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盐马商
其实裘盛现在脑子里并未想什么别的，只是用他那点可怜的记忆在思考这大草原上到底有些什么马可以做骑兵的坐骑。
是用矮小丑陋的蒙古马？还是用西域良马？亦或是用汗血宝马？
由于对历史和生物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裘盛首先就将蒙古马远远的踢开。原因很简单：第一，太丑陋有损军威。第二，很多马匪都用这种o马，档次太低。第三，很便宜，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也就是有些耐力，容易饲养而已。却无冲击力，无法进行强而有力的骑阵冲锋。
至于西域良马，裘盛也有些拿捏不定。这些马肯定非常适合做军马，组建的骑兵也肯定是顶尖的，无往不利的。但是花费的钱粮恐怕是相同步兵的五倍甚至十倍。一算到这里，裘盛立刻泄了气。
再又想到了汗血宝马。有拿汗血宝马做军马的历史记录吗?裘盛掏空了脑汁都没想到一个记录，绝对是天方夜谭！
这么想了一通，裘盛脸上的神情忽然间不由得沮丧了起来。终于再也想不下去只好选择开口询问公孙族长这个‘专家’打算怎么帮自己组建骑兵。
“大人，请问你想组建什么样的骑兵？”公孙族长很慎重的问道。
组建什么样的骑兵？骑兵还有什么样的？裘盛的脑子里骑兵也就分轻骑兵、重骑兵。轻骑兵多为骑射，袭扰敌人两翼。重骑兵为正面冲锋，破了敌人的防守阵型。
好在裘盛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不会不懂装懂闹笑话。于是问道：“族长，你说的‘我想组建什么样的骑兵’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骑兵分轻骑兵和重骑兵，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
“大人，大草原上有不少种o马，各有优劣。蒙古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很好养活;而且能扬蹄踢碎狐狼的脑袋。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但是它也有不小的缺点，因为身体矮小，所以扛不起太重的东西。导致冲击力不足不适合用来组建重骑兵，不过是组建轻骑兵的最佳选择。”
“还有呢？”
“还有就是乌孙马，此马在西域很有名，外貌俊秀，体格魁伟，抗病力强也比较容易饲养。只不过正因为如此优良，所以价格不菲。好在管制不那么严苛，舍得花钱还是能买到不少。小老儿愿意帮大人谈价，将价格压到最低，以报大人活命之恩。这乌孙马便适合组建精良的重骑兵部队。”
“还有最后一种是大宛马，大汉的贵人们都叫它汗血宝马。只不过这马就不适合直接编成部队，只适合做种o马。小老儿知道哪里有汗血宝马，用些办法，有可能弄出来一些给大人。”
听公孙族长这么一说，裘盛立刻意识到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他万万没想到，那样矮小丑陋的蒙古马居然会是轻骑兵军马的首选。他可不需要什么铁浮屠重骑兵，要的就是能征惯战的轻骑兵。
虽然很相信公孙族长的人，但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担心他是道听途说，传递了错消息。
看出了裘盛心中的怀疑，公孙族长并未不快，笑道：“大人是不是感觉不可思议？大人，请您相信我们是绝不会也绝不敢欺骗大人。军马要有几个普通马匹没有的长处，首先就是生存能力强，受得了饥寒少生疾病。第二就是耐力好，能持续的奔跑。第三则是要听话，不容易受惊。这三点蒙古马都有，所以它们就是轻骑兵的首选。”
经这么一解释，裘盛立刻完全认同了公孙族长所说，并委婉的表示了歉意。哪里敢接受裘盛的歉意？公孙族长立刻连连道歉，这奇怪的场面让众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由于实力有限，裘盛打算暂时只在蒙古马和乌孙马上下功夫。用蒙古马直接训练出轻骑兵，用乌孙种o马改良马种，改良出低成本适合重骑兵的马匹。至于汗血宝马是即使弄到了手也绝对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裘盛最终狠心放弃。
“公孙族长，我在来的路上倒是看见一些零星的野马，那些应该就是蒙古马，长相确实不敢恭维。我有一个疑问，虽然你们养马，但是毕竟不如牛羊多，也是很重要的资源。其他的部落会将他们的马卖给你吗？若是有什么困难你要说出来，我可不喜欢朋友帮我的忙还要受憋屈。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也才能让问题更好解决。”
听到裘盛的这些话，公孙族长心中非常温暖，决定不在意面子，将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人担心很对，马匹对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资源，没有一些好处那些部落是不会卖的。即使我去，如果没有足够的诱惑，他们也不会卖很多。”
很高兴听到这么诚实的话，裘盛笑道：“多谢公孙族长肯坦然相告。你认为这些部落要怎样才肯心甘情愿的卖马呢？是茶叶、食盐，还是铁？”
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后，公孙族长很自信的笑道：“大人正在做精盐生意，而且做得很大。大人不如就直接以物易物，拿精盐换优良的蒙古马。草原上十分缺盐，我们靠近大汉所以并不严重，但是再往北走，缺盐就非常严重了。所以只要价格合适，想做这种生意的蒙古部落必定趋之若鹜。”
