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元帅的梦

梦往往一个接一个，永无止境。

        元帅的第一个梦发生在一片漫无边际的夜色里，在这个梦境中，元帅全副武装，腰间佩剑。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因为现实里他也是在无尽的夜色中度过。

        元帅此刻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叶扁舟里，舟下的水面并不平静而且扁舟是金属结构，在夜幕中生出水汽，踩上去湿润黏糊，元帅一点儿也站不稳。小舟长约2米，宽约1米，高约04米，无以狭小，仅容一人。奇怪的是如此小舟竟配有长长的笔直的桅杆和厚重的覆盖大半个船面的桅布，而小舟竟然还浮在水面上。

        水面此时无风，桅布死尸一般苍白，有一点点倾斜地下垂着。周遭黑暗，但元帅看得清水面上浮着的，银色的，发光的，像鱼鳞一样的一片片花瓣。这让元帅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一片片的花瓣”。元帅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这个梦境里全是水，空气湿润，大脑在这个梦境里制造出花瓣，让他闻到似乎是从水里散发出来的甜腻腻的花香。但在现实里根本没有花香，他也无法看清细小的花瓣。

        周遭一丝风也没有，但水面此时却忽然起了一个浪。元帅一个踉跄，头朝上，屁股朝下，倒在小舟里，倒在桅杆下，波浪携带着冰凉冰凉的水泼到元帅脸上，元帅微微抬头，让水顺着脸上的纹理缓缓流淌。一道温柔的光芒自上而下地洒在元帅的额头上，元帅抬头顺着桅杆向上看，透过厚重的云朵，他看到桅杆直挺挺地对着天空一轮曼妙的圆月，圆月周围没有星星，星星被沉闷的云遮住了。元帅想再看看月亮，却注意到月亮周围那裹尸布一般的云，“这云怎么这么清晰，清楚得连纹理也看得到。"元帅心想，这时巨浪来袭，云朵盖到元帅脸上，原来桅布是云。

        巨浪一个接一个，一下重过一下。元帅只能起身查看水下的情况。只见美好的花瓣一点点破碎，随之升起的是一块又一块坚硬的鱼鳞，原来水上的花瓣是水下的鱼鳞在月光下的投影，鱼鳞发出诡异的银光。此时的鱼鳞缠绕着小舟，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水面的涟漪逐渐变成一个环形，鱼鳞露出水面，带着金属光泽，看上去锋利无比。鱼鳞好像很大，比元帅的手掌还要大得多。

        小舟一点点隆起好像是被一条大鱼从水下举了起来。“那是鱼吗？”腥臭味瞬间赶走了花香，“是一条巨蛇正在探出它的头来。”长约百米，直径约四米，全身都是深浅银白色的花纹。元帅全副武装地站着，手中的剑已出鞘，寒光四射。蛇头侧对着元帅，蛇眼里满是那轮静静的满月，看不见元帅的身影。蛇鳞发出银色光辉，周围的景物被照亮。元帅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看到数不清的斑驳树影高高低低地环绕着水边，原来是一个不算大的湖泊，约百米直径。恐怖的是，蛇身一圈圈环绕在湖水里，而小舟正在蛇身隆起的背部。蛇身蓄势待发，好像要冲向天际，撞碎那轮圆月。蛇头开始蓄力，慢慢缩回水下，准备拼力一搏。元帅看着恢复平静的湖面，心里升起强烈的厌恶感，他想要杀死这条巨蛇。终于，在蛇头再次冲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元帅跳出小舟，双臂挥剑，身体向后弯曲呈弓状，砍下蛇头。蛇头掉落时吐出一阵白雾，噗咚一声沉入水底。剩下的蛇身猛地砸向水面，元帅被蛇砸出的巨浪冲向天际，地球的重力消失了，元帅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月亮上。

        元帅抚摸月亮的光洁表面，她温暖得像是炎炎夏日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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