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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伪小怂包-24


山村里边晒太阳可比在京城舒服自在多了。

        许瑜昨天搬个大木椅往上边一躺,如一尾入了原本水域的自由自在的鱼,树叶的阴凉与夏日热意最盛时分过去后阳光的慵懒尽如海藻一般包裹着他。

        可以随意活动、伸展,而不必警惕于暗地里来自各方窥探的眼睛。

        就是这个时节在河边洗衣裳确实挺热的,许瑜刚才跟柳大婶说不热,其实主要原因是许瑜心情好,心情上的影响使得对环境的感知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实际上还是热的呀……

        许瑜感叹一下,下意识地用湿漉漉的手背蹭了蹭额头,而后继续专心地把布料漂洗好。

        没一会儿就漂洗完成了。

        许瑜将它们麻利地拧干一部分水、装进木盆里,起身,准备回去了。

        此地属晋州与丰州交界线,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离京城那是天高皇帝远,许瑜又是假死逃出了太子府,世上就相当于没有许瑜这个人了,那自然可以在这里先生活一阵子。

        不过山村终究资源太匮乏,许瑜原本也只是打算搬到这里来住一阵子,感受下宁静,过几个月就到城镇上去,买买宅子、囤囤田地铺子,再琢磨着要不要继续利用他的蛊术为自己赚钱——其实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在太子府的近三个月他赚的钱也够自己下半辈子自在地花了。

        许瑜端着他的小木盆,穿着朴素而洁净的衣裳,顶着午后的阳光,不快也不慢地往自己刚刚安定下来的村庄走去。

        他虽然没有练过武功,身子也纤细,却并不娇贵,做些寻常的家事照顾自己肯定还是行的,想来一个人生活,找不找奴仆都可以。

        “晚上做什么菜吃呢……”

        许瑜溜溜达达地往前走着,垂眸低喃道。

        隔壁大娘送了好多新鲜的菜还有三个鸡蛋,并腊肉给他,他自己厨艺不咋的,但好歹做出来的是正常家常菜,今晚就用这些做饭吧。

        等他离开这个村庄时悄悄把银钱塞给大娘——谁叫他前几天一时图好玩,说自己逃难来的,现在也不好暴露自己。

        许瑜就这么琢磨着用其中哪些食材做饭,忽然间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远远响起。

        准确来说,也不算远,但马蹄声很急。

        此时的河畔没什么人,回村的这一截路面更空荡荡的,只许瑜一个端着手中木盆,因此马蹄声显得尤为突兀,落在许瑜耳中,仿佛某种尖锐破碎的长长笛音一般刺耳。

        许瑜唇微微抿起,眼神一瞬间警惕起来。

        山野小村庄怎么会有骑马的人来……

        许瑜的心怦、怦,快速地跳起来,端着盆的手也绷紧了,甚至在白皙的皮肤上凸出些许细细的青筋。

        ——跑!

        许瑜并不犹豫,立刻将木盆抛在地上,同时抬腿就往前跑。

        怦、怦、怦……

        随着他的跑动,他的心跳声也愈来愈快,北方并不柔和的风刮在他耳畔,刮得他脸颊的皮肤传来细微的疼痛感。

        但他不想停,也不敢停。

        但马蹄声仍是不遂他愿地愈发地迫近了,似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铺天盖地地朝许瑜笼罩而来,那是武功上的压制。

        “啊——”许瑜被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整个人被一双大手拎着后颈的布料腾空了,被按到马背上,仰面躺着,男人的手将他压制得死死的,不容他动弹。

        但许瑜仍在挣扎,四肢扑腾,像划水一样显得有些滑稽但却很用力,且立即就要甩出蛊粉来对付敌人。

        就在这一瞬间,许瑜看清了马上的男人的脸。

        “是你……”许瑜怔了怔,瞳孔微缩。

        *  *

        滴答……滴答……

        天牢中,最靠里的一间牢房,突兀着发霉与青苔痕迹的墙角在断断续续地滴下小水珠,水珠也是浑浊的,在幽暗光线下,凭添几分诡谲气息。

        牢房里铺着满地颜色发黑的稻草,空气中漂浮着的都是不知何物散发出的难闻的味道。

        一个修长人影双手被粗砺的绳索吊着,长发披散,遮挡住脸庞,身体上衣衫破烂、染着并不十分暗淡的、像是新添上去不久的血迹。

        人影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一声重响。

        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响在牢里,却是有的方向朝牢房里,有的朝相反的方向。

        朝向牢房里的只有一个。

        被吊着的人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在凌乱的发丝间朝来人望去,而后沙哑着嗓音喊道:“子宁……”

        子宁,是子宁吗?

