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脱光光？
暴君轻飘飘的一句宫中不养闲人，今日之后，我便成了龙吟殿内专门负责他日常起居的宫女。
当然，这只是我的主题职责。附加的活儿远不止这些。
龙吟殿这种高端至上的地方，鸡毛蒜皮的活儿，都要精致到位。除了侍候好他这个大孩童，连带着端茶倒水，整理长案上狼藉一片的书籍和奏折。都归我管！
这是小喜子特意交待的。无疑，定是某暴君示意的呗。
小喜子事无巨细地说叨，我默默地听着，并乖巧听话的点头答应。
但这一刻，我已经在心里，将暴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尽管，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子不教，父之过，他们也不亏！
其实本来，我是想申请一下的。我的伤还没好，不宜劳作的。可一抬头，瞅着某暴君似笑非笑，阴晴不定的嘴脸。话到嘴边，我只得怂里怂气的咽了回去。
神鬼怕恶人。敌强我弱，本妖儿实在不敢节外生枝呀！
我的牙齿磨得嘎嘣作响，结果，还是忍辱服从了这样的霸王条款！
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大业，我得忍！
好在，当日，赵恒离开龙吟殿后，便没再回去。这样，我也落得清闲了半日。
晚上的膳食，出乎我的意料，很丰盛。
就这一点看，暴君还算有点良心。折腾了一天，看到这些美食，我再也顾不得别的。甩开腮帮子，好一顿胡吃海喝。
半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的我，在豪华的西暖阁里睡了个好觉。
床榻上的被褥，全是上好的锦缎面料，里面的棉絮软绵绵的，透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气味。
几案上，香炉袅袅，催人入睡。
不愧是帝王之家，相比于玉幽谷淳朴的田园风格，真真是……太奢侈了！
我感觉，自己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大开眼界。
夜晚的龙吟殿，静静的。安逸祥和。
仅一个晚上的修养生息，我那点儿小伤势，基本已经痊愈。灵芝妖儿的自愈能力，是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
睡眠充足，心情就不错。
我忽然又觉得，传说中的暴君，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人性的嘛。
所以，此人应该还有的救！
清晨，龙吟殿的窗外，鸟儿已经起来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我从梦中醒来。简单的洗漱完毕。麻利地收拾好桌案上的物件。
得了空闲，我又仔细观察一番整个龙吟殿。
我挺好奇的。诺大的龙吟殿，除了我，怎么连个内侍宫女都没有？
不过，很快我就大概猜出一些端倪了。
门外，太监小喜子进来。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
我一愣。昨日，不是见过面了吗？整得好像不认识似的。
见我一脸懵圈，他才说叨了几句。
“姑娘年纪小，人又长得可爱。咱家是个善良之人。实在不忍这般冰雕玉琢的人儿……”
最后的话，他没明说。但我已经领会。这个小太监，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小喜子扫了一下门外，见四下无人。他才悄声提醒了我一下，在龙吟殿当差，得谨记一条。服侍王上更衣的时候，千万莫要触碰到……王上的龙体。
“服侍他……更衣？”
“当然了。若是王上留在龙吟殿歇息。宽衣，更衣都是你份内的事儿。”
“这里，原先没有王上的近侍宫婢吗？哪去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喜子已经捂住了我的嘴。“谨言！谨言！”
说完这话，他又回头看了看周围，贼眉鼠脑的贴在我耳边补充了几句关键话题。
他说。
“你只要记住，王上有……洁癖。所以，千万别触碰到王上的肌肤。小小年纪，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吃惊不小？
碰到他的肉，就要被处死？这男人，比唐僧还矜贵？
暴君……
夜幕很快降临。今晚，赵恒在龙吟殿批阅奏折。眼看着亥时已过，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难不成今晚，他是要歇在此处？我不由的紧张起来。
“王上，亥时三刻了。您要不要去泰和殿……安歇？”
“不去。就在这里了。”赵恒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姿态玉立的男人，朝我勾了勾手指头。
“你，过来，为孤宽衣。”
“民女……遵命。”
我踏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挪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跟前。
见我态度端正，赵恒也没为难我。很配合的伸直双臂，摆好架式，等着我为他服务。
为了顺利完成王上的宽衣任务。我认真端详了一番整套龙袍的结构。
要脱掉外袍，得先从腰带下手。于是，我又仔细研究了一下这条腰带。
纯黄的盘龙图案，皆是用金丝线绣制而成。就连缝接处，都平整光滑。以至于我低下头，查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侧面处，发现了那根隐藏起来的丝带。
