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悦的目的
两日后，便是开阳城内三年一度的花朝会。由于今年请了柳新月，城中的人比往年多了不止一倍，皆是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人，这其中不乏皇亲贵胄、身份尊贵之人。
郁连城是开阳城的知府，早早便预定好了画舫。林小悦与沈凰、韩焱一早便踏入了画舫中，找到了一处极佳的位置。
画舫漂浮在内城河上，因为是知府大人的画舫，自然没有不识眼色之人前来冲撞。河的对岸矗立着一座高楼，高楼内灯火通明，将水岸映照得一片光芒璀璨，衬得天上的星子都黯然失色。
高楼前方的空地上，一座高台平地而起，鲜花簇拥，灯火如海，今晚，名动天下的舞姬柳新月将在这座高台上翩翩起舞。
林小悦在画舫的二层窗户的位置下坐好，沈凰与郁连城分别坐在她的左侧和右侧，韩焱坐在她的对面。
林小悦沉沉的望着韩焱的面颊。
郁连城为韩焱倒了一杯酒：“这酒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桃花酿，韩大哥尝尝。”
韩焱端起酒盏，淡淡掀了一下眼皮：“林姑娘为何一直在看我？”
林小悦收回目光，一脸无辜：“有吗？”
从画舫外面飘来一阵丝竹之声，林小悦转头，发现高台之上已经多了十几道窈窕的身影。她们或持乐器，或挥舞袖，正是为柳新月伴奏和伴舞的乐姬、舞姬。
随着台下掌声雷动，一道清丽的倩影出现在高台中央，那是一名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的女子，着了一身红色的舞衣，长袖挥舞的瞬间，仿佛头顶的明月光都照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轻风带起衣袂飘飞，柳新月宛若一只翩飞的蝴蝶，惊艳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林小悦将目光转向韩焱，发现韩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翩翩起舞的柳新月。她暗道不好，决心照之前所设，正捂住肚子，准备叫疼之时，忽见韩焱面色微变。
林小悦连忙转头，只见黑夜之中一道寒光射向高台。那道光来的非常之快，犹如流星一般，快速的射向柳新月。柳新月没有丝毫察觉，纤细的腰身宛若柳条儿般柔美，后仰着身体，将自己弓做了一轮圆月。
一阵风猛地从面颊掠过，林小悦转眸看向对面，原本坐在对面的韩焱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台上的柳新月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接着她的身体腾空而起。柳新月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望进一双沉如黑夜的眸子。
韩焱抱着柳新月缓缓落于地面，那道冷光擦着柳新月而过，“轰”的一声撞上高台旁边的古树上，顿时“咔嚓”一声，一根长满了枝叶的巨大树干跌落了下来，吓得人群纷纷逃窜。
韩焱松开了柳新月。
柳新月揭了面纱，对着韩焱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韩焱。”韩焱答道。
林小悦在寒光射过来的瞬间，朝着寒光的来源处望了一眼，只可惜只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此时她已经走到韩焱身边，在柳新月揭下面纱的瞬间，朝着她望过去。饶是她在仙门里已经见惯了不少美貌的女子，看清柳新月的五官时，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惊艳了一下。
面若桃花，气如幽兰，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却如此相得益彰的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这样罕见的美人，也难怪韩焱会沉沦。
林小悦发现，不仅自己在看柳新月，郁连城和沈凰也在看柳新月。尤其是郁连城，那一双眸子逐渐呈现痴迷之色。
回去的路上，林小悦还在想那道寒光的来源。若是她没有看错，那道寒光分明是一道成形的剑气。《妖祖》的原书中，韩焱与柳新月的相识并没有这般惊心动魄，所以她才打算装肚子疼，把韩焱等人哄走，倒是没想到这道突如其来的剑气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如今柳新月与韩焱已经相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日上午，柳新月果然登门拜访。
柳新月在丫鬟的指引下，往院内走去，想起韩焱，一颗心砰砰乱跳着，面颊上不由得飞起两团红晕。
她手中拎着一个食盒，食盒中盛放着她亲手所做的红豆饼。
红豆饼是韩焱最爱的食物，这还是那个神秘人告诉她的，那个神秘人面上戴着一张狐狸的面具，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奇怪的是，她直觉他并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她。
