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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最近一周都在重感冒中度过,加上工作上的事很多且很不愉快,更新慢了,各位看官见谅,感谢8位看官的收藏,我会加油的!

        陆逢秋是在药材的苦香味中醒来的,一睁眼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软榻上,秦甯生正坐在旁边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这里是哪儿?”陆逢秋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同时觉得腰上有些酸酸的。

        “这里是梧州城里的医馆,你在我家的银号里晕倒了,安茴说你最近一直不舒服,我就带你来医馆看看,顺便抓点药让他煎给你喝。”说完,秦甯生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药来,拿调羹搅了搅,又上嘴吹了吹,陆逢秋被他用嘴吹的动作激得有些反胃,连忙说:“你别吹了,唾沫星子都要吹进去了,赶紧端过来,我自己喝。”

        秦甯生哦了一声,把药碗递了过去,陆逢秋接过药碗便开始后悔,这碗里传来一阵阵苦涩的味道,想必药汁必定比闻起来还要苦,“我不喝,闻起来比鹤顶红还苦。”

        “你喝过鹤顶红?”秦甯生一挑眉,并没有接过陆逢秋递过来的药碗。

        “如果没大毛病我先回去了,街还没怎么逛就晕了,安茴那小子呢?”陆逢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安茴的踪影。

        “他在前堂付钱抓药,包了带回去。”

        “我什么病?吃个药还要连吃带拿的,你不要吓我。”陆逢秋一想到那么苦的药还要带回去吃,反胃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你没病。”秦甯生一脸阴沉地看着陆逢秋,搞得陆逢秋心里毛毛的,生怕秦甯生下一句就是“大郎,该喝药了。”

        “大夫说你有喜了,大概有一两个月了,你身怀有孕,所以气血不足,这些药都是安胎药。”秦甯生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生怕陆逢秋听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陆逢秋只觉得有个响雷在他的头顶炸了开来,曾经极力否认的身份,被这胎完完全全的坐实了,想赖都赖不掉。

        “你真是我的好同窗啊,还吃什么安胎药,问这大夫有没有鹤顶红,我喝了死了算了。”陆逢秋越想越觉得生气,自己跟君家的大仇未报,却被君家二儿子扮猪吃老虎给办了,办了就办了吧,还把自己肚子给搞大了,这真是晴天霹雳。

        “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秦甯生的心情也因为陆逢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变得不大好,,试问哪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之人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心情会好呢?

        “我活不了了,真是孩子他妈丢了——丢大人了,你让我生孩子我从哪里生啊,我身上一样东西不多,一样东西不少的!?”陆逢秋气得没法,只能拿身下的软榻撒气,捶得咚咚直响。

        “哎呦,我那黄梨木水曲面的醉仙榻哟,您可别给我捶坏了哇!”一个头发花白,头戴粗布高冠的人冲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开医馆的大夫。

        “你是不是庸医?会不会诊脉?要是诊错了我把你这破床给它拆了!”陆逢秋看见正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行医多年,诊脉是最基本的本事,能弄错?您估计就是男子中的倌儿身,我没说错吧?”

        陆逢秋不再理他,从榻上翻身下来,对秦甯生吼了一嗓子:“回家!”然后就匆匆出了门。

        “我呢,有个师兄,住在这梧州城外的白云山,他早年在全国游历行医,接触过不少倌儿身的男子,也对倌儿身颇为了解,我这里给开的都是寻常夫人安胎滋补的药,也不知道对不对症,你要是不放心,就带上这位公子去白云山寻我那位隐居的师兄,要更稳妥一些。”

        “小生谢过大夫!”秦甯生向大夫打了一拱,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些散碎银两递给大夫,然后才告别出了门。

        秦甯生上了马车,正瞅见陆逢秋正气鼓鼓地抱臂坐着,一旁的安茴正在开导他。不知为何,他现在看到陆逢秋这样,只觉得他实在忸怩做作,便张口说了他几句:“你在气什么?难道是君鹤云强迫你的?我看是你自己乐意委身于他,搞得现在珠胎暗结收不了场,还在这边摆出一副贞洁烈男失足的样子来给谁看?谁乐意看?”

        “不乐意看你滚啊!你家在城里银号商行,干嘛赖在我家不走?”陆逢秋拿起手边的一个软枕,就砸了过去。

        秦甯生稳稳当当地接住:“你家?那你坐我家马车干嘛?那你使唤我家下人干嘛?”