我用指尖轻轻挑出一头，小心翼翼的松开了那个活结。腰带终于解下来了。
上面镶嵌的四颗不大不小的红宝石，闪着灿灿的光芒，令人不忍忽视。当然，也令我，爱不释手。
将这条御用之物拿在手里，我不由得掂了掂。手感，沉甸甸，不用说，价值定也不菲。
就这么一条带子，估计就够我在人间一年的下馆子钱了吧？
真是奢侈！
唉，又跑题了！
视线重新回到眼前的场景。
所谓宽衣，卸下了腰带，才只是第一步。我得为他脱掉外袍，……甚至内衫……？
当然，这就要看赵恒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这暴君是否有裸睡的习惯。但愿，后面的一切，不要令本妖儿太过难堪……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靠近赵恒的胸前。我与他，相对而立。近在咫尺。
这会儿我才深有体会到，这男人的身材，当真是很高很高。就我这小身板儿，与他站一起，愈发显得柔弱不堪。
我像做贼似的，缓缓伸长胳膊，探到他的领口处。
过去，人间的各种衣衫，我也不是没见过，没穿过的。
但此刻，面对眼前这套造型独特做工精细的龙袍。我竟有点无从下手了。
琉璃石磨制而成的兰花扣，凹凸的暗纹，给我的宽衣工作，制造了不小的难度。光是那六颗扣子，就用了好些时间呢。
好在，赵恒今晚耐性格外好。不然，我得死上三回！
心里紧张，手指便有点抖。
为了让紧张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我又深吸了一口气。
鼻孔里吸进一股淡淡的清香。有龙涎香的味道。但，也不完全是。
隐隐之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清冷凌洌，且甚为高雅，却又无处不在的……诱惑力十足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微妙，是我们这些常年隐居深山幽谷之中，清纯寡欲的妖儿们，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或许，这就是人类常说的，标准的男人味吧？
越靠近他，这种脸红脖子粗的感觉越明显。
男人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站在我跟前，自带气场的清冷孤傲，高端……禁欲的气息扑面而来。竟让我有一瞬间的晕眩之态。
怎么会这样？终归还是自己在人间的阅历……太嫩了！
我一边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一边继续为暴君宽衣……解带。
脱下了锦绣雕龙的的外袍，便是浅黄的丝缎中衣了。
好在也没有那么多扣子了。只腰间一根丝带打了个松垮的活结。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件中衣，从赵恒高大的身板上缓缓褪了下来。
此刻，内殿中央站着的男人，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内衫，还有亵裤了。
这回，总该行了吧？
这么想着，我又偷偷抬首，瞄了一眼头顶上的赵恒。
长长的墨发半披散在男人的肩头，衬映着这张棱角分明且又极为精致的脸庞。在摇曳的烛光下，比起白日里的清冷倨傲，又添了几分雌雄莫辨的俊美之气。
怎么感觉着，这玩意儿，愈发耀眼了呢？
真真的，妖孽！
心里嘀咕着，但此刻，我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嘴上的话更是恭敬而虔诚。
没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惹不起！
在人家的地盘上求生，还不得识时务一些？
若是让暴君知道，我心里对他如此……这般的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暴君恼羞成怒之下，很有可能挖了我的眼睛！
这样可不妙！
“王上，宽衣解带工作……，已经就绪。那，民女就退下了呵。”我笑意盈盈的说道。
“在宫中做事儿，如此敷衍。是不想活了吗？那就说说，想要什么样的棺材。你救了孤，这个愿望，孤可满足你……”
最后这半句，男人拖着长长的尾音，似乎有意在等待我的回答。
好在，本妖儿的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赵恒的话音刚落，我已经臣伏在他脚下。响头磕得掷地有声！
“王，王……上……民女不敢敷衍王上！民女马上给王上，脱……光光……”
本是讨好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赵恒一愣，俊美的脸也跟着疆了一下。
他是真的没料到，我这么一个美貌的少女，说起话来竟如此不修边幅。
尽管……是大实话，但至少也该委婉一点吧？
中原的汉语文化博大精深，某些话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像这般太露骨的表达方式，真真有点……不知羞耻了！
迟愣过后，赵恒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
想笑又忍着不笑的模样，憋得挺难受的吧？
毕竟，人家是暴君，天定的高冷人设，不容崩塌。
“起来！”
冷冷的声音平地响起。无疑，这男人已经恢复了原有的高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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