‘趋之若鹜’四个字让裘盛意识到草原上有多缺盐，从公孙族长自信的笑容裘盛也知道他没有骗自己，这让裘盛也非常高兴。
“没想到草原上如此缺盐，看来几个盐湖也起不了太大作用。”裘盛摇着头说道。
“大人，盐湖其实还是有些用，只不过被那些强大的部落控制起来。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统治和供给而限制对我们的供给，所以很多部落就非常缺盐。”
知道了这些，裘盛越发喜悦，他都仿佛看见几万匹健壮的蒙古马和乌孙马向他跑来，他也有了一支强大的骑兵。
意淫还没结束，却听一旁的刘黑心说道：“公孙族长，我们是大汉官府的人不适合出面做这生意，所以这其中的一切恐怕都要请你代劳。”
本以为裘盛只是开个玩笑让他牵线而已，却没想到一切都要自己代劳，这可把公孙族长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
此时他的脸色非常丰富多彩，有喜悦，有担心，有兴奋，有惊讶。过了好一会，公孙族长的脸色才回复正常。但从他眼神中能看出他仍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毕竟这可是动辄几十万钱的交易。
“怎么？公孙族长不想帮我们？”裘盛有些无聊的逗了逗。
“裘大人，我怎么敢不帮大人？只是这件事情太大，我害怕能力不足坏了大人的大事。要知道，这一次交易恐怕就得上二十万钱。若是出事，就算把我公孙部全卖了恐怕都赔不起大人的损失。”
原来是害怕出事，裘盛非常理解公孙族长的担忧，于是笑道：“族长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帮助你押运精盐和马匹，用来保证万无一失。而且马匹和精盐都不会在你这放很长的时间，虽多三天便会运走。请放心，每一次交易成功你们都能获得一些分红，绝不会让你们白干。”
“多谢裘大人支持，我原本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没想到自从遇到了裘大人，天上还真就掉馅饼了。请大人放心，我必定带领部族的民众完成好大人交代的任务！”公孙族长接着又很认真的说道，“大人，小老儿还请大人思考两个问题。第一是要购买多少蒙古马和乌孙马，第二则是如何更自然的吸引那些部落的兴趣，而非纯粹的商业推销。”
第一个问题很好解答，算个算术题就出来了。不过一壶茶的功夫裘盛就给出了答案：五千匹优良蒙古马，两百匹最好的乌孙种o马。
至于第二个问题就得费些脑筋，若是像搞推销一样干确实会吃不少亏。这可不是裘盛希望看见的，于是号召众人一起思考起来。估计是用脑太耗费体内能量，仅仅思考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裘盛的肚子就开始抗议，而且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这让裘盛万分尴尬。好在此时来了一颗救命稻草，因为帐篷外有肉香飘来，可以当做借口。
公孙族长何等精明？当然亲自出去将烤羊腿端了进来放在裘盛面前请他先品尝。看着烤羊腿表面那层金黄的油脂就让人馋涎欲滴，再看看那明显外酥里嫩的样子更是让人无法自控。作为高级吃货的裘盛最终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奋力消灭起烤羊腿来。只不过刚刚吃了两口裘盛便停了下来，他的脸色也反复变化起来，仿佛因为这烤羊腿想起来什么。
“大人，怎么了？是不是厨师做得差了？没放足够的盐？”见裘盛不回答，公孙族长着急了，立刻大声吼道：“快给我把那个做烤羊腿的家伙带过来，我要打死了他，给裘大人做的烤羊腿里居然敢少放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帐门口的侍卫刚刚要去，裘盛却说道：“公孙族长不必如此，我并未怪他。虽然是有些淡了，不过却让我想到了一个吸引那帮部落酋长的好办法。说到底我还要谢谢这个厨师呢，如此功过相抵，就别计较了，如何？”
既然裘盛本人都说不必计较，公孙族长又何乐而不为？自然顺水推舟同意了。
“大人，请问你准备如何吸引那帮部落酋长与咱们进行精盐马匹的交易？”公孙族长百思不得其解。
“很简单，你们肯定有部落聚会，多少还会显露一些自己独特的东西，对吧？你就将这品相非常好，盐和其它调料又放得非常足的烤羊腿去炫耀一番，不怕他们不来找你。”裘盛狡猾的笑了笑。
“明白了！大人果然足智多谋，吃一个烤羊腿都能想出如此妙计，小人佩服，佩服！”公孙族长立刻拍起马屁来。
“族长，你就别这么夸了，有个词叫‘捧杀’，若我飘飘然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你也会跟着倒霉的。”裘盛笑道，“好，既然定下这计策，咱们就按着计策办。将你这的烤羊腿推销出去，引得越多人来越好！”
“大人，刚刚你说要给他们分些红利，请思考思考。”耳旁传来刘黑心的声音。
当然不能言而无信，也不能胡说八道，乱下承诺。经过一番慎重思考之后，裘盛许下承诺：每一单买卖分给公孙部落一成的纯利。将公孙部算是裘盛在关外设立的第一个盐马中转商。
对于这个承诺，公孙一族都是非常高兴，因为这预示着他们可能会因此起家，强大起来，不再受其它部族的欺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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