的黑魔法物品，所以赫敏几乎没有用过，而且她也厌恶回忆起第一次杀人时的惊惧与无助。
梅林知道，那时候的她是多么孤独，多么想念她已经逝去的两个朋友。
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赫敏叹息着施展起大脑封闭术，将那些所有扰动她心弦的情绪都压了下去，神情也随之冷漠下来。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卢修斯胸口的那个坠子，不带任何情绪地施了一个解开咒与悬浮咒。可惜坠子只是抖了几下，便没有反应了。
赫敏想了想，再次伸手去拿，这次坠子没有发出攻击，但还是没有被摘下来，就好像认准了马尔福才是自己的所有者似的。
所有者？赫敏被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击中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显然，这个坠子不会攻击对自己没有敌意的人，但也绝不会主动离开马尔福的脖子，那么——要是所有者自己摘下来的呢？
赫敏直觉自己抓住了解决这件事的关键，简直想为自己喝彩。
那么——她只需要对卢修斯施一个夺魂咒就可以了……
不不不！赫敏倏然脸色大变，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的泥墙。
“我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能这么做。”她低低自语，脸色瞬间惨白的和卢修斯一样了。
迟疑了几秒，她看向一动不动的卢修斯，颤抖着说，“我可以的。只是一个夺魂咒，不会要了他的命。”
“我必须要这么做，我不后悔。”
赫敏咬着下唇重新站直了身体，她艰难地挪向卢修斯，举着魔杖的手臂却坚定而笔直。
“强力复苏。”一道青翠的绿光闪过，卢修斯的呼吸平稳了许多，眼睛也慢慢睁开。
就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赫敏再次挥动魔杖，“魂魄出窍！”
毫无意外，卢修斯被击中了，他缓缓坐起来，茫然地将手伸向自己的后颈。
“没错，解下来，把坠子解下来。”赫敏鼓励着。
可是卢修斯开始皱起眉头，手也一点一点从后颈移开，似乎在抗拒着赫敏的命令，这让后者不得不进一步施压。
卢修斯的手再度抬了起来，摸索着试图解开那个坠子，但是他的神情比刚才更加痛苦，脸色潮红，口中也含糊咕哝着“不”。
赫敏也不好过，卢修斯的反抗给她造成了内心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这让她不禁痛恨起自己无时不在的罪恶感，那股想吐的念头愈发强烈了。
好在最后卢修斯还是服从了咒语的力量，赫敏看着他亲手把坠子放进方匣里，终于长舒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不管不顾地瘫倒在泥地上。
卢修斯就在她身边抽搐着，不久前才遭受过摄魂怪之吻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刚刚那翻折腾，眼看着进气少呼气多，即将再次死去。
赫敏真是一点都不想管这个食死徒，可是脑海中不知怎么浮现出德拉科·马尔福死之前的场景，那个男孩恳求她帮帮马尔福，恳求她看在他拼死传递重要情报的份上，尽可能地善待他的家人。
那是赫敏·格兰杰人生彻底陷入黑暗的开始。不是因为又有一个战友离她而去，而是德拉科·马尔福死得太惨。她被那痛苦逼到崩溃痛哭，疯了一样不吃不喝追了凶手三天三夜，最后一道绿光结束了那个食死徒的生命。
傲罗找到她的时候，她也精疲力尽快要垮掉了，在圣芒戈躺了一星期才逐渐好起来。从那以后，赫敏就很少笑了。
想到这些痛苦的往事，赫敏只觉得头突突地疼。
眼见着卢修斯已然抽搐着陷入昏迷，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声音，赫敏终于下了决定，连带着薇妮卡一起，幻影移形到了自己的家里。
马尔福庄园是不能呆了，魔法部随时会来清收，那么他们也只能在赫敏麻瓜界的房子里住下来。这个地方赫敏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相对而言，还是很安全的。
“荧光闪烁。”赫敏没打算这么晚开灯引起外人的注意，她借着魔杖发出的光芒把卢修斯运到床上，又开始在架子上寻找缓解剂和降温药水。
卢修斯浑身滚烫，衣服被汗浸透，身体都蜷成了煮熟的虾。
好在两瓶魔药灌下去后，卢修斯的脸色总算有了些活人样儿。薇妮卡也恰好醒了过来，赫敏便放心地把照顾人的活交给了家养小精灵，自己窝到沙发上沉沉睡了。
这一觉赫敏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她一会回到了少年时光，一会又梦到被食死徒追杀的凶险，就在赫敏哭着祈求罗恩不要死时，一双手用力推醒了她。
赫敏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薇妮卡一脸担心的样子。
“格兰杰小姐似乎做了噩梦，薇妮卡于是唤醒了您。”家养小精灵鞠了一躬，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
赫敏道了谢，看向窗外，发现天刚刚亮。
就听薇妮卡又道：“马尔福阁下刚才醒了，但是他身体太过虚弱，还不能下床，您要去看看吗？”
赫敏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她还陷在过往的阴暗中没有完全脱身。这个时候去看卢修斯·马尔福，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让对方也尝尝钻心剜骨的滋味。
不过最后，赫敏还是架不住薇妮卡恳求的眼神，去看了马尔福。
比起昨天，卢修斯看起来好多了，他被彻底清洁了身体，换上了干净合体的衣服，除了看着特别憔悴外，又有些昔日大贵族的荣光了。
赫敏走近卢修斯的时候，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流露出冰冷的戒备和探寻。
他紧紧盯着赫敏，随即低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赫敏变出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卢修斯点点头，然后迟疑地问：“是你救了我？”
赫敏摸向他的额头，嘴里嘲讽道：“不敢相信吗马尔福先生？事实上，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救了你。你得感谢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她说着缩回手，确信对方已经退烧了。
卢修斯皱起眉头，赫敏注意到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困惑，只听他说，“是的，儿子，我有一个好儿子。那么……”他斟酌着，“他在哪里？我又是怎么受伤的？”
赫敏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微笑，“马尔福先生，我猜，你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
卢修斯脸色一僵，但仍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赫敏不由加深了笑容，她知道自己击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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