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图书室的炉火前,第十次地读着手里的这封信,它是二十分钟前由一只谷仓猫头鹰送来的。
马尔福,(他读道)
明年8月11日,我就二十五岁了。如果你还想活命,我认为我们最好在那之前谈谈结婚的事。我可以星期五六点在紫杉街的蓝洋葱酒吧和你见面商谈细节。
g·韦斯莱
这封信简洁到了粗鲁的程度,但读了之后,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们从来没有跟对方提起过这个诅咒,哪怕是他们都在学校的时候,德拉科很久以前就决定,他绝对不会向她求婚。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宁死也不愿和一个韦斯莱结婚。那些日子也许已经过去了,但是旧习难改,他仍然不会乞求他们中的任何人救他一命。他宁愿继续盼望收到这样一封信,也不愿听凭她的摆布。她讨厌他。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为了她的长兄,他现在就要度过他生命的最后一年了。
不过还好。她打算——他更愿意把这当成暂时的政治联盟。事情就是这样:她会在短时间内和他结盟,以达到对双方来说必要的目的。不管怎么说,这肯定不会是一段婚——婚——他打了个哆嗦。他甚至没法在心里说出这个词。他轻轻吹着口哨,又把信读了一遍。这封信的语气暗示着,和她一起生活将会是极其不愉快的一年。但至少——毕竟,这是关键所在——这一切结束时他会活着。他惨淡地笑了笑,拿起羽毛笔写回信。
星期五晚上6点02分,德拉科坐在蓝洋葱的一张桌子旁,喝着布伦希尔达最好的苦啤酒,默默地生着气。她迟到了。如果她不出现呢?如果这是她的玩笑,为了嘲笑他呢?
在学校的时候,他总是对她很刻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这一点。那是她活该,甚至是自找的。她那时很容易上钩:波特的姜黄色头发小粉丝。他们两个都暗自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但她总是无视他,仿佛她觉得他没什么值得她再看一眼似的。她忙着看波特。在学校的那些年里,德拉科用上百种小手段让她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已经确保,如果他有一天必须要和她结婚,她也会像他一样感到痛苦。
问题是,他的性命现在掌握在她手中。也许她想让他受到折磨,先给他希望,然后再爽约?好吧,他没必要等着成为笑话。他刚要起身离开,门就开了,她走了进来。
自从九年前离开学校以来,他就没有见过她,但无论到哪里,他都能认出那头鲜艳的韦斯莱红发。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放松,但他宁愿认为这是因为无可奈何,他又坐了下来。
他看到她眯着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寻找他。她个子不高。因为她穿着工作长袍,他看不出她的身材。据他所知,她的身材可能和她母亲一样。他把脸埋在啤酒杯里,喝了一大口。
即使没有她长袍肩膀上的金色mm刺绣,他也会知道她是魔法部的傲罗。自从战争终结了食死徒的恶行后,傲罗就不太忙了。他知道在过去五年里,只有她被吸纳加入傲罗训练。他知道她专门研究防御魔咒,到欧洲各地出差,给安全地区施加保护魔咒。他知道她和一个室友住在伦敦的便宜区域,她偶尔和一两个男人约会,像关注魁地奇一样关注橄榄球比赛,人们认为她工作很出色。他对金妮·韦斯莱做了一些研究。
她的头发在脑后挽成凌乱的发髻。因为离得很远,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注意到吧台旁边有几个男人转过身,欣赏地打量着她。其中一个跟她说话了,德拉科看着她摇了摇头,似乎被那个人的话惹恼了。
当她突然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时,他知道她已经看见他了。过了很久,她看了看门,然后又回头看向他。吧台的男人又对她说了些什么,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她厉声回答了他,把他的手甩开,似乎下定了决心。她绕过桌子,走到他坐的地方,出于良好的教养和多年的适当训练,德拉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马尔福。”她的语气平淡,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韦斯莱。”他同样平静地回答。“你喝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红酒。”她在他对面坐下,并补充道,“请。”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研究着吧台上方的石板上用粉笔写的少得可怜的酒水单。这些他都没听过,他暴躁地想,说明她选的酒吧很差劲。他点了最贵的梅洛葡萄酒——一杯四个西可,肯定不怎么样,酒保把酒端上来之后,他拿着酒回到桌旁,坐了下来。
他把酒放在她面前,她立刻开始摆弄着酒杯,同时坚定地盯着桌面。他等着她开口,但她什么也没说。是她发起这次会面的,他生气地想。他要一直说话吗?他们继续沉默着。看来她是故意要为难他了。好像和她一起生活一年——合法结婚——的想法还不够让人难以忍受似的,她现在还要他请求她给予他这个特权。叛逆和令人遗憾的鲁莽涌了上来:他绝对不会求她。
“韦斯莱,”他催促道。当她抬起头时,他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水。这是他没想到的。他叹了口气。他一向不擅长应付哭泣的女人。他现在很担心。
“韦斯莱,”他厉声说道,“我们能不能别哭了,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隔着桌子向他靠过来,侵入了他的空间,威胁着他。她说话时声音很低,因为紧张而颤抖。
