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祖孙议政-3破局
祖母看问题向来是最直接锐利的:“你前面说得都不错。那么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又会是谁呢?韩家要破此局又该如何为之?”
我拿起茶盏慢慢抚摸它的沿口,缓解自己的焦虑,让自己条例清晰地思考:“文臣和武将手上都有刀,文臣的刀是笔杆子。
现下的文臣不足为虑,文笔杆子写出来的话,一定是皇室允了的话。但是掌了军权的刀随时可以在夺嫡的过程中反过来刺向主人。
武将就是拿刀的人,因此皇上一定会在立储之前,名正言顺地处置了这拿刀的人,必须把刀放在新君自己手上,才是最牢靠的。”
我想到此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嘴里不自觉地说道:“其实韩家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让皇上觉得韩家不是拿刀的人,或是拿刀的另有其人,又或者甚至韩家把刀一定会为新君所用,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怎么才能做到呢?怎么才能让皇帝有这种看法?不对!韩家不可以站队,一旦站队那就是谋逆。就算猜对了皇上要扶持的人也不可以站队,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允许自己的下属提前站队皇子,就算是自己属意的也不可以。那是对皇权尊严绝对地挑衅!”
韩家只能属于皇上,属于当今皇上。
对!就是属于皇上!!
“砰”的一声,我放下茶盏,兴奋地说道:“韩家这把刀只要永远属于当今皇上,那困局就不再是困局!”
祖父皱着眉头,似乎没听懂,旁边的祖母却立刻明白过来,哈哈哈大笑。
祖父立马反应过来:“来人,把老子埋在桂花树下的绍兴酒,起两坛子出来,我要痛饮三百杯!”
那日后来的情形,我已记不清了,我只隐约记得自己也跟着喝了一盅祖母的桂花酿。是了!祖父喝了两坛子绍兴还不满意,让祖母拿了自己的私藏出来。
祖母是会酿酒的,但为着祖父身上年轻时的伤,不能多饮,平日也不怎么酿酒了,有也是藏着掖着。后面怎么来着?好像光着膀子在院子里舞枪,借酒撒疯
不记得了,我是在祖母的房间醒来的,头痛欲裂。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好在再见到祖母的时候,祖母平静得很,就像不记得昨天一般。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祖母连忙让邢嬷嬷去安排醒酒汤,嘴里也不饶过祖父:“越老越不像样子,为老不尊的家伙。
平日里没有大喝一场的时候,逮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不撒手,跟八百年没喝过似的。知道的是卫国公府的老公爷,不知道的还以为街边巷里酒大虫呢。
得亏是在寿辉堂的院儿里,要是在别处撒疯,今天就是整个长安城的笑话。去!让丹霞这个月都备好苦丁茶,给咱们国公爷好好败败火。”
祖母说这话的时候,牙后槽咬得咯吱响。我和旁边的婢女都不敢接话,咱们韩家最横的就是咱们这老祖宗了,数落起谁来都直戳肺管子,还人不了嘴。
想来是祖母对二姑姑那件事不解气,借着祖父这次发酒疯的事情,是想把气给出顺了。我不禁在心里默默为祖父赶到同情,他老人家最烦和苦茶了。
正好母亲进来了,祖母才停下,毕竟不好当着儿媳妇的面说公公的不是。自是一番见礼不提,说了一盏茶,母亲说起今天已经是初六了,问我开绣楼的刺绣可准备好了没。
我立刻面色铁青的看向祖母,真是千算万算,算漏了还有这一出呢!
“咳咳!”祖母太了解我了,“咱们是武将世家,会会品茶、插花、马球、捶丸就行了,也就图个怡养性情,女红针线的意思意思就就可以了。
我们芸儿的纤纤玉指还真给谁缝补呀!哼~给他脸了!让绣房准备好,阿芸最后绣两针罢。那日的帖子都下好了吗?”
祖母最后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母亲赶忙说道:“都下了,请的是相熟的几家,按照母亲前两天的吩咐,没有大操大办。”
祖母品了一口香茗说道:“今日,你再拿着芸儿的帖子,亲一下各家相熟的世家女。咱们芸儿也是大姑娘了,以后还是得有两个手帕交才行。
武将自是不必说的,文臣里面该把场面功夫做到的,还是得做,免得又有人说咱们家恃宠生娇,一箩筐的酸话,让爷们在外面难做。”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媳妇这就去办。”母亲连连称是。
“阿芸今天就回自己院儿吧,开绣楼是大事儿,得精心准备才是。”祖母不咸不淡地说道,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这是句场面话,但还是很吃惊,我以为必须初八当日我才能回院子里开绣楼。毕竟皇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当初说初八前留在寿辉堂,可是祖父亲口说的。
“祖母前两日赏给阿芸的发钗,阿芸不知道放哪儿了呢?昨日怎么找也没找着。”既然已经和祖父母摊牌了,那就不能再存疑心在心里,如果有那就要当时解决。
“平日里是个机灵的,这会儿倒是浑忘了。你曾外祖母的那支白玉凤头钗,不是你昨晚落在我房间了嘛。”祖母笑呵呵地打趣道,“自己不能喝,非要跟着你祖父喝那一口。让你去房间歇息,偏抱着我死活不放,都忘了?去把给芸姐儿的那支白玉凤头钗寻来。”
我心里顿时了然,只是听到后面两句,脸红到不行,居然抱着祖母撒酒疯?!!我的天呐!!!
我一边随着母亲告退,一边心里琢磨。曾外祖母澄阳长公主地位尊崇,皇室里的事情,别人问不到,她却不在此之列。再说初八就要颁布的旨意,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呢。
走在碧波湖的廊桥上,母亲疑惑地问到:“昨日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祖父昨日想起阿芸要开绣楼了,心里高兴,多饮了几杯酒,在寿辉堂的院儿里光着膀子,舞枪弄剑的撒酒疯,祖父还让我也喝了一盅。
邵大夫说了祖父不宜饮酒太多,年轻时的伤痛禁不得这么折腾,祖母许是不高兴祖父饮酒伤身。”
母亲听了有些忍不住用帕子捂了捂嘴,往后面冷眼一瞧:“今天的话不许嚼舌根,我若是听到了,就统统撵到庄子上去。”
我很少见到母亲这么疾言厉色对待下人,不禁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母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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