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凌空而起的感觉太过美妙，叶归迟都有点不想下来。
阿瑟的长须弯了弯，叶归迟不舍地抓住阿瑟的长须，从阿瑟的背上跳下来。
叶归迟毫不脸红地说：“阿瑟，我还想骑你。”
阿瑟纯洁的像个八百斤的宝宝，仿佛听不出这句话中的歧义，还能笑眯眯地接话：“好啊，你想什么时候骑我，就什么时候骑我。”
啧！
叶归迟不再逗阿瑟，而是问：“阿瑟，你带我来北极做什么？”
没错，阿瑟带叶归迟来的地方就是北极。风呼呼地吹，雪哗哗地落，要不是叶归迟穿的是最新研发出来的恒温服，也许没到北极就被冻死了。
——自大地震后，北极圈内的陆地全部被震碎成零星的小岛，气温也瞬间直降到零下九十度以下，根本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就连研究人员都鲜少踏足，因为北极没有大片的土地支持一个实验室，寒冷的环境也不足以让设备运行。再加上北极现在已经被风雪包围，都快成人类禁地了。
根据叶归迟的猜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区温度应该在零下一百度左右。
阿瑟却说：“我在网上看到很多人说想看极光，我突然想到我来北极的时候看到过极光，很漂亮，所以我想带你来看看。”
这实在是一句很好听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叶归迟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阿瑟居然真的吃过北极熊。
就在不久之前，他带阿瑟去了他在诺亚城的家。那栋房子的客厅里有一个很大的沙发，是他从一个快要倒闭的店铺里淘来的。
那个沙发是云朵形状的底座，中央有一个躺着的北极熊。阿瑟看到沙发的第一眼时就扑了上去，然后抱着北极熊说：“北极熊很好吃。”
叶归迟弱弱地问：“阿瑟，你还要吃北极熊吗？”
环境这么恶劣，北极熊能活下来也不容易。
或许是叶归迟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丝的不忍，阿瑟闷闷地说：“我不吃北极熊了。”
叶归迟：“……”
叶归迟沉默了一瞬，对阿瑟的心疼终于战胜了对北极熊的喜爱，叶归迟昧着良心说：“你想吃就吃吧。”
北极熊这么多年都没灭绝，也不至于阿瑟吃几只就灭绝了。
阿瑟瞬间开心起来，他的双眼与周围的海域同色，就像阳光照在海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阿瑟说：“你放心，我不吃北极熊了，他们的毛太多了，不好处理。”
叶归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瑟脱下衣服扔给叶归迟，说：“阿迟你等着，我去给你抓几条鱼，你待在这里不要下水，这里的水凉。”
北极的水确实凉，在岛上叶归迟有恒温服无惧严寒，下了水却是要脱衣服的，叶归迟不一定受得了。
叶归迟干脆地接过阿瑟的衣服，看着阿瑟“噗通”一声跳下水——阿瑟还挺抗冻。
极光一般出现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现在是晚上七点，他们在这里至少还要等四个小时。叶归迟想了想，干脆从空间纽中拿出帐篷，开始安营扎寨。
毕竟雪这么大，就是他们不怕冷，最好还是待在帐篷里。
叶归迟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帐篷当然也不例外，在零下一百度的温度中，帐篷也没有被冻坏。
于是等阿瑟从海底回来的时候，叶归迟已经扎好了帐篷。
阿瑟打开帐篷的门，就见叶归迟正燃着酒精炉烧水。
叶归迟无奈地指了指酒精炉，说：“电子产品在这里无法使用，会被冻坏，只能用酒精炉烧水。”
北极的温度常年在零下九十度以下，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一百二十度。电子产品的耐寒度虽然近期已有很大的提升，但民用电器的最低温标是零下五十度，哪怕是最高级别的军用电器，最低温标也只有零下八十度。在最高温是零下九十度的北极，电器无法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全部撤离北极的原因，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可以运行。同样的，这也给现在的叶归迟带来了一些方便——这里没有监控，卫星也不会扫描北极，在这里他和阿瑟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阿瑟把手中的鱼扔给叶归迟，说：“你尝尝？”
看着血淋淋的鱼尸，再看看阿瑟一脸“求夸奖”的表情，叶归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叶归迟任命地接过了还在淌血的鱼，走出帐篷外去处理。
阿瑟：“……”对哦，想起来了，网上说过，他们人类吃东西都比较精致。
阿瑟拿起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也不管扣子都还没扣好露出一大片胸膛，就急忙忙地跟在叶归迟身后走了出去。
叶归迟用刀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只看他的神情，阿瑟还以为叶归迟是在做什么决定人类命运的研究，而不是在处理一条鱼。
