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怀鬼胎-送客茶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拉着五姐陈郁芷走到一边赏花去了。五姐不动声色的把我往院外碧波湖边上引,我也不戳穿她,只跟着她的步子去。
“你个坏心眼儿的,是存心挑事儿是不?你短了八妹妹的也没什么,你竟然还敢短了你五姊姊,胆儿挺肥呀!”五姐面上手上都示意着我看花儿,我还不知道她嘛,能憋到这儿才问我算是不错了。
“我的五姊姊,你还不知道我。我稀得和她们打交道?”,一边说着我瞥到站在花丛边上的韩岫玉冲我笑了笑,赶紧远远地点头致笑,“你刚刚不是看到我冲你做动作了嘛。两桃杀三士的故事,五姊姊肯定听过。新鲜桃子初春的季节我可寻不来,但是一颗粉珍珠的我还是有的。”
“啧啧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家伙。不过我就喜欢看这热闹!尤其是这些个\"假嫡出’的热闹。刚刚就看到你冲我抠手指甲,难不成我还反应不过来,那我可是真傻了!”,五姐挑着眉神采飞扬地冲我笑道,“其他的我都不介意,但是缺我的那份、还有大姊姊和二姊姊的那份你都得补上。”
“早就给你备好了,你不说我也不会忘记。不过可不能白拿!有件事情拜托你。”我牵着她的手,转身对知秋说,“上个月我着了风寒,五姊姊来看我的时候,落下了一个团扇,你让丫头传个话给莲儿,记得帮我找找。我记得是绣仕女簪花图样儿的,过会子五姊姊回去的时候,送过来让五姊姊带回去。”
“是,姑娘。”
我漫不经心的摘下一朵开的正艳丽的玛瑙红山茶花,就往五姊姊的头上簪,一边比对位置,一边对她说:“五姊姊你先别问我为何这么做。只一样,我得托你回去把大姑婆想法子在这个月初十之前,请到祖母这儿来一趟。
阿芸的性子你知道的,我脾气虽不温和,但是绝不屑去做小人行径。你今后且瞧着,那韩岫玉,还有九房里头的做派,你就知道我今日为何要这样做了。”
“二月初十?那不是二姊姊下小定的日子嘛?你要做什么?你莫不是要闹事儿吧!?”五姐随时虽未成养在大姑婆,但到底沐绣姑姑是在大姑婆身边长大的,她的女儿又怎么会只是耿直呢。
“闹事?想闹事儿的可不是我。”,我心里瞬时盘算好几遍,此事终究是不可以在五姊姊面前说开,只往旁边讲,“祖母和大姑婆在那儿镇着呢!我就算想找事儿,也不是请大姑婆来。”
五姐分明还想问,但是看到已经往这儿快步走来的李嬷嬷,终究只能按下不提。
母亲身边的李嬷嬷走近来,利落地福了福,和气地说道:“传大夫人的话儿,前院哥儿已经给老太太请过安了,特请姑娘们回寿辉堂说说家常、吃吃茶。”
勋贵人家的里规矩,初一、十五晚辈给长辈请安,正常是不安排用席的,但若用了席面,除非后面还有其他活动安排,例如听戏赏花什么的,不然接下来就是要请客人聚在一起聊聊天吃盏好茶,再送客,因此这茶也叫送客茶。
几个姊妹没一会儿都到寿辉堂,给老太太和母亲见礼后,按照规矩,母亲替祖母每个孩子都送了香囊,我一摸便知每人一只银底绞金丝镯子,这是如今长安城大户人家年轻女眷都爱戴的金银镯子的款式之一。不算太贵重,但作为见面礼算是顶不错了。我们几个女孩,自然是一番行礼拜谢不提。
“我和你们讲,这今日的茶可是二嫂的私藏,听说是十多年前宫中的贡品,咱们可得好好品赏一番,方不辜负。我刚才随着侄媳品干茶时,一时竟然没品出来。这好似白茶,但又不似常见的白茶。我真当是孤陋寡闻了,还得二嫂来解惑呢。”三叔婆这话儿说得极亲热,也极讨好。
祖母只是笑笑:“大家先品一品,窖得时间长,我也记不清了,瞧瞧我这记性哟!这人老了,记性就老爱和你打马虎眼儿。是约莫什么时候窖藏的来着?”说完便望向太师椅左手边的邢嬷嬷,好似在问询答案。
旁边的邢嬷嬷顺着话儿就说了:“奴婢只约莫记得,七年前您生辰,益阳侯家的老太君让送了一箱子茶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今日这茶了?”
