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花楼体操（二）
原本这该是一场简单无比的考察，可这下似乎多了些真正的意义。
呵，男人。
季婉枝在心中冷笑一声。
原来先前她对赵祁之的好感都是多余的。
那些他舍命救下她的感激，顿时减少了不少。
姚若春见着季婉枝呆滞的模样，也不由得往她注视的方向看去，随即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哎，你干嘛？”
好在还是季婉枝有些理智，随即悬崖勒马，把气冲冲的姚若春给生拉硬拽带了回来。
“放开我，我今日倒是要向王爷讨个说法，放着家中的娇娇美人不要，偏好这些野路子。”
“你就这么去？也不怕王爷一纸休书把你丢弃。”季婉枝见着劝阻无力，便干脆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姚若春起初还大喊着“他敢”，后来便渐渐没了底气，坐在一旁升起闷气来。
“那你说，怎么办啊，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吗！”
季婉枝也陷入思索，对着那边的人儿开始了一番细细观察。
这才发现一件令自己大跌眼镜的事情，这女人虽多，可大多都是向着另外的一个主儿不断献殷勤的。
十王爷赵文卓的花花肠子是在王爷里面出了名的。
天下无双美人，谁不曾为这个情种王爷动过心呢？
无数美人点上朱砂，胭脂缀唇，风情万种地扭动腰肢，为的就是哪一天被他看中，娶回王府做内人，从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在宫阙里享尽荣华富贵。
因此见着最近几位王爷来得殷勤，她们更是拼了命似的想要展现自己，完完全全投其所好。
“四哥，十四弟，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别拘谨了，若是不满意，我再叫她们换一批姑娘来。”
站在外圈的姑娘们一听这话，全然激动起来:“是呀是呀，快换吧。”
赵祁之藏在桌布下的脚重重踩了一下赵文卓，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头，在他的耳边轻语:“别忘了我们的正事，你现在这样是做什么。”
不料赵文卓毫不在意，继续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赵祺若素来也是喜欢洒脱自由，如今见了这些不为规矩所束缚的女子们，虽不像赵文卓那样有色心，不过倒也是和其中好几个交谈甚欢，饮酒寻欢倒也自得其乐。
赵祁之扶额，看来这两人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来之前和他们说过的话了。
就在这时，底下的看客里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紧接着排山倒海的掌声盖过一切，像是浪潮般绵延不绝。
“胭脂！胭脂！”
姚若春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在说什么燕子？”
“是胭脂。”
季婉枝的记忆被瞬间刺激，又是小说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自己对她肯定有印象。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适时传来：“宿主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呢，完全往着正确的方向走了，那么【花楼体操】任务，正式开始。”
“加油哦宿主，这次的任务可有趣了。”
系统不知何时还学会了打趣的语调：“大突破哦~”
季婉枝还在不明所以之际，台上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位美到几乎妖冶的女子，这美人腰身极为纤细，皮肤晶莹如雪，眼角微微上扬，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妩媚，颇有几丝妲己的风韵。
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的地方，只见这唤作“胭脂”的姑娘出场的方式也不同寻常，是从房梁上系挂的那根红绳缓缓下坠。
与其说是下坠，不如说是一场自如轻巧的表演。
她一手攥紧红绳，一手在空中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身体的重心也开始随之变换，也因此使得她能够在各种方向来去自如，做出各式各样曼妙的舞姿。
这样的一场空中视觉盛宴，叫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呢？
这大概就是小说里常常提到的花魁吧。
季婉枝默默咋舌，还真是不一般的人物。
一旁的姚若春早就咬牙切齿，看着台上的胭脂一曲终了，最后缓缓落在台上，做出完美的收尾动作，再次收获了大众的尖叫。
这狐狸胚子，哪及得上自己万分之一的风姿呢，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老色鬼。
