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绵绵细雨仍不断,雨水如春蚕吐丝连绵不绝,这天似乎有太多的伤心事,而哭过不停。
栖香亭中石桌上煮起了茶水。王崇清坐于石凳上,眉心仍是锁着的,眉间几条竖纹深陷于额上如平地上的沟渠一般。石桌上的茶杯茶水似没有动过,早已凉透。王总管立于一旁却未为其换过。
王崇清眯了一下眼,目光锁向亭外,眉心不舒,面带愁肠。
王崇清蓦然站了起来两眼顿睁,望向身旁的王管家说道:“王总管,去看看一哥他们归来没有。这天眼看要黑了,如若没有,派人去传他们回来。”
“是。我即刻去办。”王总管躬身行礼退出。
王总管离去后,王崇清坐了下来,面带疑色,心里念着:“最近事情多,竟没太过在意一哥的友人江小白。”
王一哥见该坐下的都坐了下来,眸眼便投向欧阳城主,开口道:“欧阳城主,我今天过来,本是想找陈校卫了解一下情况,也没料到锦阳城监察司会是这番情景。在没有接到上奉新的指示时,这里就暂由你接手,等待上奉派人来接手即可。锦阳城监察司遇袭一事,我会修书一封呈报给司坐大人。我另有使命在身,没有司坐大人的指令,我不便参于。”
王一哥些许停顿:“今日,我也没看出什么端睨来,也不便作定论。在没有得到新的指令前,这里的一切就有劳欧阳诚主了。”
欧阳城主急声应道:“在锦阳城内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后续的事,也是我份内之事,自当领命。”
王一哥站了起来,眸光掠过众人,又抬眸望向厅外,似有所思:“这天也快黑了。”说完就径直往大厅外行去。
“恭送大人。”
监察司府大厅的声响穿过了厅门仍向厅院跑去,混合着雨声,响彻监察司府。
归途之中,马车内。
王一哥见江小白低着头,她敛眸微微一笑,言道:“江兄对今日之行有什么想法?”
王阳洋和王阳宇见王一哥询问江小白的想法,争先恐后地把目光聚集在江小白的身上。
王阳洋思忖着,这江兄也只不过刚结识,妹妹怎么询问他的看法呢?看其装扮也不见得他能懂什么。
王阳洋的心里摆了摆头。
王阳宇心里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从一哥对这江小白的态度看,江小白肯定有其过人之处,岂不定还真有所发现。因是我当着众人的面问他,他自认为不便言道,而不予作答吧!
王阳宇收回了视线,却竖起了耳朵来。
江小白正在想着监察司府一行,他也认为魔门很厉害。来者应在十一人左右,有男有女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去,而且使用了失传已久的迷魂散,让人死入睡梦之中。杀人并不算什么,关键是潜入进去有点难。据“王兄”的说法,监察府衙每晚有两队人马来回巡察。每队四十人,他们却同样中了迷魂散。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有内贼吗?不会有内贼,这人员一个也没少,那么内贼的说法不成立,没有人把自己也一起害了。正想着呢。王一哥却向自己探问了起来。
江小白略顿而抬头,掀眸瞧向王一哥那漆黑如珀石一样的眸子,须臾片刻,言道:“王兄,你太抬举我了。这么多内行的人都看不住一点蛛丝马迹来,我这外行人还不是两眼一抹黑吗?我怎么会有看法呢?”
王阳洋嘴角轻勾了起来,心里想道:这就对了么。
王阳宇不信的眼神一闪而过,心里想着,这江小白还真深沉呀!也不知一哥怎么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
王一哥漆黑如珀石的眸子仍微眯着,她眼不眨,盯着江小白如点了墨似的眸子足足看了十秒时刻。可她只看见那眸子深如潭水,表面明亮如镜,却幽深不见其底。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眸光带彩,嗤然道:“那可不一定,即使王兄没有内行人懂得多,说不定王兄反而看到的东西才最有用。”
江小白眼睛也没有晃动,毫不避讳的盯着王一哥的眼睛看。心里想,这幽黑的眸子闪着光,还真像一双女子的眸子。这老天爷是不是当时睡迷糊了,竟把这么美的眸子放在了一个男子的脸上。可惜呀!可惜!
江小白轻掀起嘴角,静默片刻,缓声言道:“王兄还真别开玩笑了。我不是说了吗?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什么也没发现。”
江小白认为发现一些线索对抓刺客也没有用,也没有必要说给王家三兄弟听。再说了,师傅也曾多次和他说过魔门的一些事情,让他碰见了,别随便掺合进去,出门在外,保持低调,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江湖恩怨,孰是孰非谁又论得清了。
城门一开,自己是要离开的。当时答应王府家主,只不过是不好推脱。看那王府家主的意思,他好像也不想和魔门为敌,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是了。
我又何必拂了王府家主的意呢,师傅说得对,行走江湖还是低调点好,这样才活得久吗!
“驴……”马夫声音拖得很长喝停了前行的马,马车停了下来。
王一哥见已到王府了,朝江小白灿烂的笑了一下,也没有再着寻追问。王阳洋和王阳宇先后下得车去。马车内。王一哥眸光未移,伸出肤白胜雪的柔荑缓慢轻移纤指靠拢指向马车门,面有笑容,重声言道:“江兄,先请来过。”
江小白也不推诿,先下得车去。王一哥跟着也下得车来。
这一幕被先下得马车的王家俩兄弟看到,心里又是一番感慨万千!