【品干茶,是取茶叶出来放置,品评茶香,中间或根据茶叶的特性分开枝叶等行为,一般是洗净茶具后的步骤,魏朝也称醒茶。】
众人听闻,纷纷执盏轻嗅,细细品位,须臾之后纷纷称赞,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看着此情此景,我只觉得有些好笑。这茶不过就是窖藏了的三年左右的白毫银针茶,也快要被吹成宫廷御用了。尤其是三叔婆,嘴巴上亲热奉承,心里面的算盘只怕扒拉得噼啪响。
三叔公三叔婆这对夫妇,以前听祖母和邢嬷嬷说私房话的时候评价过,那就是一对无利不起早的饕餮,只出不进,事事占头拿尖,少一点,缺一丝那都是不行的,当初曾祖父在世时就是这样,如今依旧没改。
祖母就是祖母,一针见血,真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是呢,听说三叔婆的生的四姑娘韩沐燕如今17岁了,却还没说定亲事。正常魏朝大户人家舍不得女儿早嫁,想在身边多留几年,一般拖到十五岁左右就说好亲事已是晚的了,十六七八岁嫁入夫家。若是有指腹为婚或是通好之家结亲的,也会早早就定下来,不拘年岁太小。
但若是十七八了还没说定婚事,那就是要惹人笑话和非议的。三叔婆家沐燕姑姑(三叔婆的四女儿)的事情我也隐约知道点。你以为哪般?只不过是三叔公三叔婆夫妻俩儿,自作聪明的后果。
原先与三叔公当年同窗好友的一个长子定了亲,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三代为官也算是家境殷实的簪缨小吏之家。
但是就前年初夏,那家的当家男主人因急病去世,因长子只是个秀才,那家当着些小吏的叔伯们,看着只剩下孤儿寡母,便起了歪心思,串通了里正耆老,逼迫那家的主母签下三年内若长子无法继承家业,则要沦为旁支。家业暂时先有族里长辈看管。
三叔公三叔婆两夫妻眼瞅着人家里不行了,立刻就上门退亲。没曾想,那家的长子也是个争气的,去年便考上了举人。今年还要参加殿试,万一中了殿试,往大了说,那就是天子门生,往小了说,那至少是做一方父母官的。不管打哪儿看,都是支绝对的潜力股!
可笑这样的乘龙快婿,生生被三房两夫妇作没了。后面这夫妻俩儿,不是没想过再续前缘。可惜呀!为母则刚的人比比皆是。
人那家的主母说了:“我就是去找个乡野门户的缝补媳妇,也要不起世态炎凉的亲家!再说了,哪有退了的亲事重新定的道理?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若是想就这事儿毁我家儿的前程,我也不怕,我现在是寡妇失业。我天天就在你家门前哭一哭,我是看你家的姑娘先投湖,还是我家的哥儿先毁前途!
若是你们敢往外,在我家哥儿身上泼一丁点儿脏水,我就立时一脖子挂死在你家门前,状子我都写好了,自有人为我申辩。我就不信了,别死举人亲娘,衙门能轻饶了你们。”
沐燕姑姑为这事没少哭,那哥儿他们也是照过面的,她也满意,现在却成了这结果,这也就罢了。如今说起亲事来,不知有多艰难,多少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家跟红顶白。
如今没办法了,夫妇俩儿真急眼,想起来巴结主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出路。
韩三房的韩王氏,听到邢嬷嬷的话落音儿,就知道仁嬅县主也就是她这二嫂子今天是不打算接她的话茬了。沐燕的婚事现在来看她不愿管,但至少也没回绝,直接扫她颜面,算是圆过去了。
韩王氏,心里琢磨着。唉人老了,喝口茶都觉得苦得酸涩。沐燕的婚事再定不下来,过了中秋可就算是能算十八了,那就是老姑娘了。别说沐燕,就是她的小儿子高聪的婚事,后面怕是也难说。
不过好在韩家的主支能干得很,分家的时候虽说闹得不好看,但是三房到底没和主支结怨呀。瞟了眼在人堆里笑得前仰后合的韩柳氏,韩王氏瞬间找到了自信,和主支结怨的可在这儿呢。
三房算什么,顶多只算冷眼旁观,虽说分家那会子的事情不知道全盘,但九房当初耍的那套阴招儿,蒙得了谁呀!再说了,沐燕的亲事没说好,伤的是谁的脸,那也不仅仅是三房的,韩家主支的脸面也不好看。
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了,韩王氏的目光划过陈郁芷的脸。哼!就算她不出声,她的好大姑姐也不得不出声儿,她家的嫡出五姑娘、嫡二孙女还等着说待嫁呢!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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