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爱的测验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当年界帝画出的界线现在仍然清晰横亘在山谷外面。山谷之内，树木丛生，烟雾缭绕，阴森恐怖。山谷外面，天朗气清，万物和谐。山谷内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山谷外是人类的安居乐业之地，山谷内因为时常有鬼哭狼嚎之声传出来，声音绵延不绝经久不衰，自从囚禁非鱼之后就基本没有人类涉足过。

        老妖非鱼被莫问纠缠，莫问在他身旁说的关于爱的言论令他震惊，说实在的，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想念着赤羽，但关于爱他却鲜有思考。换句话说，他根本不懂爱，妖不懂爱，这是人类对他们的评判。自从听到了莫问关于爱的言论之后，他已被深深震撼了。回想起赤羽当初的言论，也许那就是爱吧，赤羽是懂爱的，不会爱的只是他而已。

        想到这些，他就抑制不住地想到赤羽，对赤羽的愧疚和思念在他身体内蔓延，燃烧。这一种炽热的反应令他无法安静，也无法专心做别的事，包括考验莫问和给他配药。

        他迫切想要见到赤羽，哪怕只一眼。

        再次来到界道，他四处张望，但没有赤羽的半点影踪。

        就在非鱼准备离开时，远方天际又出现两道光芒，似乎还伴随着喊杀声和赤羽痛苦的喊叫声。赤羽又在与界帝争斗，她的冲天怒火比以前更加旺盛、更加霸道，但界帝的巨斧也会变得更大，总是能挡住赤羽的火焰，甚至反弹回去烧伤赤羽。

        “都跟你说几次了，这没用的！”界帝依然用洪钟般的声音说道，“你总在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你不烦吗？”

        “除非我死，”赤羽带着满腔火药味回答，“否则我跟你的战斗永远不会停止！我跟你不死不休！”

        “那你再回去修炼吧！”界帝说着，运用法力凝聚赤羽的火焰并把揉成的圆球咋向赤羽，“最好有些精进，否则玩起来没有一点意思！”

        火球飞速冲来，赤羽来不及躲避，撞在胸口上，一口鲜血立即从心底涌来，喷洒在洁白的云朵上。赤羽被火球打得钻心裂肺地疼，重重跌落到山林，惊起百鸟和吓跑无数禽兽。

        非鱼知道赤羽又受伤了。他在界道边来回走动，走过来又走过去，眉头紧锁，面色沉重。“都知道没用，赤羽你怎么还如此固执呢？”

        看得出来，赤羽比以前精进了不少，法术比以前更高强，但她依然不能伤到界帝分毫，可以界帝有多厉害。他想再次阻止赤羽的冲动行为，劝他不要再找界帝拼命，最终受伤害的只是自己。但他和赤羽隔得很远，赤羽根本听不到他的建议。

        赤羽被打伤落地，界帝悄然远去，赤羽被打落地后已消失不见，他非鱼也该回去了。

        他正转身离开，却又不知不觉来到法门前，默默地看着沉默的法门。他伸出手掌，想试试法门的力道。但手指还没摸到，他就退却了。急忙缩回手。他担心掌握不了火候，一不小心出现法门打开的状况。

        他还默默看着法门，突然，他眼光一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快步离开。是的，他不懂爱，但莫问和沐颜懂，他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真爱。所以他要拿他们做实验，要考验他们，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看到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爱。所以，这一刻开始，他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拿莫问和沐颜做实验，真爱测试。

        如果说之前他帮莫问和沐颜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那么从这一刻起他要改变目的，帮助他们是为了测试真爱。

        想到这里，他快步离开，他要赶紧回去找到莫问，已完成他的愿望。

        拿不到药，又不被心上人理解。莫问非常难过，不知如何是好。他走出屋外，望着外面广阔的天空，自己却无处可去，天大地大无人能倾诉，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啊。屋外还摆放着昨日的鱼叉，也许现在只有他自己制作的鱼叉才不会离他而去，与他生死相随了，于是莫问拿起鱼叉走向湖边。

        来到湖边，莫问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湖里，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湖里。湖水清澈见底，有鱼儿在沙石间悠游自在。

        当莫问看到鱼时，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鱼叉就朝鱼儿戳去。

        他明明插向那鱼的，但他的手却是颤抖的，他可能太激动了，根本插不到鱼儿。一连几次，他都带着悲愤的心情，用颤抖的手去插鱼，结果可想而知，他什么也插不到。

        除了插入湖底泥土，他需要用力□□，然后因用力过度而倒进湖水里；或者插到坚硬石头而令手疼痛不已，除此他什么也得不到。

        插了半天，他还是一无所获。

        鱼儿仍然在游动，从他脚下溜走。

        仿佛在逗弄他，嘲笑他一无所有，一无所会。

        他恼怒了，他用力胡乱插着，嘴里胡乱喊叫着：“她不理解我，连你们也欺负我，我就这么倒霉，活该被你们戏弄吗？”莫问说着，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爬出眼眶，一滴一滴滴进被他搅浑的湖水里。

        如果鱼儿有知，尝到他苦涩的泪水一定会被他的痴情所醉倒。

        他手脚并用，胡乱插着，漫无目的地。

        远处的树林里，老妖非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面色凝重。

        前程往事，点点滴滴，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在脑海中浮现。

        时而欢笑，时而忧伤。

        莫问疯狂地戳在湖水里，湖水模糊了倒映。

        他看不见鱼。

        也看不见自己。

        一阵大风吹过，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老妖非鱼渐渐迷离了双眼。

        生平第一次深深感受到思念的疼痛，如针刺，如被抽干了真气，如被巨石压顶，胸闷，虚脱，无力。老妖呆呆地站立。

        他呆呆望着莫问，望着湖水。

        双眼无神，似乎看到了一切，又似什么也看不到。

        天际上，几朵白云漂浮着，在山峦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莫问尽情拍打着湖水。

        他还是一无所获，一条鱼儿也抓不到。

        他把自己累倒在湖水里，仰躺在湖面上，任湖水随着涟漪把他一点一点荡走。

        这一刻，闭上眼睛，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

        就这么在湖面上的睡去吧。

        睡到哪里就是哪里，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老妖非鱼静静地看着，似乎对莫问的痛苦有一点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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