王家马夫也朝江小白多瞅了几眼,眸子里的色彩贼亮,才依依不舍驾马车离去。
……
现在也不是喝酒谈天的时候,江小白只是扒了五碗大米饭,本还想吃。想到自己一点贡献都没有,还真像个吃白食的,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就放下了碗筷。
王一哥把江小白安排在东厢房,与自己隔壁。安顿好了江小白的住宿,本想约江小白去栖香亭坐坐,聊聊人生。俩人刚坐下没聊几句,却被王阳洋道是有事叫了开去。独留江小白一人独坐栖香亭。
这夜还早,刚吃过饭确实是不能睡得太早,江小白于是吹风听雨起来,这阵子脚步匆匆,难得的清静。
江小白独饮清茶,看着庭宇楼阁烛光通明。心里不由得感叹道:“有银两真好呀!可惜了,可惜!捞银两的地竟然如这雨水洗刷的地面一样干净,无迹可寻。
寻得一时清,啜茶思细语。
入得江湖路,待得几时欢!
王府庭院望月亭内,王阳宇和王雪芹无月可赏,俩人却在悠哉的喝起茶水来,有说有笑的,好不欢快!
江湖几多忧?少年不知江湖愁!
说说笑笑的俩人却见王阳洋和王雪莹朝这边走了过来,便打住了说笑。
王阳洋嘴里一直催动着。虽听不清王阳洋说什么?王阳宇和王雪芹却知王阳洋正在数落着妹妹不应把江小白安顿于闺房隔间。
此时的王雪莹脸上的表情显出对于兄长的苦口婆心是万般无奈的坦然。幸是人有两耳,王阳洋碎碎念叨,却经直线窜了出来。王雪莹哪里装进了耳朵里,只怕王阳洋这些话语早就随风消散于雨声里了,飘得老远,却不知归途。
王阳洋俩兄妹进得望月亭内。
王雪莹见王阳宇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即刻俊脸沉了下来,眉心蹙着,面色不豫。王阳宇见其如此,心里思忖道:“看来一哥是被洋哥一路上细细言着不爽了,我还是紧闭其口免得一哥嫌我碎叨。”
王雪芹却不察言色,还真是对着王雪莹碎碎言道:“一哥,你怎么把江小白安顿在你隔壁房间里呢?快说,你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雪莹撇了一眼王雪芹,不语理踩,气嘟着丰满的红唇,走近石凳一屁股落下石凳坐了下来,双肘托腮搁在石桌上面,闷声不语。
王阳洋也沉着脸坐于其对面。王家四兄妹围石桌而坐。
王雪芹的眸光随着王雪莹俊美的脸蛋下移而敛下,眨巴了一下,俏声道:“好一哥,我不问是了,干嘛苦着一张脸呀?这么俏美的脸可别苦瓜着,容易衰老的哦。来,先喝一杯清茶,润润嗓子,散散火。”王雪芹提壶满了一杯茶,端在王雪莹的近前。
笑眯眯的等着。
王雪莹坐直了身子,随手接过王雪芹手里的茶水,她还真喝上了。
“我相信一哥你的眼光,可我们和他才认识多久啊?况且此人来历不明,此时出现在锦阳城。我不是怀疑他就是贼人。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吧?”王阳洋一口气说了很多仍不停,“一哥,我们不是失了礼数,可你怎么能把他安排在东厢房呢?这甚是不妥。”
王阳宇轻轻的放下茶杯,他笑语软声道:“我晓洋哥爱护一哥,我能身同感知。这江兄不似奸诈之徒,洋哥也不必太过担心。”
王阳洋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王阳宇朝他暗使眼色。他知阳宇是稳重之人,也极爱一哥,知他肯定是话里有话,便把动了一下的唇瓣给强按停了下来,微张着嘴等其下文。
王阳宇为自己满了一杯清茶,抬眸看向一哥温声笑语道:“从小我们就知一哥是个有眼力有主见的人,你做任何事情,兄长及长辈们也甚是放心。只是从小到大也没见你如此待一个友人,我们只是好奇江小白是何方高人竟令一哥如此热心相待。一哥真心待兄长和妹妹们,我们都能感知到,只是这件事你是否也该讲讲让我们知晓呢?我们决不发表任何意见也决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如你不讲,我们难免心会有所不安,这个你应该知晓吧?”
王阳宇轻声好说一番,然后端起茶杯送至唇边,眼光却仍锁在王雪莹的脸上,等待着一哥的答复。
王雪莹不再是一副一脸苦色,低眸思忖着,我知道兄长们是爱护我,可我答应了他,我又该如何告知你们呢?若坦白告之,我岂不是成了失信之人。若不道来,兄长又如何安心?哎!这待如何是好?
王阳洋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王雪莹的脸,仍放在那儿而没有收回来,眼神中透着祈盼。眼神告知众人,他很想王雪莹能讲出来。
王雪芹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眸,骨碌碌地来回打转着。眼神里也满是好奇,心里想着,还真是有戏呀?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亭外雨丝渐细,随风斜飘着,淹没于夜的黑色之中。
亭很安静,楼亭阁宇仍烛火通明,夜还没有睡。
望月亭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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