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选择与离开
“没错，我楚川王府的人，还容不得谁来诋毁。”霍问天正色道。
“行啦！什么楚川王府的人，她虽然与阿淙定了婚，但是人还没嫁过去呢！不算是楚川王府的人。”秦帝反驳他的话。
“怎么不算，她都跟我家儿子订婚了，就是我霍问天的儿媳，不就是差一个日子过门吗？那明月公主都还没过门呢！皇兄你就跟严相开始说亲家了，怎么到皇兄你可以，臣弟就不可以了。”霍问天不服。
“你怎么能跟我和严相相比呢！你那儿都……”
“行啦！皇兄。”霍问天袖子一甩，“这件事臣弟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皇兄就不要在这里说了，臣弟的注意不会变，臣弟也不会去改变皇兄你的看法，但是还请皇兄不要改变臣弟的注意，更不要随意的去污蔑她。”
“那是朕污蔑的，朕可是什么都没说。”秦帝两手一摊装起了无辜。
可他这无辜一装，倒是让马皇后尴尬了，不管怎么说怀玉郡主是她的侄女，刚刚那番话又是怀玉郡主说的，等于就是时候污蔑刘岁安的人是怀玉郡主，而如今秦帝这么一说不但没维护她们反而还将她们推了出去。马皇后低下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嘲一笑，她又在期待什么呢！如果是明贵妃的话他一定不会这样，他会很好的保护她，让她受不到一点伤害，只有她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马皇后像是在深吸一口气，又像是在叹气，她站起来，走下高座，走到霍问天和楚川王妃的跟前，微微弯曲膝盖向霍问天和楚川王妃行了一礼。
堂堂当朝皇后竟然朝臣子行礼。
霍问天和楚川王妃面面相觑，忙扶起马皇后，“皇后不必如此，错不在你。”
马皇后说道，“怀玉是本宫的侄女，本宫把她接到宫中来，却没有好好的教导她，才让她说出这番诋毁恶毒的话来，是本宫的失职，是本宫的错，故而本宫向楚川王妃和楚川王爷道歉，本宫也许诺日后务必好好的教导她，哦，对了还有刘女郎也是，本宫也要向你道歉。”
刘岁安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又温柔的皇后，刚才她的一举一动，秦帝没有看在眼里，在场的所有人没有看在眼里，她看在了眼里，那自嘲一笑，那失落又失望的眼神。
现在的她更加的心疼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对马皇后说，“家师让我去种菜，整理菜园子，是想要锻炼臣女的心性，山野间不问世俗，不问前程，每日只求一日三餐温饱足以，臣女日日夜夜想的是明日的西红柿会不会熟，白菜有没有被鸟儿们吃掉，明日能不能吃到新鲜的茄子，思无杂念，更无其他欲念。种菜种的是心，是心安，是心静，这段时间跟在家师身边不是没有研读过《四书五经》、《女戒》这一类的书，家师知道臣女在读这些书后，就问臣女，可还看得懂这上面的内容。臣女回答的是资质愚笨，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家师便看不懂，就看不懂吧！这世间看不懂的书那就等于那不是属于你的道。家师的意思是让臣女去寻找属于臣女自己的道路。”
她掏出白鹿书院藏书楼的令牌接着说，“家师把书院藏书楼的令牌交给了臣女，臣女也在其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人并非禁锢在刻板的道路上，谁也不是生来就该如此的，家师交给臣女的便是这些。”
她一字一句说得真诚真意，眼神坚定不移，像一只自由自在，在蓝天之上肆意翱翔的鸟儿。
看得马皇后心生羡慕，心想若她是这只小鸟该有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她是皇后，注定要被这座宫殿锁在里面。
马皇后对刘岁安微微一笑，说道，“你有一个很好的师父。”说完她转身走向高座，一步一步的踩在阶梯上，艰难而又缓慢地抬起脚，望着高座上的那个人，她缓缓地低下了头，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她都是望着他然后走到到他的身边现在她却低下了头。
秦帝说道，“行啦！皇后也亲自跟你们道歉了，朕相信皇后日后定然会好生管教怀玉郡主的。”
宴会结束之后，刘岁安上了楚川王府的马车准备出宫，这时来了一个侍女喊住了刘岁安。
那侍女说道，“奴婢是皇后宫中的侍女，皇后说刚才在大殿上多有得罪，还望刘女郎能够收下此礼，就当是皇后替怀玉郡主赔罪了。”
刘岁安看了一眼侍女手中捧着的盒子，说道，“刚才皇后已经赔过罪了，不必再送来东西，还望你能够将这东西还给皇后，就说皇后的心意，姳穗记在了心里。”
侍女说道，“皇后知道女郎会所有推辞，特意吩咐了奴婢务必一定要女郎收下此物。刘女郎您还是收下吧！别让奴婢难做。”
听闻刘岁安只能收下，上了马车之后，手里一直捧着这个盒子不打开。
楚川王妃就看她一直盯着那个盒子看，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只在盒盖上来来回回抚摸了不知道多少遍，“皇后给你的东西，为何不打开看看。”
刘岁安抬起眼眸看向楚川王妃，问她，“王妃，马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皇后啊！马皇后这个人端庄大方，温柔，为人处世亲和，宽宥，她跟明贵妃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性格，明贵妃的性子像照样，像一匹很难驯服的野马，而马皇后这个人确似一轮明月，安静皎洁。反正马皇后这个人不错，明贵妃专宠这么多年，她从无任何怨言，也没有心生任何嫉妒，反而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漏。我倒是很喜欢她。”
