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伪小怂包-5
太子他笑不笑,笑得暖还是不暖,都不在许瑜的关注范围之内——
许瑜心里所关注的问题只有一个:太子选他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不,也许算声名狼藉的人做什么太子妃……
但眼下显然不能莽里莽撞地凑上去吆喝一句“太子你这是干啥”,于是在谢恩的过程中,许瑜一句话没说,保持着拘谨又小心的状态。
桌席上的人们皆面上带着笑意地看着他们,但落在许瑜身上的目光里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意味,有些目光甚至像是刀子,要将许瑜剖开了里里外外地摸索上一遍似的。
欲国的皇帝年近四十,但皮肤依旧格外光滑水嫩,身材也半点没走形,只是眉眼间浑然是多年纵欲过度留下的痕迹,他看向男子时面孔上总是带着点媚态,看向殷凤时的时候亦然。
他先是又好生夸了一遍殷凤时,又叫许瑜带殷凤时四处逛逛,赏赏琼花,熟悉一下御花园之类的。
由于这是一个极其夸张且无下限的国度(皇帝都是拿身体犒赏大臣、护卫、海盗等的,京都每年还有一场全城狂欢),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逻辑但神奇地进行了许多年的,就比如此刻,皇帝的座位上就有着玄机……里面有一根真实的木头做的迷之棍子……
待殷凤时带着许瑜离席后,眉眼愈发透出媚态的欲国皇帝如释重负,没多会儿便辞别众人,带着宫人回自己宫殿去了,而体格健壮的丞相紧紧跟随。丞相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且隐隐带着邪念。
人都聚在席上了,御花园里边其他地方便空荡荡的,许瑜带着殷凤时路过几株琼花玉树时,全然无瑕赏什么花什么光景,他精神全系在殷凤时身上了。
诗言“团簇毓英玉碎圆,露稀日暖欲生烟。亲从后土分奇种,不是人间聚八仙。”,可此时的两人,似都只是将琼花当做了背景板,乍一开始,两人还都谁也未开口,专心走自己的路的模样,走得慢慢的。
许瑜的手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袖口,有什么话在心中一顿,那话徘徊了两圈,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殿下,您为何要娶我这么一个人呢?”
他无权无势,在家中亦无地位,也没有财富,只有一张脸尚算能看而已。若只是看上了这张脸,纳他做个妾室也就罢了,怎么上来就要娶为正妃?
更何况,他与殷凤时此前根本不认识,也就几天前他远远地看了殷凤时一眼而已……
他们此时已走到了更僻静处,花香馥郁,身侧偶然飘过一些被风吹散的花瓣,远处露出重重宫墙的一角来,蔚蓝澄澈得似琉璃的天空四四方方。
殷凤时在这样的背景下,长身玉立,剑眉舒展,活脱脱一个从话本上走下来的人。他身子很高,看着又那样挺拔,以致于每每出现于人前,绝不会令人感到半分颓废气。
此时的殷凤时也是如此,只不过看向许瑜的眼神要更暖一些,但绝不夸张,就像对待一个刚认识的,有些好感的人。他驻足,就这般望着许瑜,问许瑜道:“瑜小公子,你愿给孤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吗?”
他的声音此刻听来有些低,又像是因问得郑重而语速有些慢,但每个字落入旁人耳中都能听得很清晰。
离他这样近的许瑜自然听得更清晰了。
“什么……机会……”许瑜也停了下来,但闻听此言,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双眼眸里也全是困惑的神采。
殷凤时看起来是深思熟虑过了,方抬起一只手,握住了许瑜包裹在袖子里的一边手臂,语气温雅而诚恳,眸中带了些歉意,更多的却是可值得信赖的真诚感:“让我给你一世尊荣。”
他说出的这句话,并不像是在开什么玩笑,反而格外郑重,还换成了自称“我”。
又因他本人声音自带的硬朗感,他这话听起来便更有安全感了。
许瑜身处醉人花香之中,一抬眼便能瞧见远处红墙黄瓦的宫殿,而他此时所见的,近处的,握住许瑜肩膀的这只手是白皙的,手心处还带着薄茧,这只手的主人的脸孔也是白皙的、俊美的,星眸如斯真诚。
但对方仍没有正面回答许瑜的问题。许瑜有时候还是很执着的,尤其是在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上。
“太子殿下,您还未回答小人呢。”许瑜未摇头也未点头,就静静地看着殷凤时,在等一个答案。
殷凤时便笑了,他既容颜生得好,笑起来自然也不难看,甚至此时叫许瑜觉得有些平易近人,“我一看见你便觉十分亲切,好感顿生,不由自主地就想着要如何照顾你才好……”
“”且我父皇定要我在你们这带个正妃人选回去,若是选别人,不是带回去,叫自己心堵么?”
