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杀机
江枫瞥了眼身旁的女子,后者笑嘻嘻道。
“不管怎么说,刚才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
“表现得再好有什么用。”江枫叹了口气,补充道:“这一次跟你出来,又得罪两人。”
“巧的是,那两人貌似在应天府还大有来头。”
江枫嘴巴一撅:“本来就是去应天找那个姓汪的药材商人,没想到一路上生出这么多事端。”
玉琉璃伸手勾住江枫肩膀,妩媚笑道:“你怕什么,不还有我吗?”
美人香榧,勾人心魂,但江枫却不由自主的挪了挪身子,摆脱玉琉璃的香肩,心中暗骂一句。
有你?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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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暤回到房间里,满脸阴沉,刚才自己被江枫所拒,心中自然不快。
我陈暤堂堂应天府陈家少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满脸油腻的胖子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扭过头,连正眼都没看过身后奴隶,阴森道:“劳奴,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那个脚上被铁链束缚的蒙古奴隶没有说话,只是把腰弯的更低了。
陈暤又说道:“今晚上的船靠了岸,你给我找个机会杀了那小子。”
陈暤眼睛中闪过一抹厉色:“既然他不识抬举,就怪不得我。”
蒙古奴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来头,脸上看着有些不乐意。
“怎么,你不敢?”
奴隶语言虽支支吾吾,但口中却是地地道道的汉语:“主人吩咐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敢违背。”
“可这杀人......我相信长生天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陈暤嗤之以鼻:“一个奴隶,也敢违背主人命令?”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吃了瘪,就容易欺负?”
“不要忘了,你家里面那个小子要想摆脱奴隶的身份,就只能靠我们陈家!”
奴隶听着,身子一怔。
陈暤继续说道:“长生天?我陈暤就是你的长生天!”
被称为劳奴的蒙古人,怔了怔,很快就缓过神。
他儿子要是想从军摆脱奴隶身份,那目前就只能依靠陈家。
想到这里,蒙古人虽脸上极不情愿,但瞳孔深处还是透过一抹杀意。
他对面前的少爷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陈暤目光透过窗外,自言自语道:“小美人,我就让你家的老爷看看。”
“我是怎么染指你的。”
看来,这小胖子似乎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个女人,就连江枫也退避三舍,就他?虽说是脂肪厚实了点,但可能还挨不过玉琉璃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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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府
曹彰坐在厅堂中,闷闷不快,眼神中还有些无奈。
他前几天派出去埋伏的人,只跑回来一个,报信说有个功夫很厉害的家伙在暗中保护江枫。刚开始曹陨还不想信北平府什么时候蹦出个孙猴子,就又派出一队人。
然后令他意外的是,除了回来报信的人,其他人也都死了。
这一来一回,足足折了他三十多人。
更让他不解的是,那人好像每次故意放一个人回来给自己报信,就好像等着自己派人过去似的。
怪人,就是个怪人。
门外忽然有一人踉踉跄跄的跑进来,低声吆喝道:
“老爷,胡大疤找着了。”
“哦?在哪?”
曹彰脸色冰冷:“不是说让你们找着后就直接杀了吗?”
那人眉头一紧,说道:“本来是打算杀了的,可那家伙太狡猾,弟兄们刚打算动手就被他跑了,而且他跑之前还说了句话......”
“没用的东西。”曹彰怒骂一句,转眼又说道:“他说什么了?”
那人身子微微颤抖,低声道:“他说,既然老爷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
“他要去报官,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他敢么?”
曹彰耻笑一句:“我就不信,一个恶贯满盈的土匪,敢去衙门报官。”
“真到那时,看是谁先被关进去。”
“就他做的那些事情,十个脑袋都不够刘琦砍的!”
“那老爷的意思是?”
“不用管他,”曹陨挥了挥手掌,目光投向南方,沉声道:“多派些人暗中盯着尹府那小子,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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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渡口,十里长街,灯火通明,繁华如斯。
这只是应天府边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但比起北平府来,却是有着几分引人注意。灯火阑珊,美景如画。特别是站在楼阁上的几个揽客姑娘,娇艳似火,但眼中却是柔情似水,百花争艳。
江枫和玉琉璃下了船,找到个舒适客栈住了下来,若是途中顺利,他们二人明天便可抵达应天府。
至于张承基的马车,在上船前江枫已经雇人人拆卸,以船托运了过来。
灯火阑珊,玉琉璃峭立楼阁深处,月光如水,勾勒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在她面前的,是个俊俏公子,翩翩风度,温婉如玉,让人第一眼就能产生好感。
细细看去,公子正是前几日与江枫争吵的那人。
玉琉璃巧声道:“殿下是不是已经见过那人了?”
