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刺
听到暴君的命令，我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
腿脚有点打颤。真不想起来。可是，我知道，不行。
如我所料，果然，事态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的。暴君，果真有裸睡的习惯！
不得不说，人类尊卑贵贱，贫富差距也真是忒大了。
尤其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帝王之家。何止一个奢侈腐败来形容的？
不看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别的就不用说了。有手有脚的人，这种事儿，干嘛非让别人代劳？
唉，不说了。若是磨蹭得迟了，耽误了暴君休息，指不定会被怎么惩罚呢。
所以，接下来，我得赶紧侍候暴君脱……光光了。
说句实话，侍候人脱衣服这种活儿，本妖儿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呢。所以，比较腼腆害羞。龙吟殿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热了……
此刻，就算没有镜子，我也能猜得出来，自己的脸，估计已经像煮熟了的虾爬子，红得透透的……
就在我咬着嘴唇，半眯着双眼，以一副视死如归的嘴脸，对着男人半裸的胸膛伸出“罪恶”之手的时候。赵恒这个大男人，忽然临阵退缩。
他，竟然自个儿反了悔！
“算，算了。孤……今日心情好，就不与你计较了。”
结巴会传染吗？他，他，居然也结巴了？
处于好奇，我用余光偷偷瞥了头顶上方一眼。偷窥，是本妖儿最擅长的。
只一眼，我就发现了，这张俊颜，在八台烛火的照射下，也红透了一大片呢。
桃红的色彩，自脖颈，耳畔，晕染开来。这模样，像极了我在人间喝过第一壶桂花酿后的反应！
据我所知，今晚，赵恒也没饮酒吧？
或许。是龙吟殿上好的碳火，温度忒热了吧……
翌日。
等我从偏殿处醒来，赶去正殿的时候。赵恒早已不在。上朝去了吧。
你还别说。这男人除了暴戾。真算是个好君王。
进宫之前，我对此暴君的人生轨迹，已查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月前，南方水患，君王的威震之下，所有官员无不主动掏腰包，募捐出很多金银钱财来。这才解了十万灾民的生活保障。
年轻的君王振臂一呼，地势较高的禹都山城，道路两旁，一排排木质大棚，掘地而起。
禹都山城，位居楚国中央，连接着南北各城镇。亦是南方流民向北迁逃的必经之路。
百姓都很好奇，楚国的官员，何以能如此神速？
据知情人士透露，归根结底，是王上最后一道口谕，起了极大的作用。
王上口谕：三日之内，孤将亲临巡查。如若在禹都，见不到该有的场面，那，负责此事的一众官员，其募捐的数额，将翻三倍！
此口谕一出。果然立竿见影！
不得不说，官员办事效率，还真得取决于他们的惧怕程度。抓住他们的软肋，事半功倍。
这，就是帝王之道。
年轻的王，将官场上的运筹帷幄，掌握得炉火纯青！
我不禁唏嘘。
世人口中的暴君，虽然脾性暴戾，但优点其实还是很多的嘛。
其一，皮相高端，真的。他是我五百年的妖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其二，头脑好使。可用聪慧睿智来形容。对此，本妖儿不止一次领略过的。
其三，武功高强。首次见他，二三十个杀手围攻他，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这个，我也见识过的。
其四，好像……学识还足够丰富的呵。总之，这大概就是人间翘楚的境界吧？
咦，怎么越听越像是赞美，仰慕他了呢？……
此刻，暴君不在，整个龙吟宫大殿，都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辰时，十几位宫女鱼贯而入。随后，迅速分散开来。各就各位，以极快的速度打扫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若是在赵恒回来之前，她们还没打扫干净，估计……小命难保吧？毕竟，暴君的名号，可不是虚设的！
而我，就不用做这种粗活了。只需服侍好暴君一人，便可性命无忧。
当然，最让我喜欢的的，还是龙吟殿的伙食。真真是太诱人了。
每日里，光是赵恒用过的残羹剩饭，足够我甩开腮帮子好一顿胡吃海喝了。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这宫中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百无聊赖。我的目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前院子里的景色。门外不远处，像是小喜子的身影。
我有些惊喜。这个时间点儿，他居然一个人在这里。