从声音和身形来看，他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花朝会的前一天，这个面戴狐狸面具的男人找到了她，对她说，她将会在花朝会见到此生的真命天子。若是其他人，她定会觉得此人在胡说八道，但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她的心脏就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击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很亲近，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好像天生他们就是一体的。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柳新月握紧了食盒，心想，那个神秘人果然没有说错。看到韩焱的第一眼起，她就沉沦了。这种心动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头小鹿，忽然闯进了她的心房里，砰砰乱撞着，让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这辈子，她就认定韩焱这个人了。
行至月拱门处，一道娇小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处。柳新月抬头，发现是个满脸淡漠的红衣小姑娘，她脸色虽然淡漠，眼底的光却是暖的，站在天光里，犹如枝头盛放的桃花，清冽又美艳。
柳新月记得她，昨天晚上她站在韩焱身边，韩焱唤她“林姑娘”。
“林姑娘。”柳新月开口，“可是有什么事？”
林小悦抬起了眼睛：“来找韩焱的？”
柳新月面颊红晕更甚，微微颔首，犹豫了一下：“……他在吗？”
“他在，可是你不该见他。”
“为什么？”
“你喜欢韩焱，对吗？”
柳新月没想到林小悦会如此直接，怔愣当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是的话，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和韩焱的关系，你没看出来吗？”
“你和韩焱的关系……”柳新月眼底漫起疑惑之色，望着她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脸颊上的红晕一下褪尽了。
林小悦只是淡漠的看着她。
“我、我……”柳新月羞愧至极，她垂下脑袋，身体微微颤抖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就走。”
说罢，她转身快速的朝着院外走去。
林小悦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正要松一口气时，忽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怎么不知道，林姑娘与我是何关系。”
林小悦的身体僵了一下，转眸，看见韩焱斜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怀中抱着一把剑，朝她望了过来。
林小悦不慌不忙，回道：“自然是朋友的关系。”她顿了一顿，“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韩大哥其实并未把我当做朋友。”
韩焱笑道：“真是个狡猾的小姑娘。”
林小悦的狡猾正在此处，话没有说全，而柳新月根本不了解她和韩焱的关系，看见她和韩焱站在一起，又听她言辞暧昧，心中加以揣测，便以为她和韩焱是一对。她虽辗转风尘，却小有名气，有几分文人的傲骨，自然羞于做插足之事，因此听闻林小悦的话，羞愧难当，飞快地跑出了郁宅。
方动了心，这情尚未萌芽，便被掐灭。柳新月思来想去，只觉得满心羞愤，委屈至极，眼角不由得滑下一阵泪意。她抬起袖子，抹去眼角泪痕，却在拐弯处猛地撞上一人。
柳新月抬头，只见身前立着一名面戴狐狸面具的男人，正是那个神秘人。
“怎么了？”狐狸面具男见她眼角泛红，不由得关切问道。
“没什么。”柳新月调整了一下脸色。
狐狸面具男抬头看了一眼她来的方向，正是郁宅的方向，心下了然：“可是韩焱欺负你了？”
“不、不是。”柳新月摇头，“是林姑娘她……我没有想到，林姑娘和韩公子是那种关系，是我来晚了一步。”
“哪种关系？”
“他们、他们是一对。”说出这句话，柳新月只觉得痛彻心扉，可是再痛，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事实。
狐狸面具男微微讶然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林姑娘。”
狐狸面具沉默片刻，问：“她是怎么说的？你将原话告诉我。”
柳新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原话重复了一遍，没想到他听完，竟然轻笑了一声，道：“调皮。”
柳新月暗暗惊讶，不知道他这句“调皮”说的是谁。
“你误会了。”狐狸面具男开口，“林小悦和韩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你怎么知道？”柳新月犹疑。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若是你真的喜欢韩焱，便大着胆子去追求他，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真的？”柳新月欣喜，面色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多谢你。你……可以帮我吗？我真的很喜欢他。”
狐狸面具男颔首，抬手指着前方，温声道：“我住在那间客栈，若你有为难之处，可来寻我。”
柳新月点点头，向他告辞，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一事，她转身问道：“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韩。”
“韩？”柳新月愣了一下。和韩焱同姓呢！果然是有缘之人。她颔首道：“我知道了，韩公子。”