蓝幽幽的青金石穿着红色的手绳箍在叶归迟的手腕上，在风雪漫天的背景下显得又神秘了三分。阿瑟恍然间想到，叶归迟不该做这种活。
也不知道哪来的想法，阿瑟就是觉得，叶归迟的手可以拿研究用的试管锥形瓶，可以拿世上很多的好吃的，但就是不应该拿菜刀。
阿瑟压下这个可怕的想法——叶归迟不做饭，他们就只能啃营养剂了。
想起营养剂那奇奇怪怪的味道，阿瑟觉得，叶归迟偶尔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叶归迟处理好了鱼，走回帐篷中，从空间纽中拿出许多奇奇怪怪的、阿瑟并不认识的东西，然后进行了一堆阿瑟看不明白的操作，就把锅盖盖上了。
阿瑟没说话，他坐在酒精炉前，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锅。锅盖的小孔处慢慢升起白烟，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随着白烟蔓延至整个室内，阿瑟的双眼都变成了竖瞳。
这股香味实在太独特，叶归迟自认吃尽天下好鱼，也从未闻过这么特殊的香味。叶归迟问：“阿瑟，这是什么鱼？”
阿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它们生活在海底四万米，我从未在别处见过。”
叶归迟有些失望。
阿瑟说的从未在别处见过不出意外指的就是别的地方都没有。北极的海底四万米，想也知道根本不会有深海猎人来这里捕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一次口福。
叶归迟放下心思，拿出碗给自己和阿瑟分别盛了一碗鱼汤。叶归迟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鱼汤，转眼就见阿瑟碗里已经没有了东西，而阿瑟还盯着锅里剩下的鱼汤，双眼冒着光。
叶归迟：“……”
叶归迟干脆将锅递给阿瑟，让他捧着锅吃。
阿瑟迟疑地接过锅，看了看锅里乳白色的泛着香味的鱼汤，一脸不忍地将鱼汤递给叶归迟：“阿迟，你吃吧，我想吃随时就能来，你却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叶归迟觉得这个样子的阿瑟特别好笑。听说龙都是护食的生物，可是阿瑟竟然愿意把自己喜欢的食物分享给他……叶归迟又将锅推向阿瑟：“你吃吧，我的饭量不大，碗里的就够了。”
阿瑟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食物的诱惑，端着锅就吃了起来。
叶归迟好笑着看着阿瑟，然后尝起了自己碗里的鱼汤。
一口鱼汤下肚，暖洋洋的感觉从食道蔓延到全身，叶归迟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增长，特别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眯起双眼睡上一觉。
叶归迟一口气喝光碗里的鱼汤，然后冲出门，找到了自己刚刚埋葬鱼内脏的地方，把血淋淋的内脏挖了出来。
在一旁围观的阿瑟：“？？？”
只见叶归迟从空间纽中拿出一个特殊的小盒子。小盒子看起来不但也不小，但用的锁依阿瑟的眼界来看应该是目前为止保密能力最好的锁。
阿瑟：“？？？”
叶归迟小心翼翼地带上特殊手套，将鱼的内脏和鱼鳞血液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口气放在小盒子中，郑重其事地将盒子盖上了锁。
好奇心害死猫，但不会害死龙，于是阿瑟问：“阿迟，你在做什么？”
叶归迟将小盒子放进空间纽中，对阿瑟解释道：“这种鱼有些特别，你可能没有感觉，但我清楚地感受到，鱼汤进到我肚子里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一种药剂进入身体的感觉——基因强化药剂。”
基因强化药剂是强化人类体内动物基因的药剂，很贵，副作用又太大，因此在民众中不是很受欢迎。
基因强化药剂最大的用处一般是给兽化程度不高的人提升动物基因浓度，使他们的兽化程度大大加深。这种药剂的受众大多数是想要加入一些特殊部队的人。
有的特殊部队对动物基因浓度有要求，比如空族的特殊侦查部队要求成员必须进化出翅膀，陆族的兽战部队要求成员必须进化出锋利的兽爪，水族的海底部队要求成员必须能在水下连续生活二十八日不需要换气——水族成年人的平均数仅仅是十二日……
这些要求导致很多梦想加入一些特殊部队的人不得不面临梦境破碎的境地，因此基因强化药剂应运而生。
叶归迟就服用过基因强化药剂——他父母战死后，他被父亲的副官保护，一路从前线逃到后方。期间他们曾面临陆族的追捕，为了躲避陆族军队，副官叔叔带着他从水路逃跑。
那时候年纪太小的叶归迟无法适应长时间的水下生活，副官叔叔就给他服用了基因强化药剂，让他快速进化出鱼鳍，能在水下呼吸。
而现在，这种鱼的鱼汤和他曾经喝下的基因强化药剂的感觉很像。
对基因起作用的药剂都是十分难得的，这种鱼的出现也许正是叶归迟苦苦寻觅的“水族的希望”。怪不得就连阿瑟都眼巴巴地瞅着这种鱼炖的汤。
叶归迟无法不激动，他上前一步给了阿瑟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容灿烂地说：“阿瑟，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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