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江小白和王家三兄妹坐在马车里，王家三兄妹也不把江小白当外人看，分析着当前形势。江小白却不想掺合进去，掀起车帘一角看向马车外。
细雨绵绵，街道上烟雨朦胧，各家商铺似乎很是冷清，店客寥寥无几，只听得马蹄声以及车轮压在石道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于这冷静的街上，声音极是清脆。
王家三兄妹也不理踩江小白，三人仍是互相交流着。
马车快到监察司府，江小白挑帘斜前看过去，府门前四个侍卫立于马前。许是侍卫见有马车过来，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手放在刀柄上，还有一个跑了进去。
马车还没近得府前，便有侍卫喊话了。只听见侍卫说道：“来者何人，请停下。待行通报，才可近得门前来。”
江小白笑了，这真幽默，我们要是坏人，还会听你们的，早就提刀上来了。什么监察司吗？竟然被吓得不准人靠近大门。我看，这监察司也不过如此吗！
王家三兄妹也感奇怪，王一哥掀帘看去，这守大门的怎么都是新面孔？不像监察司的人，倒好似是官府的人。
他们四人自然是不会理会了，马车仍然往前行来。剩下的三个待卫纷纷拔出了刀来，大喊：“停下，停下……立刻停下马车。”江小白能听出他们的声音带着哭腔，腿还在打着颤呢！江小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马车近得门前，王家马夫勒马停下马车，喊道：“玉京城监察司司捕王大人到来，还不速速进去通报。
这时府院响起喝骂声，“没用的东西，慌什么慌？跟本城主一起出去看看。”
府院内传来脚急踏雨水之步声，步声已近，人未到。
江小白和王家三兄妹倒是先下得马车来。
“都瞎了眼吗？这是王家公子和王大人，也不看清楚了，尽出来丢人现眼。”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在江小白的耳边响起。
几名侍卫心里嘀咕着，我们为了围护比赛期间城池秩序从外地调遣过来没几天，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王家兄弟是圆的是扁的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看清楚呀？就是江家李家兄弟，也不认识呀！这不是你下令任何人不得近监察司府院大门前十丈之内吗？否则格杀勿论。那窦娥冤不冤？冤吧！我这不是明里受冤吗？官大一级压死人啦！何况这他妈的隔了好几重山呢！找那个妈子哭去，看来也只能在肚子里吐几滴吐沫，绕肠一圈，再回到原点，还得给我乖乖的呆在那儿。
这几名侍卫也只能在肚子里吐一吐口水，还得强行挺直了脊梁，面挤倾敬之色，眼显敬仰之光望着这所谓的王家公子和王大人。
江小白寻声望去，刚出里屋站在两廊柱之间的是一个年纪五十左右，浓眉大眼，身高马大之人。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两个铜铃嵌入在横肉飞横的脸上一样。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他身后站着几许官员和十几名带刀护卫。
此人躬身弯腰行礼，所有官员侍卫也都跟着弯腰低头。当然他是对王一哥行礼的，江小白只是避而不及而已，江小白也只能愧而受之。
“大人，王公子请进内堂。”
话进得耳中，却过滤掉了江小白。江小白却面不改色厚着脸皮往前蹭。
王家三兄弟只见欧阳城主和官兵，不见监察司众人，知道出大事了。王一哥眉头一皱，重声说道：“欧阳城主不必多礼。先进去吧！”完话往府院内步大而行。
欧阳城主身后随行，惶急道：“王大人，本应通报于大人知晓，知大人昨晚上追贼子一夜未归，下官就私自作主，把监察司府遭魔门杀手入侵之事已飞鸽传书给上奉了。还望王大人莫怪。”
王一哥头也没回，脚步未停，言道：“欧阳城主做得很好，何怪之有。当为城主记一大功。”
“谢大人。”欧阳诚主就等着王一哥这句话，见王一哥已站于厅中，急步上前，躬身言道：“大人请上坐。”
江小白不得不配服殴阳城主，这相貌还真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呀！
王一哥抬手示意：“不必了。欧阳城主，监察司的人呢？怎么一个不见？”
江小白看见欧阳城主旁边的两个官员双腿有些打颤，脸色发白，两眼装着惊恐。心里想着，到底发生何事，让他们如此惊悚。
“全部被刺杀，除了发现陈大人和刺客发生了一些斗殴的痕迹之外。其余都是一刀毙命。”欧阳城主说来平淡，却让王家三兄弟倒吸一口凉气。
王阳洋和王阳宇很是清楚，这锦阳城有一等侍卫三百余人，个个是一等一的高手，抬手间可灭掉一个江湖上等门派，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灭了。魔门还真是不可小觑呀！
只有江小白仍面不改色，他哪里懂这些，只是过来凑过人数而已。他是事不关已，则高高挂起，正在东瞧瞧，西瞄瞄。好奇的样子，似乎从未入过官府。
王一哥眸光锁向欧阳城主，问道：“刺杀之地，打斗之处在哪儿？”
“大人往这边请。”欧阳城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一哥朝他手指的方向行去，她心里顿时恍然，睡梦中被刺杀致死。