“我想让你知道,马尔福,如果是我的性命危在旦夕,而不是我哥哥的,我会放任不管,我不会为此失眠一个小时。你悲惨的人生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毫无意义!我和你结婚是为了比尔,只为了比尔,你明白吗?”她说话时,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花,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了两团红晕。
他摆摆手,好像在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是的,是的,韦斯莱。”他慢吞吞地说,违心地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当然!这不是什么伟大的爱情;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能定下细节吗?我很想回家。”
她睁大眼睛,然后又眯了起来。她怀疑地打量着他,面对她的审视,他回以淡淡的笑容。最后,她坐了回去,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她把它拍在桌面上。“很好。但是,在我同意任何事情之前,我有一些重要的问题要说清楚。”
他靠在椅背上,伸开双腿,将双手枕在脑后。“好的。继续。”
“首先,”她举起一根手指,查看着清单。“诅咒标准说我们必须生活在一起——我引用一下——‘作为夫妻一起生活,一年零一天。’它没有说要睡在一起。我做了研究,从可靠方面获悉,‘作为夫妻’只意味着我们必须住在同一栋房子里。所以第一点是,”她看了看羊皮纸,“没有性生活。没有。”
他看起来很惊骇。“天哪,韦斯莱,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
她眯起眼睛,张开了鼻孔。“很好。我们很理解对方。接下来是第二点:我要有自己的卧室。”
“是的,你当然会有自己的卧室。”他以夸张的耐心说道。“我不会和你共享我的。”
“第三点。”他觉得她活像一只竖起羽毛的愤怒母鸡。“我不会更改我的名字。”
他坐直身体,生气地对她说:“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对你的名字做什么,韦斯莱?你管自己叫斯迈思、琼斯或者——或者波特,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不是说你的清单很重要吗。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第——四——点。”她咬牙切齿,每说一个字,就用手指戳着那张羊皮纸。“我要住在——哪儿?”
“啊,我们总算有点进展了!”他得意洋洋地说。他往后一靠,又把双手放在了脑后。“我在苏格兰高地有栋房子。凯恩戈姆山。我们会住在那里。”他露出了假笑。“当然,在不同的卧室里。”
她似乎很惊讶。“不是在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感受到了总是伴随着他祖宅的名字而出现的痛苦,但他小心地在声音中注入了适量的厌烦。“不是,韦斯莱,我在战后卖掉了马尔福庄园,早就不住在那里了。我的家在四季之风。”
“四季之风,”她试探地说。“我希望附近有幻影移形点。我每天都要上班。”
“房子里有一个幻影移形点。”
“就在房子里?那很不寻常。”她看上去好像不相信他。
“这个庄园很偏远。我想下一个最近的幻影移形点在往南五英里的地方,这在冬天很不方便。”他还想说,如果她愿意的话,非常欢迎她每天走到那里,尤其是在冬天,但他觉得这样听起来很粗鲁。
“哦。”她陷入了沉默,玩弄着她的酒杯。现在她已经说完了要求清单,她的斗志似乎减弱了。
他看着她。虽然灯光昏暗,他仍然能看到她脸颊上的雀斑。她的鼻子显然晒伤了一块,已经开始起皮了。这样很不优雅。他想,幸好他不经常出去社交。要对他常见的几个人解释她的事情已经够难的了。也许他可以假装她是一个远房表妹,来看他……整整一年……
她又说话了,那是一种奇怪而压抑的语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多久应该……”她似乎无法说完这句话。
他也不想大声说出来。“你觉得多久合适?”他问。
“我认为越快越好。越快开始,越快结束。”
“同意。”他不想让她有时间反悔。他假装盯着啤酒,同时偷偷地看着她。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他再开口时,就不会显得这件事对他十分重要。“什么时候?”
“后天?周日?我不想让我妈妈有时间大惊小怪。”
“好的。”他说,尽量不让他的声音中流露出宽慰。“明晚之前把你的东西准备好,我会安排把它们提前送到四季之风。”
她迟钝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有问他是否知道她住在哪里,要怎么把她的东西运到他的家里。
“我来处理戒指的事,”他继续说道。“你在圣圈那里等我就行了。你能过去吧?”
她再次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有空?”
“都行。”
“那就四点。”他看到她又哭了起来,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韦斯莱!”他厉声说,害怕她会改变主意。“这不是世界末日。”
见她没有回答,他伸手抓住她的下巴,粗暴地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这只是我们人生里的一年,你听到了吗?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他觉得她看上去十分挫败。
“在这一年里,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她空洞地重复道。“好吧,我们就拭目以待,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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