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就这样吧

也罢，剪不断，理还乱，就这样结束了也好。这一刀迟早是要砍下的，越犹豫越不舍，就会越疼痛。

        挂了陆扬的电话，感觉胸口憋的难受，为了不让自己的心专注地痛，她给林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自己出来这两天有多好，天气多给力，风景多奇异，自己运气有多好，看到了多么美的光影，遇见了什么人，刚开始顾长青刻意的兴高采烈地叽叽喳喳地说着，没一会儿忽然声音弱了下去，接着就哽噎了：

        “……林娜，我们分手了……就在刚才……从此……我就再也没有他了……”顾长青哽噎着说不下去，林娜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

        “是你提出来的？”

        “嗯……”其实顾长青知道，“分手”两个字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但实际上她只是用这两个字在维护她最后的尊严。

        “他怎么说？”

        “……他说这样也好，免得耽误了我，他说他给不了我未来，我们不会有未来……他说他不是不爱，是深藏……”

        “放屁！三年的感情说没未来就没未来了？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未来，为什么早不深藏？！……行了，长青，这是早就该有的结局，只是你自己自欺欺人地维持着。这样的男人压根儿你就驾驭不了。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你绝对不是这种老奸巨猾的男人的对手，你非不听，说你爱他的成熟稳健，睿智潇洒，有才有貌什么才子的外形浪子的情怀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受虐狂找残呢，这样的三高男人是女人的天敌，属于高危物种，沾上了不死也残！”

        “扑哧”顾长青破涕而笑：“人家这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不宽慰我，还这么欺负我！你不怕我明儿跳了贡嘎山啊！”

        “贡嘎山！哈，小样吧你，你有种能爬上去，你就跳，我骄傲还来不及呢！”‘

        “讨厌……”

        林娜随即认真地说：“长青，你应该明白的，这是最好的结局，好聚好散，你们有过这三年，这样爱过一场就够了，爱情最终的结局不是淹没在婚姻的柴米油盐中，就是这样永远封存在岁月里，长青，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怎么轮到你了你就看不清了呢？陆扬说的对，有些爱，不会消退，只会深藏。你没有失去爱，你只是把你的爱封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换一种方式去生活。”

        “可是，林娜，我就想和他牵着手一起走在我们想要去的地方，然后在我们喜欢的地方开一家小客栈，劈柴喂马，白天他带队出行，我守店，晚上等他回来窝在他的怀里……”

        “行了，行了，我的大小姐，我的满脑子风花雪月不切实际的三十岁的大小姐！！你别背了几首酸诗，就觉得那是生活了啊！你看诗人有几个是正常的？有几个在真正过诗意的生活？那些从古到今哪个诗人不是因为政治上失意而被‘意在山水间’的？你让陆扬放下他的事业抱负和你劈柴喂马？他这样的男人，不会为一个女人放弃一切的，更何况他还有家有老婆有孩子！”

        “林娜，别说的你很好像很了解陆扬似的，陆扬，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或者说，不完全是，他是爱我的，只是爱而不能，他的责任心不允许……”顾长青说这话说的很没底气，自己都不能相信。

        果然林娜在那边冷笑几声说：“爱而不能！好吧，我也相信他是爱你的，但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选择家庭事业和红尘旧事，你是他精神世界的，是他在路上的一段风景，看一看，想一想就‘深藏’在记忆里了……唉，不和你说了，我要给浩浩做训练了啊！你看，我知道你此刻孤独难过痛不欲生，最需要我在这儿和你没完没了谈诗说男人，但亲爱的，我得给我得脑瘫的儿子做恢复训练！我尽管很爱你很想陪着你，但我必须得挂掉电话，说到底，亲爱的，我爱你没爱我儿子那么多…...嘻嘻，你的明白？”

        “你这样说是存心想让我去跳贡嘎山啊……”

        挂了电话，顾长青的心里舒服多了，她起床重新洗了脸，看了一下明天的天气预报，说新都桥明天是多云，多云就是有可能晴也可能阴，云少点就是晴，云多一点就是阴喽，唉，又是个说不清的问题。从新都桥到子梅垭口还有八十多公里，况且在西部藏区，天气预报又怎能当真？

        几乎一夜不曾睡着，陆扬来来回回的纠结在顾长青的梦醒之间，也是因为有些高反，虽然新都桥的海拔对于顾长青来说并不高，但因为初宿高原，加上自己心里不停争斗的两个小人，早晨起来，顾长青感到头重身乏。