所以……就这样选了许瑜啊……
好吧。
许瑜点点头,表示暂且相信了殷凤时这个说法——反正继续苦耗在这问题上似乎也是没用的。
“多谢殿下抬爱。”
许瑜矮下身来,朝对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又憋了憋气,努力地将自己的脸憋得看起来红了一点儿,于是有了那么点害羞的意思。
他睫毛长长,容色清丽,脸庞染上红晕的模样更是别具一番风韵。哪怕是这般朴素的衣衫也没能遮掩住他的风姿。
单从容貌上来看,他同殷凤时这么两个人,这般相对而立在御花园一角,还真有些相配的样子。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清丽小公子。
虽然,许瑜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反而是渐渐趋于毫无波澜的程度。
毕竟才刚刚认识的人,突然就成了对方未过门的太子妃了……许瑜怎么可能就这么欢天喜地地接受。
但……皇命不可违。更何况,说不定殷凤时对许瑜而言,其实也是个能完成任务的机会。
**
琼花宴结束了,人们皆是趁此深夜,坐着各家的马车回去的,车轱辘慢悠悠地向前转着,有些本略微躁动的马被抽了几鞭子便老实了。
但有些议论却并未落下来,沉寂下去,反而因为人们的离开皇宫而愈演愈烈,变得明目张胆,相信明日这些议论就会如插了翅膀一般飞扬到京城他们的圈子里去,让一个名字一时半会热度下不来——
这名字自然是,许瑜。
被器国太子一眼挑中的太子妃,同时也是许家庶出的三公子,许瑜。
今晚参加了这场宴会的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实在是深深疑惑于器国太子为何选了许瑜?
这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也让多少人家的准备泡了汤,堪称鸡飞蛋打,实在是有够糟心。
这么一个许家庶出的三公子……这位三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许瑜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神圣,更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很平凡很平凡的人而已,忽然间像踩了大运一样,堪称神奇地被选中,马上就要嫁给邻国的太子殿下,他也懵啊。
当然在懵之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观后续了。
如果过段时日真嫁到器国太子府中……
许瑜已经回到了许家,且正一只脚跨进自己在家的小院落,有关“如果真嫁到太子府中”的假设在这一刻于他脑海中盘旋。虽然刚盘旋一下就如同断了片,剩下的只剩零星的残渣了。
说明关于这件事,“如果”是如果不出的所以然的。
嗯……
谁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怎么想的呢?深挖的话也不知要从何挖起,又似乎没有必要去挖,不如顺其自然。
而太子殿下本人,看起来似乎……还好。
对,对方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且对待许瑜的态度什么的真的算挺好了,也没有很虚伪地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哄许瑜怎样的。
既然如此,就先睡觉吧。
反正时候也够晚了,许瑜也不打算再在今晚费心力做些什么的了,只想先休息休息。
他的小院落是真的僻静,这会也没什么风,以致于周遭的一切都如同静止了一般。
李德是跟着许瑜回来的。照理说这么一个奴仆是该给许瑜守夜的,但李德偷懒偷惯了,突然叫他勤快起来他才不干呢,便又在方才随口找了个理由溜了,估计已经回去睡大觉了。
这破旧的院落里就只剩许瑜一个人。
许瑜不怎么怕黑,就这么借着月光轻轻松松地踏着地上的影子回到自己房门前。
他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无意识地轻轻打了个哈欠,侧身,抬手,准备关门。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许瑜的嘴巴——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铁钳般扣住了许瑜的腰肢,扣得紧紧的。一个宽厚而坚硬的胸膛贴上来,就贴在许瑜后背。
许瑜被捂住的一刹那便睁圆了眼睛,紧接着就想挣脱开身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对,应该是男人,毕竟这胸膛真的很宽,也平而硬。
许瑜被按在墙上,扭动着身子挣扎,口中发出低低的、小兽般的呜呜声。
“别动,是我,殷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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