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叶归迟和阿瑟在卫城逗留了一个多星期，研讨会都结束好几天了，两个人还在卫城乐不思蜀，以至于枕英都忍不住给叶归迟发了消息：【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归迟收到谢枕英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和阿瑟商量晚上吃什么，谢枕英姗姗来迟的来信终于唤醒了叶归迟所剩不多的责任心，让叶归迟放弃了玩耍，终于决定回到海底实验室。
回去的路上，叶归迟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等他们到了威尔维斯岛，叶归迟看着湛蓝色的海水，第一次生出“没浪够”的想法。
叶归迟：“……”叶归迟啊叶归迟，你堕落了。
阿瑟不明所以，看着叶归迟在海滩上踌躇，他歪着头问：“阿迟，你怎么不脱衣服？”
因为下水会导致身体出现五彩博鱼的鱼鳍的原因，叶归迟每次下水都选择脱衣服，到了实验室里再穿上。
阿瑟问的问题十分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叶归迟竟然感觉有些脸红。双颊上滚烫的感觉一直烫到心底，弄得叶归迟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但对于阿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叶归迟正视了自己的内心：“我不想回去。”
阿瑟震惊：“为什么？”
叶归迟一本正经地说：“乐不思蜀。”
阿瑟：“……”
阿瑟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既然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再去玩一阵，怎么样？”
说实话，叶归迟有点动心。海底实验室其实没有什么需要他关心的，他回去也不过是做研究而已，但研究又不急于一时。
他在海底实验室待了四年，几乎从未休息过。若是以往，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参加研讨会的每一天，然后在研讨会结束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实验室。
但现在不一样，他的身边有了阿瑟。
他担心阿瑟适应不了海底实验室近乎封闭的环境，于是决定在带他办理身份信息后好好走一走看一看。没想到阿瑟过了陆地的瘾，现在闹脾气不想回海底的人反而是他。
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可怕想法，叶归迟立刻拨通了江似练的通讯。江似练很快就接通了通讯，通过三维投影出现在叶归迟面前。
江似练看起来状态有些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看到叶归迟，睁大了双眼，问：“老大？你怎么现在给我发通讯？”
叶归迟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和你请假。我准备再在陆地上停留一个星期，这段时间内实验室可能要让你多忙一阵了。”
江似练惊讶的像是见了鬼，她的声音中都带上了颤抖：“老大，你怎么想在陆地上多停留一个星期？”
就连江似练都在惊讶于叶归迟居然会翘班。
叶归迟在阿瑟面前不要面子，但在江似练面前还是很注意自己的人设，于是他说：“我想去看一看我的老师，我突然想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叶归迟口中的老师就是现水族生物科学院的院长步胜吟女士，水族没有哪个研究人员不崇拜这个以一己之力重振水族研究领域的女强人，江似练也不例外。
但实际上叶归迟经常和步胜吟女士进行三维通讯讨论研究，再加上步胜吟女士不肯退休、八十多了还工作在一线、每天都很忙的原因，叶归迟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看望步胜吟女士。
但江似练不知道，她听到叶归迟的借口，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然后轻声说：“既然如此，你就在步院长那里多待一阵吧，步院长很喜欢小辈，见到你去会很开心的。”
叶归迟觉得江似练的语气有些奇怪，或者说江似练整个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叶归迟问：“阿练？你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似练愣了愣，才说：“没有，是迢迢生病了。她说她很想我，可我回不去。”
江迢是江似练的女儿，她的父亲是个陆族，还是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当初和江似练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恶心的赌约。江似练在知道那个陆族男人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分手，并独自生下江迢。
后来江似练到了海底实验室工作，工资虽然高，但却每个月只有一天的假期，有时候还要因为实验正处于关键时刻而出不去。江似练陪伴江迢的时间很少，对江迢多有愧疚。