待柳新月走后，狐狸面具男转身，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庞，正是韩九玄。
那日古阵启动之后，由于沈凰的强行闯入，导致时间出现了偏差，而他和林小悦也因为这个意外而失散了。
他一边寻找林小悦，一边打听此为何时何地，这才知道时间提早了五年。本来是打算去见林小悦的，但是他发现，自己穿回过去的时空后，用的居然是自己的身体。阮仙罗的身体被他放在了纳戒中，他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壳子去见林小悦，否则那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林小悦，他就是阮仙罗。
他觉得还并不到告诉林小悦他就是阮仙罗的时候。
他偷偷的跟着林小悦，居然见到了他的父亲，韩焱。韩焱这个时候还很年轻，喜欢往来于凡世，和凡人结交为朋友，这次他结交的朋友叫做郁连城。郁连城这个名字令韩九玄的心神微微一动，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和他提起这个名字，提起他们相识的那个花朝会。
果不其然，这次他真的见到了母亲，年轻时的母亲。可能是天意吧，让他亲眼目睹一次母亲与父亲是如何相识、相恋的。想起母亲和父亲那种不咸不淡的关系，韩九玄决定，这次帮母亲一把，让她和父亲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甚至为了帮助母亲更快的认识父亲，他还暗中使出了一些手段，比如黑夜中那道激射而来的剑气。父亲果然不负众望，当众来了个英雄救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小悦会横插一脚，阻止母亲和父亲相识，难道林小悦也喜欢韩焱？可从她的眼神中，他并未感觉到半分爱意。
韩九玄按了按脑袋，他不仅要帮助母亲和父亲培养感情，还要阻止林小悦捣乱，实在令人头痛。
柳新月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没多久，便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张曲谱，信的末尾处画了个狐狸面具。她站起身来，将信放在烛光下烧毁，待这封信烧为灰烬后，她唤来贴身丫鬟，吩咐道：“去将我的琴取来。”
丫鬟将她的琴取了过来，放在琴案上。柳新月坐在桌前，将曲谱摊开在桌上，伸出十指，轻按琴弦，一声清越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泻而出。
熏笼中的馨香伴随着灵动优雅的琴声流泻而出，窗外，一轮硕大的冰月独挂在苍穹之上，映着窗前的倩影。
韩九玄送来的这张曲谱上的曲子似乎是新谱出来的，因为她熟悉当今各种流行的曲子，却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但奇怪的是，她弹奏下来并不觉得陌生，像是把这首曲子已经在心中弹奏了千万遍。
一曲毕，柳新月抬头，却见窗前坐了一道人影。她吓了一跳，惊讶道：“韩大哥，你怎么在此处？”
她与韩焱不过才见过一面，却自作主张的唤他韩大哥，不知道他可会责怪。柳新月羞涩的垂下头去，伸出手，用袖子遮住了桌上的那张曲谱，将其暗暗收回了袖中。
“被你的琴声吸引过来的。”韩焱跳下窗户，坐在了桌前，解下了腰间的长剑，搁在了桌子上，“柳姑娘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怎么会！”柳新月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泛着晶亮的光芒，“我……”
她想告诉韩焱她的那些情思，可是对于韩焱来说，他们不过才初相识，说这些话，未免太过奇怪。
韩焱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里摆放着一盘精致小巧的点心，正是柳新月亲手所做的红豆饼。韩焱伸出手，拿了一块放入口中。
柳新月见他吃了自己做的红豆饼，顿时欣喜漫上心头，期待的看着他。
韩焱尝了一口，叹道：“柳姑娘，我发现，你这个人颇对我的胃口。”
柳新月藏于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深吸一口气：“是吗？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韩焱笑道：“既有美人，又有美食，怎能没有美酒？”
柳新月想起韩九玄曾说，韩焱平生最爱桃花酿，便扬声吩咐道：“红衣，去将我的桃花酿取来。”
果然，韩焱眼底一亮：“柳姑娘，你真是个妙人儿。”
皓月当空，长街前，林小悦原本与韩焱、沈凰三人走在一处。灯火如画，人流熙熙攘攘，一缕琴声自夜空中飘来，如同来自深山幽谷，泛着寂静的清幽，又如同潺潺流过的清泉，洗涤着神思。这琴声飘来之后，热闹的长街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那澄澈空灵的琴声在耳边如丝如缕、缠绕不绝。
便是林小悦，也忍不住驻足听了一会儿，待她回过神来，走在她身后的韩焱却不见了踪影。
林小悦看向沈凰，他正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位前，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形状的花灯，眼神好奇专注的研究着。
“韩焱呢？”
“刚才就走了。”沈凰将花灯放下，似乎是决定不买了，他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喏，他去那儿了。”
林小悦连忙追着韩焱的方向而去。
沈凰静立片刻，也跟上了。
