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生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宿主要怎么解决封凡的事？”岁宁刚喝了口茶，系统就提醒她。
岁宁放下手中的杯子，“昨晚被慕阳闹的忘了正事。”
思考片刻，失笑出声。
“宿主为何要笑？”
“其实吧……”岁宁咳嗽一声做出严肃的表情，“你不觉得很扯吗？不管在现实还是这个虚构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人察觉出世界虚假呢？就像我在现实中要是察觉出自己的人生是安排好的，我只会觉得是自己神经质。而封凡却很确信自己的感觉并因此痛苦。这要放到现实，再严重点就可以直接进精神病院了。”
“……所以宿主觉得他有异常？”
“嗯……倒也不是。先不说我只写了大纲可能导致世界不稳定，在人物设定上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有自知之明。”系统很贴切的评价。
岁宁给了它一个微笑，顺带一个中指。
“主角的人设很详细，所以他们只是自己。而其他配角，我甚至连他存不存在都没想过，脸谱化严重也可以理解。”
“说白了就是你这个作者不合格。”系统再次补刀。
“……你搁这跟我说相声呢？”岁宁无语。
“那宿主要怎么解决？”
“其实就是空心病嘛，就是青春期迷茫嘛，找不到人生意义嘛。”
“……很好治？”
“无药可医，无法可解。”
“……宿主在报复我？”
“我是那样的人吗？显然不是啊。”说完起身，心情愉快的出门。
慕阳正朝她而来。
巧了不是，正打算找你呢。
岁宁也不拘泥于师徒礼节了，出手止住要作揖的慕阳，“我昨晚说要任务交给你，可还记得？”
“记得，师尊请吩咐。”慕阳以为是很艰险且十万火急的事，心里正想着拼死也要完成师尊交给的任务。
谁知岁宁欣慰的点点头，“封凡会感激你的。”
慕阳心里燃起的火被这句话浇了个团灭，心脏开始隐隐作痛。他下意识的别开脸避免岁宁发现他过于明显的表情，可岁宁根本没有看向他，而是盘算着要怎么设这个局。
慕阳也在片刻后意识到岁宁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嫉妒的情绪慢慢生根，最终淹没于一片心酸。
他自嘲般扯出一个笑，“师尊要我怎么帮他？”
岁宁沉浸在自己的构想里没有注意到慕阳语调里的情绪，“嗯……你配合我就行。现在你去帮我把他叫上来，你们一起到我房间找我。”
慕阳没有走，“师尊只是单纯的想帮他，对吗？”
这句话语气平淡的一批。
但岁宁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当然。我对他就像对你们几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慕阳握紧了拳，四指在手掌中陷得更深。果然……“知道了师尊，我马上去。”
岁宁还没往寝殿走两步，慕阳叫住了她，岁宁回头看他，他却是背对着岁宁，“我不喜欢被摸头，以后师尊不要对我这样。”
岁宁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的点头，“嗯。”
慕阳听到回答立马飞身下山了。
“宁仙尊可有说是何事？”封凡来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快走到岁宁的寝殿时却突然开口问慕阳。
“师尊未说，为了帮你罢了。”慕阳平静的说。
慕阳敲门，岁宁一打开门就冲封凡洒了一把粉末，封凡立即昏睡过去。
还没等慕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岁宁把额头凑向慕阳，两人额头相贴。
一瞬之间，慕阳见到四周一片空白。
白茫茫之中，岁宁从远处走近慕阳。
“师尊要做什么？”
“帮封凡找找根。”
刚说完，四周开始变化起来。
封凡飞剑冲来，慕阳立刻闪到岁宁身前想护住她。但封凡却径直穿过了他们。
原来他们是在封凡的灵海里。
“师尊为何要探他的灵？”
岁宁知道他们只是影像一般的存在，所以刚刚根本没有躲开的意识。但慕阳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起来，甚至觉得慕阳真的会被那把剑贯穿，强烈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直到慕阳开口问她，她才愣愣的反应过来。
“下次你不准挡在我前面。任何时候。”
“为何？保护师尊是身为徒弟的义务。”
“胡扯！根本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拼死保护谁。你给我管好你自己。”
“……师尊为何如此生气？”慕阳意识到岁宁是在担心他，但为什么师尊的反应这么强烈？
岁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但她知道自己不想慕阳受伤，更不想他死。
“……不知道。”
调整好心情，岁宁说：“正事要紧，待会你只需把灵力传给我就好。”
“……是。”
他想近一步询问，但师尊似乎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何况现在确实是正事要紧。
岁宁看着白茫茫的一片。
果然，封凡的大脑中没有丝毫过往的记忆。
这个世界苍白到简陋。
那生造场景就算不得篡改记忆了。
双手捏决，灵力输出，岁宁头脑中的画面在封凡识海中显现。
四周白雾随岁宁的灵力翻转，人影出现。
封凡穿着寻常布衣往村口走，他的前方是背着手等他的阡守地弟子。
往前走就是凡人羡慕的修仙前途，但他不断的回头。
后面是破旧的茅屋，木篱笆外的母亲眼角泛红，看见儿子一次次回头，她扬扬手催促他走。
封凡却是停下脚步，几秒后他回头扑进自己母亲的怀里。
他的母亲没有惊讶，反而微微笑着，一只手拍着他的背，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
“母亲等我。等我有了本领就赚钱回来给母亲。”
小少年的话里是满满的承诺，带着孩子稚气的奶音。
“阿娘等你。但阿凡要知道，母亲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这样阿娘就很幸福了。”
封凡连连点头，“阿凡知道。阿娘放心。”
他这才跟着仙人离去。
慕阳漠然地看着这些，他也有母亲，还有父亲。
但那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他只有师尊了。其实还有谢尘和余安，但他就是觉得师尊是最重要的。
岁宁很满意。
有了牵挂就有了人生的意义。
但这还不够。
“慕阳，灵力。”岁宁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慕阳听到后开始向岁宁输送灵力。
封凡在拜师典礼上。
“你愿意勤苦修炼，在必要时刻献出自己的全部灵力吗？”庄严的声音通过灵力，在每一位新弟子的耳边响起。
封凡单膝跪地，和所有留下的弟子一样，他眼神坚毅，大声说：“愿以己力，护天下苍生。”
岁宁尽最大的努力将细节完善，这样记忆才会清晰，有更久的留存力。
完成后，岁宁和慕阳双双收力调整。
“师尊帮他回忆起这些有什么用？”
岁宁微微一笑，看着慕阳疑惑的表情，又不自觉的伸手想摸他的头。
好在他已经是和岁宁并肩的身高了。
岁宁抬手时突然想起慕阳说的不要摸头。她立刻停下动作，半空中的手折回自己脸上摸了摸。
“有目标就要未来。总之他不会再迷茫到考虑自己有多渺小了。”
人生本来就没有标准化的意义，生活取决于你的态度，而心之如何，有如万丈迷渊，其中并无舟子可渡，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帮到他了，是吗？”
岁宁摇摇头，这种世纪难题，自己可不敢说帮上了忙。
“给他安排下山历练吧，这才是帮他。”
他不知道怎么活，就帮他安排一下。
“慕阳，我们出去吧。”
岁宁正想插决离开，四周大雾却瞬间淹没了两人，岁宁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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