但这种事叶归迟也没有办法。海底实验室是水族保密级别是s，是保密级别最高的三个实验室之一。为了防止叛变，在海底实验室工作的人员信息都被监察，行踪也被监视。
研究人员上岸之前必须提前报备，不得无故离开。现在江迢生病，等江似练提交报告再经过繁琐的手续后，没准江迢的病就好了。
这种监察手段是每个实验室都有的，陆族和空族的实验室或许在细节处和水族实验室有微小的差别，但在大方向上绝对一样。
叶归迟蹙了蹙眉，说：“要不我替你提出申请？”
叶归迟有最高权限，他离开海底实验室的申请几乎能被瞬间批复，因为叶归迟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他绝对不会叛变。
因此，叶归迟如果替江似练提出申请，申请一定会很快通过，江似练就可以回家看看自己的女儿。
江似练沉默了一瞬，摇摇头拒绝了：“迢迢只是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很快就到我回家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再回去也来得及。”
见江似练自己不愿，想到不过四天后就到了江似练可以回家的日子，叶归迟也没强求。关闭通讯后，叶归迟对阿瑟说：“你现在可以想想去哪玩了。”
阿瑟思考了一会儿，问：“要不我们去看看迢迢？”
叶归迟看起来对江迢很关心，他也曾听叶归迟提起过江似练的女儿有多可爱，或许叶归迟现在会想看看江迢？
叶归迟听见阿瑟提出的目的地，简直要被惊呆了。叶归迟知道，阿瑟没有加过江迢，想去看江迢绝对是为了他。这说明阿瑟已经开始具备了基本的人情往来的素质，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土生土长的人。
不愧是海神创造出的奇迹，不仅智商高，情商也高。
叶归迟笑笑说：“这不用，迢迢跟外祖父外祖母住，等阿练回家的时候我们再上门就好。”
听到不用把时间花费在不认识的人身上，阿瑟的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阿瑟湛蓝色的双眸中涌现无数的跃跃欲试：“阿迟，我们玩点好玩的，好不好？”
叶归迟：“？？？”
叶归迟很快就知道阿瑟口中的“好玩的”指的是什么。只见阿瑟在他的面前把自己变成了原型，硕大的龙身几乎盘踞了整个威尔维斯岛。透明的龙身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
这样的阿瑟看起来比在黑漆漆的海底的时候更加漂亮，叶归迟近乎痴迷地看着阿瑟庞而瑰丽的身躯，痴迷到说不出话来。
阿瑟发出低低的龙吟，龙吟在叶归迟的脑中自动转换成阿瑟的声音：“阿迟，上来，我带你飞！”
叶归迟恍然间缓过神来，他的眼底涌现一抹惊惧：“阿瑟，快变回来，你这样会被人发现的！”
阿瑟笑了：“不会的，我已经学会了怎么让电子设备都拍不到我，阿迟，等你坐到我的身上，电子设备也会拍不到你。阿迟，相信我。”
叶归迟：“！！！”
叶归迟不信鬼神，此刻也不由觉得，也许阿瑟的存在就是神迹。
能骑龙的兴奋感占据了叶归迟的身心，他此刻也不想管那么多，干脆走近阿瑟，想要爬到阿瑟的身上去。
阿瑟低下头，透明的胡须飘荡在叶归迟面前，阿瑟说：“阿迟，拽着我的胡须，爬到我的脖颈上。”
叶归迟拽着阿瑟的胡须，见阿瑟没有表现出疼的样子，便放下了心，顺着阿瑟的长须爬到了阿瑟的背上。
叶归迟坐在阿瑟身上，透过阿瑟透明的身躯，还能看见地上被阿瑟压趴下的小草，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叶归迟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凌空而起。
叶归迟压下身体，抱住了阿瑟的脖颈。
阿瑟的脖颈很粗，叶归迟根本抱不住。阿瑟说：“阿迟，拽着我的毛，不然你会摔下去。放心，我不会疼，这点感觉我根本感受不到。”
叶归迟：“……”有点羡慕嫉妒恨。
叶归迟拽住阿瑟脖颈处透明的绒毛。阿瑟的绒毛是白色透明的，不像身体那样虽然透明却能真切地看到龙身就在那里。白色透明的绒毛颜色很淡，阳光一闪，几乎要看不清。
这种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紧张感萦绕在叶归迟心中，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叶归迟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不用做悬浮车就能飞起的可能更是让他激动到发颤。
下一秒，阿瑟长吟一声，飞快冲向云霄。
叶归迟感觉到周身有风呼呼地吹过，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身处高空，眼中却无一丝恐惧。阿瑟飞入云端，叶归迟甚至伸手就能触碰到平日里遥不可及的白云。
这样的感觉太过刺激，让叶归迟浑身都激动起来。
阿瑟的声音出现在叶归迟的脑海：“阿迟放心，这附近的天空都是我的领域，你在这里做什么都没人看得见听得到。”
叶归迟突然就想起阿瑟冲天而起时的那一声龙吟，那样悠长，带着亘古的神秘，仿佛天地间最古老的长吟。
叶归迟忍不住学着阿瑟喊了起来。
“啊！”
叶归迟释放的声音随着空气流到附近，再也没传出去。卫星勤勤恳恳地拍摄者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照射在阿瑟的身上，却只能映射出山川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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