林小悦刚到，便看见韩焱从一扇窗户中翻了进去，而琴声正是从那扇窗户里飘了出来。林小悦正想跟上，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道黑影立在屋顶上，她想起那日无故坍塌的木台，眼珠子一转，纵身跃起，朝着黑影的方向追去。
那黑影也发现了她，转身就走。
林小悦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拔下头上的桃木簪子，化作一道飞剑，紧随其后。
两人你追我赶，一路出了城。城外一百里外的树林前，黑影终于停了下来，转身朝着林小悦望了过来。
林小悦踩着飞剑，停在他的五十米处，当他转过身来，露出面上的狐狸面具时，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帮助柳新月？”
韩九玄抬手压了压面具，看着离他不远的红衣少女，刻意将嗓子压低，沉声道：“我才要问你，柳新月与韩焱乃是天作之合，为何你要毁她姻缘？”
“你懂什么！”林小悦冷道。想起《妖祖》原书的结局，她心中愤恨难当，她的痛苦，谁也不能了解，如果不是被逼迫，她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兵不血刃，这是化解宿命的最佳方式。
韩九玄讶然，因为他从林小悦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她到底在瞒着他什么？
他和林小悦之间，明明彼此面对面，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天堑。
林小悦猛地抬头，眼底闪过厉色，猛地朝韩九玄冲过去。
谁也不能阻止她！阻止她改变命运！
林小悦冲过来的时候，韩九玄似乎愣了一下，接着他手中凝了一道剑气，从林小悦的身边斩下，斩断了她的一截裙摆。
他本意是为了警告她，可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缓一分，就这样到了他的跟前。
韩九玄自然不愿伤她，他手中举起一团灵力，朝着林小悦拍了过去，只要林小悦稍微一避让，就可以躲开。但她没有躲开，反而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这道掌力。
接着便见她如同一只折翅的鸟儿，猛地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韩九玄大惊，飞身而起，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
林小悦原本是闭着眼睛的，韩九玄以为她昏了过去，没想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伸出手，取下了他的面具。
韩九玄立即转过头，轻轻送出一道掌风，将她推了出去。
林小悦朝着身后快速的飞去，还未落地，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揽住了她的腰身，抱着她缓缓落地。
甫一落地，那只手便松开了她的腰。
林小悦转头，看向来人，却是一直偷偷跟在她身后的沈凰。沈凰袖中滑出一把刀，那是修罗刀，是元明宗聂氏的刀，他母亲聂晚情传给他的。刀在他手底旋转着，闪烁着寒芒。
林小悦收回目光，转向韩九玄。
韩九玄背对着她，立在不远处。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觉得这背影有几分熟悉。
你到底是谁？林小悦暗道。
韩九玄微微偏了一下脑袋，似乎想看一眼林小悦，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抬步就走。
沈凰站在林小悦身边，问：“可要追上？”
林小悦摇头，她才不信沈凰会好心的帮她。
沈凰遗憾的收起了刀：“好吧。”
林小悦转身离开，刚走一步，便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身体弯了下去。沈凰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道：“没事吧？”
林小悦抬袖抹去唇边血痕，脸色一片淡漠。
沈凰松了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像一个人。”
“谁？”
“阮仙罗。”
林小悦的脚步顿了一下，面色不变：“是吗？我是师父教出来的弟子，自然像她。”
“这几日我一直在琢磨你的目的。”沈凰看着她的背影，“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抹杀韩九玄的存在，对吧？”
林小悦重新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这种想法，也太可怕了吧。”
沈凰根本不信她的说辞，他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抹杀韩九玄的存在，但是我知道，林小悦，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林小悦忽然停下了脚步，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自下而上的将他看了一遍，她摇摇头：“不，你太高看我了。”
我可没你丧心病狂。林小悦在心中道。
作者有话要说：子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2-25 21:42:25
谢谢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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