        被吊着这个人便是万黎了。

        万黎会落到这个地步,不为别的,根源便是两个多月前,许瑜在饮下毒酒之前留下的那句话:书房绿藤之下,大有蹊跷。

        许瑜死后,殷凤时当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抱着许瑜的尸身良久,还吼了当时靠近过来的万黎,那种眼神,让万黎心中陡然一凉。

        万黎自然是痛苦的——怎么会不痛苦?

        殷凤时曾经对他多温柔体贴,当时那一瞬间的反差便有多大,除此以外,许瑜就那样的死去,也让万黎心中不知为什么,浮上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痛感。

        他就在那么错愕地被殷凤时吼完以后,怀着难言的复杂心情凝望许瑜的尸体。

        许瑜……死了?这种嚣张又可怜的小崽子竟不等他教训,就这般的死去了……

        那一瞬间,万黎甚至是后悔的,并且甚至望许瑜活过来的……

        但之后,殷凤时的行径才是真正叫万黎心凉。

        ——殷凤时在将许瑜下葬之后,根据书房绿藤之下这一明确线索,亲自带人挖出了其下土里掩埋着的一具尸身。

        是一名少年的尸身。虽然这尸身已被埋在土中有一段时日而腐烂了,据其衣衫之上的饰物却可轻易辨认出此人便是三个月前、许瑜嫁进府中前夕、殷凤时前往欲国的那段时间据传落水后失踪的城东白秀才的儿子——白兰止,今年十七岁,面容清秀的少年。

        曾经市井有传言说白兰止在灯会上因才华而使太子殷凤时惊艳,后殷凤时几番约见白兰止,对他十分倾心,是与白兰止互许了终身,不日便要娶回太子府的。当时万黎吃醋,柔声向殷凤时问过,殷凤时说外边的都是胡编乱造,让万黎不要放在心上。

        可谁知,那样一个本该有着真才实学的、前程似锦的少年,竟在那短短的光景里就殒命了。

        挖出白兰止的尸身后,人们方知晓原来这少年并非失踪,而是被人毒杀后埋在了太子府里。

        白兰止身上的证据直指万黎,万黎似乎也是最有动机的。但又有谁知道,人其实不是万黎杀的——原本万黎的确是厌恶过这个叫白兰止的,也祈祷过对方消失,但却未真正动过手去害他的命,当日是两名仆从自作主张,欲教训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兰止一顿再向万黎邀功,不料下手失了轻重,把人弄得断了气,万黎知道后,皱眉叫他们处理好,谁知仆从竟胆大包天地将人埋在了府中,还悄悄特地把万黎一件锦衣上的梅花飞环扣藏在了尸体身上。

        那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月,两名仆从主动请命去乡下庄子照顾殷凤时表亲家的小少爷,万黎没多想,不耐烦地准许了,却不知这二人在去乡下庄子的途中便逃之夭夭了。

        如今东窗事发,万黎倒成了替罪羊。

        万黎是替两仆从掩盖了杀人事实没错,却并非真凶,这一下可真是人在府中坐,锅从天上来,哐当一下就砸万黎头顶了,砸得他是头破血流、眼冒金星,而真凶根本连影都找不着了。

        万黎又与殷凤时是太子府中人皆心知肚明的关系,若说万黎是因嫉妒而杀死白兰止,似乎很说得过去。

        万黎本以为殷凤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他,谁知这事出了以后第一个扇他脸的就是殷凤时。殷凤时那一耳光力气何其大,直接把万黎的脸扇得肿了。万含着泪黎辩解,殷凤时却用怀疑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当天,殷凤时命人将万黎关押进了天牢。

        万黎被这么一关,就关到了如今。

        许瑜死了,万黎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也会这么快地落到这种下场。

        此刻,听到牢房打开的声音与随后响起的脚步声,万黎心中激动,抬起头来便喊殷凤时的字。

        牢房里光线虽暗,费劲地看,却也能认出人来,更何况来的人是万黎这么多年来为其付出多少时间精力心血的人,万黎立刻便认出来了对方。

        来的人正是殷凤时。

        “子宁,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杀白兰止。

        “够了。”殷凤时驻足,扬声打断了万黎仍不死心的慌乱辩解。殷凤时的脸庞在幽暗光线下瞧不清具体神色,他的声音却冷得像冰:“心机深沉、毒如蛇蝎,似你这般的人,还有脸在孤面前提什么原谅?”

        牢房里静得可怕,气氛压抑得令人心慌。

        殷凤时话音刚落,万黎的眸子便颤了颤,忽然感到一阵从骨子里渗出的、极深极深的凉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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