世子妃也点头，“而且马皇后在后宫的风评也不错，宫中上下无一人不说马皇后的好。只是陛下的眼中只有明贵妃，马皇后嫁给陛下至今除了初一十五陛下必须要去未央宫以外，其他时候都在明贵妃的关雎宫内，这么多年，马皇后给陛下产下的也不过只有三皇子赢啼一人，而明贵妃给陛下生了大皇子赢熬和明月公主，明月公主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按道理来讲，马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是陛下的嫡长子理应入主东宫，可是到现在过陛下都不肯册立太子，宫中传言说陛下想要册封大皇子为太子，只是碍于马皇后和三皇子的嫡长子身份故而一直没有册立东宫太子。”
“阿仙。”楚川王妃一脸严肃叫了世子妃一声，“阿仙此乃朝堂之事，陛下要册立谁为太子，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妄意陛下圣意。”
“儿媳知错了，君姑，是儿媳多嘴了。”
“忘记你刚刚说的话，不要对外说，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听见，万一被别人听见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就算我楚川王府恩宠正胜，陛下也会治我们一个妄意皇家之事的罪过。”说完转而对刘岁安说，“娐娐，刚才阿仙的话你也没听见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王妃，我不会到处去说，我也没听见。”刘岁安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用汉白玉雕刻的非常精致的画眉鸟。她拿起看着，嘴上念念有词，“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1]”
原来她是想要她代替她成为你一只画眉鸟，展翅在天地之间。
回到白鹿书院，太后寿宴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刘岁晚看见她第一个跳出来嘲讽她，“怎么样，在太后的寿宴上出丑了吧！丢人了吧！我可告诉你了，出去别说你是宁荣候府的人，宁荣候府可丢不起这个人，当然啦！楚川王府也丢不起人，你要是有点良心呢！就去跟王爷王妃提解除婚约，免得因为你一个人连累整个王府。”
刘岁安懒得搭理她，连看都不看她一样，等她话一说完，抬腿就走了。
原本刘岁晚就因为她去不了太后寿宴，而刘岁安能去心里不痛快，因为这件事在家中不知道砸了多少东西，家中那点瓷器都快给她砸完了，听到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她可不得要好好的数落刘岁安一通。
可是没想到刘岁安根本不搭理她，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气的她直咬牙，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她的脸刮花。“刘岁安，你在这里得意什么，要是陛下太后还有王爷知道你爹是个杀人凶手你以为你还能在王府里待得下去吗？你还当真以为陛下会同意你嫁给阿淙，你别白日做梦了，只要陛下不同意，你休想嫁给阿淙。”
“呦！原来你是这个目的啊！”楚奚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双手抱于胸前的，“不过，你怎么知道陛下不同意呢！”
“陛下不同意这门婚事，人尽皆知，还需要我去打听吗？”
“没错，陛下确实不同意这门婚事，不过你有一件事是不知道的，陛下非常的疼爱楚川王爷，对楚川王爷的恩宠从未断过，只要楚川王爷同意霍承澄那小子娶娐娐阿姊，就算陛下不同意也无可奈何，如若不然的话早在娐娐阿姊与霍承澄订婚的时候，陛下早就下旨退婚了，还等到现在吗？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昨晚的宴会上，怀玉郡主因为说了几句娐娐阿姊被霍承澄那小子拿弹弓打了怀玉郡主，扬言若是有人敢再诋毁娐娐阿姊一句话，他就要打碎那人的门牙。照这个样子看，娐娐阿姊在霍承澄的心中地位非凡，你和那什么怀玉郡主是没可能了，我劝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不过你非要执念的话，那我告诉你，霍承澄那小子的心你是得不到的，但是他那吃完能打碎门牙的枣核，我觉得你肯定能够得到。”
刘岁晚呵呵一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弃阿淙哥，怎么我放弃阿淙哥，你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阿淙哥的，死也不会。”
楚奚扶额长叹，“拜托不是人人都喜欢霍承澄的，也不是人人都盯着他，这大千世间有不少好儿郎在，我为什么一定要看上霍承澄那个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男人，我长沙王的女儿，安宁郡主绝不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卑躬屈膝，我有我自己的骄傲，再者说了，娐娐阿姊很好啊！我就很喜欢她，我还嫌弃霍承澄娶了她呢！”说完她还‘哼’了一声，这一声那是对霍承澄和刘岁安二人建婚约的不服气，若是可以她还想将娐娐阿姊绑回长沙，在长沙给她挑一个好儿郎嫁了，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经常的跟娐娐阿姊在一处了，还能吃到娐娐阿姊做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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