        “好,安茴,我们下车,走回去!”陆逢秋见秦甯生坐在马车出口位置,不想绕过他下车了,估摸着马车不高,就预备掀开帘子直接从侧边窗户跳车了。

        “你这是干什么?”秦甯生一把拽住陆逢秋,“不要命了?”

        让秦甯生没想到的是,陆逢秋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安茴看马车里的场面实在太混乱,自己待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便默默地从秦甯生旁边走过,掀开帘子跟外头赶车的车夫并排坐在了一起。

        秦甯生没有松手,陆逢秋也没有再做出跳车的举动,他们两人一个在哭,一个在看,马车里的气氛像是要凝固住了。

        过了半晌,秦甯生才闷声说了一句:“你哭什么?”

        陆逢秋止住哭腔说:“我害怕,小时候听嬷嬷们说,我倌儿身的爹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

        秦甯生看了陆逢秋一眼:泪水顺着他的眼梢缓缓滴下,他忍不住身子向前挪了挪,伸手替他抹去眼角的残泪。

        “我话说重了,抱歉!”

        见陆逢秋不理他,秦甯生又说道:“那个大夫说白云山有他的一位师兄,他师兄熟知倌儿身男子的事,改明儿我带你去,如果这孩子你实在不想要,我们就问问那位老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孩子送走,你看可好?”

        陆逢秋闻言点了点头,闹了半天,哭了半天,他也累了,索性靠着马车打起盹来。

        君鹤云这几天一直想找机会溜去梧州,奈何一身的伤,连下床都费劲,就更别说骑马远行了,他实在挂念陆逢秋,听左氏的丫鬟说,陆逢秋走的时候只带了安茴一个小厮,梧州那个别苑又是个空宅,根本没人打点,不知道陆逢秋能不能住的下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自己,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去找他,恨自己没有去救他。就算陆逢秋并没有把自己当□□人,他也把自己当作了兄长,出了事兄长连看望都做不到,心里肯定有失望和埋怨吧。

        最近他也发现来伺候自己的人不是自己房里的那几个小厮了,而是几个面生的丫鬟,于是他就把八角叫来,问他最近为什么躲懒不出来。

        “少爷还不知道么?那几位丫鬟是老夫人指过来的,说是日久生情,如果伺候出感情就给少爷收进房里当姨娘。”八角也觉得委屈,明明是老夫人不让他们这些小厮插手,结果倒被二少爷误会了。

        “原来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君鹤云只觉得无奈,他一直觉得自己娘不坏,但是他娘经常做出一些让所有人难堪的事来。

        “你们几个丫头回去禀告我娘,以后不用来我房里伺候了,你们力气小,伺候我翻身都困难,走的时候把我原来房里的小厮都叫回来。”其实那些丫鬟也不知道君老夫人打得什么主意,只知道来这里伺候重伤的二少爷,不仅做起事来不方便,而且事情也比自己之前做的要繁重很多,听了君鹤云的话自然像如获大赦一般散去了。

        “要是秋弟在就好了。”君鹤云用手托着腮,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陆逢秋的一颦一笑,尤其是他耍起脾气来吊起的眉梢和眼角,十足十的刁蛮任性,却又透出少年的天真和痴傻,让人想要把他背上的刺抚平,放进怀里呵护。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默默起誓:只要伤稍微好点就去梧州寻陆逢秋去,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白云山是梧州第一高山,山自山腰处就云雾缭绕,行走其中如入云海幻境,故此得名,相传这白云山上生长着许多珍稀草药,所以山下住的大多都是药农,他们盖的草庐连成一片,倒形成了一处规模不算小的聚落。

        所以当陆逢秋和秦甯生在白云山山脚处下了马车的时候,看着面前的村落,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里居然住着这么多人?”

        “那个大夫有没有跟你说他师兄住哪里?”陆逢秋问,这几天喝了那城中大夫的几副药,他感觉身体松快了很多,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就是走起路来也健步如飞了,他也曾怀疑地摸过自己平坦的肚子,很难相信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人儿。

        秦甯生摇了摇头:“他只说来这白云山找他师兄,并没有说他师兄住哪里,我还以为这山里就他师兄一人住呢,所以也没问。”

        “那他有没有说他师兄姓甚名谁?”

        “也没有。”

        这两人看了看这人来人往的大小草庐,一时无语。

        “既然咱们长了嘴,就挨个问问吧。”还是陆逢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这山路滑,要不要我扶着你?”秦甯生作势就要去搀扶陆逢秋。

        陆逢秋一把甩开秦甯生伸出的胳膊:“哪有这么娇贵了,感激找那人要紧,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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