而在季婉枝的眼中，则看出了另一番意义。
刚刚那一番令人难忘的表演，倒是让季婉枝莫名想起了自己这回的任务名称。
已经不能单单将它划作是取悦男人的卖艺手段了，更多的甚至是一种艺术的升华，与艺术体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说这场景和身份都不太合适，但季婉枝却一眼看出这胭脂姑娘不凡的基本功。
如此超乎常人的柔韧性和无与伦比的表现力，实在是极为罕见的天赋，而且还是在高空悬挂这样的特殊场景，即便是在专业评委面前，这样的表演也绝对是有着不一般的成绩了。
妥妥一个绝佳的体操好苗子。
季婉枝想着，这任务的进展，想必和她必然脱不了干系。
得想个办法靠近她。
这时候，一旁的“妈妈”早已恭候已久，只听得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小童拿着木箱子，往台下的观众走去。
这是花红楼里无言的规矩。
很快，下面的男人无一不拿出自己的心意，价值或大或小的钱币很快充满了整个箱子。
台上的“妈妈”显然极为满意，于是顺利进入到了下一个流程。
“看来各位爷是很喜欢咱们家胭脂了，”她开始卖关子，特地把语调拉得很长，“那现在，便是看哪位爷最阔绰的时候了。”
“胭脂小姐的春宵一刻，各位爷瞅瞅，是个什么价位呢？”
台下的男人一下子开始沸腾，一个个举手说出自己的价格，由低到高，一步步迈入无法企及的天价。
尤其是人群中一位穿着精贵的男子，似乎是铁了心要得到胭脂，每次有人开口，他便会出百倍的高价，将来者压得噤声。
季婉枝偷偷打量了一下那人，一脸凶相，面目上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不好接近得很。
赵文卓偏偏不死心，在众多竞拍人中和这位小胡子极限拉扯，两人抬价抬得速度飞快，叫周围人甚至插不上嘴。
“关凯山。”
姚若春忽然没缘由地冒出了这句话。
“你认识？”季婉枝不禁开始好奇。
“谈不上认识，只能说这宫里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姚若春说起来还有些后怕，“朝中重臣，只不过似乎看谁都不对付，我偶尔从王爷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些不好的事端。”
季婉枝不由得感慨：“看来他对这胭脂小姐也是情深义重啊。”
“如若真是情深义重，那他就该想法子把眼前人救出，而不是这般竞拍，全然把她当做一件商品班般交易。”
姚若春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在理的话，叫季婉枝不由得也点头称是。
这的确不是真正的爱情。
在关凯山又一次报出天价后，人群陷入久违的安静。
赵文卓略一思索，终究还是停止了竞拍。
没人看到台上的绝色美人眼中一黯。
看来是要成交了。
可就在这令人屏息凝神之际，一道声音忽然出现。
“我出这个数。”
男人伸出五根手指，看上去傲然不已。
在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之后，季婉枝和姚若春二人皆是一愣。
回过头看着这位爷胜券在握的模样她们更是展现出了少有的团结。
赵祁之似乎很享受周围人投来的注视目光，此刻就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般沾沾自喜。
“好了好了，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四王爷和胭脂小姐去楼上歇息。”
季婉枝在嘈杂的人群里默默靠近一旁早已眉飞色舞的“妈妈”，只听得她与小厮间的对话依稀可辨。
“一会把二楼最好的房间给腾出来，记得事先在房间里撒上那香，方便行事。”
小厮得了令，无比狗腿地退下了。
两人几乎一拍即合，临时捉奸小分队正式成立。
季婉枝和姚若春两人暗自记下地点，心里还在默默庆幸行动竟然如此顺利。
她们随即蹑手蹑脚地走上了阁楼，在楼阁的掩映中飞速前进，很快来到了他们口中的房间。
她们推开门，此时因为来得算早，房间里还没有一个人，二人思来想去，决定躲在房间角落的橱柜后。
如此，只待他们进来便可。
我便抓住王爷问个清楚。姚若春咬牙切齿。
我便抓住胭脂问她有没有兴趣跳体操。季婉枝计划得美滋滋。
可没成想，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股刺鼻的气息，闻起来叫人几乎要当即昏厥，帽子里的一切像是忽然被海浪席卷，半点不能思考不说，更别说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这周遭的环境，似乎是被人动了好些手脚在里面的。
季婉枝暗叫不好，回想起自己和姚若春过于轻松的行事过程，就知道是她们过于草率而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于是忙狂奔过去想要开窗，身后却被人牢牢钳制住，一旁的姚若春更是早已被降服。
随即两人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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