        梳洗完毕正在打包整理，手机叮咚来信，是咖啡豆，昨天从折多山相遇到一顿晚饭的相谈甚欢，咖啡豆对顾长青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有些崇拜，顾长青也喜欢这个开朗阳光爱笑的女孩。

        咖啡豆发一条语音：“起床啦！起床啦！长青姐姐起床啦！”

        “长青姐姐，你的行李很多吧？我和齐大鹏过来帮你”顾长青刚准备回说不用了，自己能拿的了。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咖啡豆和大鹏笑嘻嘻地站到了门外。

        顾长青说：“嗨，早啊，咖啡豆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吧？晚上睡的还好吗？”

        咖啡豆说：“没事了，昨晚一挨枕头就扯呼了，昨儿在折多山是大意了，一个不小心就把第一次高反，我的处女高反就献给了4229的折多山，我都不好意思见后面的子梅垭口、剪子弯、海子山、珠峰大本营了！哎，长青姐姐，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今天看起来眼睛有些肿泡泡啊！长青姐姐，你太了不起了，你简直是我的偶像，不，你就是我的偶像，什么历史人物明星科幻，那些都离我太远，不像姐姐你，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顾长青很庆幸咖啡豆没有再追问她的眼睛为什么肿泡泡：“谁给你起的‘咖啡豆’啊，应该叫‘蜜糖豆’，听听这小嘴甜的！说话就像爆豆子，噼里啪啦不知你说的人怎样，听得旁人都要高反了！”

        咖啡豆被顾长青逗得哈哈大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大鹏说：“某人呗，某人说蜜糖豆吃多了会腻，咖啡豆吃多了只会上瘾……”

        大鹏微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咖啡豆的鼻子说：“别光顾着说话，咱们快点帮长青姐搬行李装车吧，早点出发看贡嘎！哎，你别动那个箱子，我来，你拿洗漱包吧！”

        咖啡豆帮着顾长青检查房间里有没有落下什么行李边欢快地说：“真的，长青姐姐，你看你这么漂亮，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就可以勇敢地辞掉工作一个人驾着超酷的牧马人去西藏！真是太帅了！这就是我的理想啊！”

        顾长青最后看了一样房间拉上了房门对咖啡豆说：“你也可以的，其实，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是可以决定的！”然后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的第一次高反也给了折多山！”

        “啊？真的？”

        顾长青点点头说：“真的！”

        “那咱俩算是‘同难友’了？”

        “必须是咯！”两人边唧唧呱呱地说着下了楼，在大鹏的协助下顾长青装好了行李，然后一起去餐厅。那辆车上咖啡豆的小伙伴们也已经到了餐厅，早餐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一盘馒头，一碗榨菜丝，一大盆白粥，每人一个水煮蛋……顾长青咬了一口有些黏牙的馒头，已经尝不出当年的味道，不是馒头变了，而是吃馒头的心情变了……

        吃过饭，准备出发，大家说好了，今天时间宽裕，一路走一路玩，有好景色就停车。咖啡豆他们六个人租了一辆金杯商务车，加上司机和塞得满满的行李，有些挤，顾长青说：“要么你们过来两个人吧，陪我说说话。”

        玉龙西村扎西家门口

        咖啡豆高兴地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我早就这样想了，我和齐大鹏过去吧，长青姐姐，你的Jeep看起来好帅啊！”马儿的后座上也几乎堆满各种杂物，顾长青和大鹏又使劲挪腾了一番，腾出了一个座，咖啡豆早就爬上了副驾驶，指着齐大鹏说：“去，你坐后面啊！”顾长青看着大鹏顺从地上了后座。那一车上的小伙伴对咖啡豆和齐大鹏的“见色忘义”表示非常羡慕嫉妒恨，嚷嚷着说大家得轮流享受，一人俩小时！

        新都桥的田园牧歌

        两辆车前后脚出发，车驶出新都桥镇，天地间灰蒙蒙的，高原草地上蒙着一层薄霜，远处的藏式碉楼有炊烟袅袅升起，太阳还躲在山后，把那边的天映的有些发白，没一会儿，天空清朗起来，地面上有薄雾升起，炊烟和薄雾相会，连城一片，笼罩在田间树梢和山腰……

        咖啡豆兴奋地不停地惊叹一会儿说：“快看这边！”

        一会儿又说：“齐大鹏，快拍你那边！”

        前面的车也是，一会儿停下拍藏寨，一会儿停下拍牦牛，看见小河拍小河，看见树林拍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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