白公子揉了揉眼睛,温和道:“见自然是见过了。”
“那殿下觉得此人如何?”
白公子眉头一皱,冷冷道:“这人行为刁钻,目无朝廷,那日谈话中,我看他似有谋逆之意。”
“这人,留不得。”
白公子温和细腻的脸上透出淡淡杀意:“你找个机会杀了他吧,最好是回到北平府以后再动手,不然在应天肯定会引起皇爷爷的注意。”
玉琉璃柳眉一翘,言语中像是有些为江枫求情。
“殿下,那人虽说是刁钻了点,但行事果断又有谋略,属下认为,要是假以时日调教出来的话......”
白公子直接打断玉琉璃说的话,微怒道:“有谋略又如何?一开始便不想为我所用,甚至有着谋反倾向。”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可怕,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
玉琉璃闻声,恭敬地把头低下去,正打算说些什么。
“你得清楚,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有能力,而是听话。”
白公子缓缓开口,看向玉琉璃的眼神中饱含深意。
“一个人再有能力,但不听话,我照杀不误。”
后者闻声,背后一凉。
白公子看着慌张的俏丽佳人,嘴上浅笑道:“好了,下去吧,我等你在北平府传回来的好消息。”
“属下遵命。”
俏色佳人脸色微白,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别人面前惶恐不安。
待玉琉璃彻底退去后,白公子看着月色,笑着扯了扯嘴角:“江枫啊江枫,你是个人才,可惜了。”
“我若不杀你,你今后要是投身到我大明八个藩王中随便一个,那我日后登基所面临的的麻烦......”
皇宫深帷,有一身着黄袍的老人半躺在龙床之上,手中拿着老太监刚送上来的折子,睡眼惺忪,一动不动。
他身旁站着的一个老太监,满脸褶子,低头弯腰,见状悄悄走到龙床跟前,伸手想为老人盖上棉被。
就在他摸到被褥之时,老人眼睛突然一横。
老太监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起来吧。”床上传来一句沙哑声音。
老太监几乎把脸贴到地上,额头冷汗直流,颤抖道:“奴才无意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
床上忽然传来一句冷笑。
老人漫不经心道:“传旨,让宋忠过来见我。”
“嗻。”老太监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呼吸有些颤抖,但脸上却是遭逢大灾后的喜悦,出了门,直奔南边的值房而去。
不一会,老太监带着一人恭敬跪在门外,低声喝道: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宋忠,奉旨前来觐见。”
“进来吧。”房内传来一声轻呼。跪着的中年男人,起身走进房内。
老太监悄悄上前,轻轻掩上房门,站在外面,闭目养神。
房间内,只有老人与被称为宋忠的中年男人。
宋忠是跪着的。
老人说道:“允炆那孩子从通州回来了?”
“是。”宋忠自然不敢隐瞒。
“我听说他想杀一个姓江的商人?”
“是。”宋忠自始至终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把身子弯的更低。
“那你怎么看。”老人淡淡道。
“在你看来,那孩子做得对不对。”
宋忠后背一凉,两颗眼珠在眼窝里面来回打转。
“这,皇太孙贵为未来的九五之尊,臣就是一个奴才,奴才看事情做事情不管对错,只要是主人高兴,那就是对的。”
“哈哈哈.....”老人突然笑着,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透出许些赞赏。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那孩子跟自己的几个叔叔之间产生隔阂,你又怎么办?”
“回陛下。”宋忠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我自然会听太孙的旨意。”
“好了,我知道了。”老人脸上表情忽明忽暗,看不出本意。
“宋忠,送终,看来朕再不过一年,恐怕就真得让人送终了。”
宋忠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朝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响头,颤抖道:“陛下寿与天齐,怎么会因为我这一个奴才的名字......”。
还未等宋忠说完,只听见龙床上传来一阵轻鼾,忽高忽低。
老人睡着了。
宋忠勾着头望了望,心中自然是送了口气。但没有老人旨意,他也不敢起身离去。
只能跪着,等什么时候皇上醒来了才能起来。
那一夜,姓朱的皇帝睡得很香。
在梦里,他见到了当年那个为自己怀揣炊饼的淳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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