往常小喜子都是跟着赵恒，下了早朝一起回来的。
这两天，我和小喜子的关系已经混得风生水起。
都是可怜人，相逢即是缘嘛。
这不，小喜子才解释说，今日下了早朝，王上忽然心血来潮，拉着高丞相，一起去后山狩猎了。
感激小喜子的透露，我点头抱之微笑。
难怪今日这个时辰，也没见暴君回来。原来是到宫外撒欢去了。
小喜子又说，王上身边，只带了叶公公一人。
本来，他是想跟着王上一起去的，临行之前，却被王上硬生生给挡下了。理由是要他看守龙吟殿。
听了小喜子的抱怨，我也是一愣。龙吟殿有什么好看守的？
不过，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呗。
看来，赵恒，还是挺重视我这个恩人的生命安危的呢。
嘿嘿，异想天开的感觉，真是不赖呢。所以我常这么想。
其实，我心里还有另一种答案，他，是怕我跑路了吧？
午时了。赵恒还是没回来。
直到，未时三刻。
赵恒是被几个暗卫给抬着回来的。总管太监叶德全，在后面小跑的跟着。
当时，我正半躺在大殿内的软塌上养神呢。余光不经意间看了一下殿门口。敞开的大门，我一眼就瞥见了大殿外的情形。
我惊了一大跳！一骨碌爬下软塌。
这当儿，四个暗卫抬着他们的王上，已匆匆进了内殿。
愣在原地的我，感觉自己的心忽然砰砰跳得厉害！
暴君呀，你可千万得挺住了。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殁……了。本妖儿，还等着渡化你呢。
思绪飞转之间，我竟又不由自主的替他默默念起了平安咒……
不知念了多少遍。我才又回过神来，然后快步奔向了那张华贵的龙榻。
神色紧张的我，完全忽视了小喜子一脸懵圈的表情。
此刻，我的眼里，脑子里，只有赵恒被抬进去时的模样。
生龙活虎的男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龙榻边。我冲了过去，可劲儿地扒拉开半蹲在榻边的侍卫。
“王上，怎么样了？”
我焦急而颤抖的声音，立马又引来四个暗卫一脸懵圈的目光。
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与刚才小喜子的神色，如出一辙。迟愣，茫然，一脸蒙逼相。
只不过，这懵圈的傻样儿，也只维持了瞬间。片刻过后，所有人脸上，已经转换成一副不屑，鄙夷的神色。
包括曾对我给予关照的小喜子。此刻，脸上的嫌弃之色更是不言而喻。
在他们眼里，爱慕虚荣，妄想攀龙附凤的女人，都是这副嘴脸。
娇柔造作的姿态，虚情假意的逢迎。若是再配上一副好皮囊。那便是男人们的劫难了。
生理正常的男人，哪个能扛得住？
美人乡，英雄冢，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正是昏君养成的必备条件！
众所周知，大楚的王上，虽然脾气暴戾，但并不昏庸无道。
据小道消息说，此君，还不大近女色呢。
在这伙人眼中，我这个身份卑微的婢女，除了贪生怕死，还爱慕虚荣，异想天开！
我不只是想攻下王上做他的女人。或许，还有更大的野心吧？
赵恒还没立王后。那个令大楚所有女人做梦都在肖想的位置，还空着。
但此刻，我若解释说，我不是！肯定没人信！所以我也没说。
眼瞅着这一双双藐视的眼神，我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切。一众井底之蛙。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本妖儿的远大目标，岂是你等能估量的？
懒得解释。
无视于那些鄙夷的眼神。我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这张宽适的龙榻上。
半靠在软垫上的赵恒，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副昏迷不醒的状态。
情况紧急，我打算先探一下他的脉博。可刚一伸出手来，就被不知哪个暗卫给拽到了一边。
这手劲儿真够大的。我踉跄了一下。
幸亏本妖儿地盘稳，快速稳住了腿脚，总算没被拽倒。
我一回头，原来是太医到了。
此刻，人来人往的龙吟殿，却并没有造成一丝响动。所有人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怕惊扰了榻上的赵恒。
但此“怕”，绝非彼“怕”。
他们脸上的怕，并不是世人口中，朝臣对暴君的恐惧害怕。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紧张，担忧，害怕。
从神色便看得出来，今日守在这里的，都是赵恒平日里最信赖之人。
暴君，也有自己的心腹？答案是肯定的！
传言，果然还是有些许的偏差。
所以，赵恒，也不是完全残暴到没有朋友的暴君。所以，他还有的救！
思及这里，不知怎么，忽然心情莫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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