欧阳城主接着说道：“守夜的四名侍卫是死于同一时间，据验尸官验来都是死于短刃利器，他们四人死时一点痛苦都没有，似乎敌人近身了一点察觉都没有。由此可以看出杀手致少有四个人。”
“何人何时发现的？”王一哥脚步未停。
这监察司府邸，不是常人能进之地。离百姓居住的地方也较远，平时没什么事官府不会派人过来，他们也不会出去，又是何人发现他们被人所杀呢？
“是卖牛肉的张老三，”欧阳城主仍急声应道：“发现得较晚。巳时十时半刻左右，张老三按约定好的时辰过来送牛肉才发现的。我们赶到此地已是午时十分了。”
江小白心想这地还真大，现在的官家真他妈的有银子，建这么大一个府邸，东拐西拐的走了一盏时多一点时间还未到。
王一哥仍脚步未停，走在前头，路很熟的样子。“把张老三报案的话语一字不漏的道来。”
欧阳城主赶忙回答：“大人是否怀疑张老三呀！他在锦阳城卖了二十年牛肉了。城里大家大户的牛肉都是他送过去的。啊，大人。你们王家的牛肉也是他送的。他也不会武艺，本本分分的。应该跟他没有关系吧？”
王一哥停下脚步，眉头轻蹙，脸色微有不悦，目光犀利看向欧阳城主。欧阳城主连忙躬身说道：“卑职话多了，请大人见谅。”
张老三按约好的时间给监察司府过来送牛肉，马车停于府后门外，张老三见约好的时辰已到，而府院后门却紧闭。于是他下得马车边敲门边大声冲院内喊话告知上等的肥牛肉已到。
敲了三遍，院内无人回应。
张老三甚感奇怪，约好的时间已过五分时了，监察司后院院门紧闭，不见一丝动静，这从来没有过的事呀。张老三不再敲门了，而是附耳静听，里面寂静的可怕。平时这个点送货上门，里面的操练的声响也会传出来，难道是出门执行任务去了。可灶房里这个点也会有声响传出来呀！为何里面会如此寂静，仿佛深更半夜时分一样，毫无声息。
张老三虽是一个生意人，也感到有些不对，于是驾车绕过监察司府邸而来到前门。他想问问前门守大门的侍卫，灶房采购的牛肉何时取去。
马车停于府门正门前，府门仍紧闭，连守大门的待卫也不见一个。张老三意识到不对了，这再怎么出门办事，这守正门的侍卫是不会离开的。他慌门驱赶马车急冲冲往官府衙门而去。
……
欧阳城主说道：“听张老三如此一说，下面官员便派人来监察府查看，同时把这事情禀明与我知晓。下官一听，立即也往这边赶。验尸官呈上报告，下官就飞鸽传书给上奉了。这不是在处理后事吗？大人您就过来了。”
一行人绕过一个武场，转过廊角再穿过长廊也就到了监察司侍卫所居之宅。
监察司和府衙不同，是一个独立的机制，其成员相当于军营士兵，所居之地也如军营士兵一样。其成员长年驻扎于全国各城之地。
监察司直属皇上掌管。监察司的权利很大，管江湖门派同时监管官府衙门。监察司不仅监察各地管员，还可对情节严重的贪官污吏不上报皇上而暂杀。监察司实际上是皇上手上的一把利刃。
这些年所作之事自然会得罪不少人，江湖人士和各地官员虽斗不过他们，也会暗中使绊子。监察司实际上是不受江湖门派人士和官府官员所待见的。谁愿意上空常常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脑门呢？而这哪是一双眼呀！这分明是看不见的警示牌吗？常长年累月的，这心里岂不是慎得慌？
这次监察司遭袭。这些人是明里垂泪掩面，暗中却拍手称快，心里还不是欢歌载舞。
王一哥一一查看监察司侍卫所居之宅房，还真查看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这杀手竟然杀人于无形，看来还真是不可小觑！
江小白进得宅房仍是如刚进前厅一样，东瞧瞧，西瞄瞄，还用手摸了一些地方，鼻子也动了动。
欧阳城主此时才真正留意到江小白。起先他还以为江小白是个下人，看其装扮又不像。但一直跟在王家三兄弟后面，也不说话，欧阳城主也没太过留意，也没心情和时间去留意呀！这时见江小白如此行径，不由得认为，这身背桃木见之人，会不会是王大人请来的高手呢？正想开口询问一下，却有一道声音响起。
“江兄，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说话之人是王阳宇，一哥如此看重江小白，他自然对江小白的关注比其他之人多上一点。
王阳宇这一开口把宅房里的所有目光都拉向了江小白的身上。
江小白见王阳宇问起，虽有众多不同表情的目光望着他，却轻描淡写的答道：“没有，没有。只是头一回来到此种之地，就多瞧了两眼。”
江小白如此一答，仍是各种“表情”望着他。但没看多时，便不再看他了。
王一哥眸子带有笑意，却也挪了开去。
江小白此时才感到有些尴尬，也不再东瞧瞧，也瞄瞄了。
王阳宇见江小白如此回答，也没多话，不再搭理他而如其他人一样把目光投向别处。
欧阳城主的眼神里却有些明了。王一哥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王阳宇又称此人为之江兄，那应该就是高人了。就不知这位“江兄”此时是否讲的是真话，不由生疑起来，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来？但他也没有开口询问，却也对江小白多留了个心眼。
……
一行人查看监察司侍卫宅房后，又查看了张大人所居之地，最后连停尸房也没有放过。
这一路查看，江小白也没有再表现出异常之处了。只是跟在王一哥身后，漫不经心似的陪着她。
欧阳城主却更感江小白是奇人。
一番查询，一路无话，众人又回到了前厅。
此时，江一哥坐上了正位，凝眸看向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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