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锻炼身体
杨萄告诉姑姑自己以后要每天饭后遛弯锻炼，就下了楼。肖颂年本来要回家，她却说灵植危险，把他一起拉到了楼下的院子。这小区就一栋楼，院子怎么地也大不到哪里去，绕了一圈，肖颂年烦了。
“来，跟我练瑜伽。”杨萄跑向一个人无人角落，招呼肖颂年过来。
单是做几个延展动作，肖颂年就坚持不住了。东倒西歪晃个不停，后来直接站直。察觉到杨萄瞥向自己，他才又尽量恢复到之前的姿势。
这些都在杨萄的余光里。
杨萄侧偏过头偷笑着说：“换左边。”
说罢，杨萄干净利落地换了姿势，肖颂年慢悠悠地跟着做。
“娇娇宝。”杨萄小声感慨道。
“啊？”肖颂年却听得清清楚楚，“你刚才叫我什么？”
杨萄掩饰着：“什么？我是说……脚~交换~一下~”
“刚刚才换边。”
“不是看你坚持不住了嘛？”杨萄站直了，自己先换了个姿势，“慢慢来，夏天着凉就生病，冬天可怎么办。”
“冬天就好多了。”肖颂年脑内浮现刚才储藏间的场景，“我生病，会不会和灵植有关？”
杨萄停下来，追问清楚。
那个植物虽然看不太清，但是隐隐有光，枝蔓爬在墙上，似乎之前还钩在了衣柜上。有可能有放射性，也有可能还会攻击人，所以才被之前的房主堵死在里面。
“那换个地方住吧。”杨萄一字一顿地强调着，“去做乔凌的室友。”
“又来。”
杨萄又念了两遍，果然说了三遍之后肖颂年陷入思考。她拉着他去大树下，手舞足蹈地阐述理由。从远处看，只有杨萄一个人在树下来回踱步，身影在树干两侧忽隐忽现。
肖颂年信了她的逻辑，却想不明白可行性：“我去找他，我怎么跟他说？一提灵植，大家都会害怕的。”
“不是说让你撒谎编个理由，你见他时，努力进入一个非要和他当室友的状态。”杨萄努力回忆起自己兼职做过艺考机构前台时偷听到的话，“你按照乔凌的室友协议，努力扮演一个符合那种神韵的人呗。想象一下，他能亲近的人，平日的喜好是什么，一生的追求是什么，最害怕的又是什么……”
“最害怕的……灵植。”
杨萄听了摇摇头，肖颂年还是没有开窍。
只好接着讲：“关键是真诚。你看我跟大家说我是管理员，拿登记簿记录需求，装饰公告板，跟楼里的每个人都打招呼，大家就自然而然觉得我是物业管理新来的热情管理员。”
“那是因为你穿了制服。”
“怎么说呢？你看姑姑问我小时候很喜欢吃的菜，怎么现在不愿意吃了。我说我最近情绪低落胃口不好，她也没怀疑嘛。后来又问我口味怎么变化这么多，我告诉她为了营养健康改了口味，她也不会怀疑我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杨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转移重点，“所以你就说你想和他做室友，一个人住着太寂寞了……”
肖颂年听了直摇头：“我还是说漏水吧。”
次日，管理员办公室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孟霖见到杨萄收到一大摞应征室友的简历，和杨萄一起挑了起来。他声称乔凌太挑剔，自己先筛一遍。佟彤拿着自研的自动美甲机，也来找杨萄玩。两个人一边弄指甲，一边听孟霖吐槽人选。
乔凌推开门，明明在楼道的另一端，他们的欢笑声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听了肖颂年真诚的自白，觉得让肖颂年过来住也挺好的。他们路过管理员办公室，却不想打扰里面快活的氛围，径直离开了小区。
成为乔凌的室友，当然先适应乔凌的生活习惯：上午去锻炼身体。肖颂年没想到杨萄和乔凌就像是初一和十五，终究躲不过另一个。
作为朋友还可以，真要成为天天面对的室友。肖颂年瞬间觉得不自在了。在之前的时间循环里，这栋楼的管理员早就带着姑姑搬家了，根本没有人知道孟霖要搬家的事情，只是他曾经听乔凌抱怨过几句，说他们最近关系不大好。
而现在，所有的发展都和之前时间循环里不一样了。跟着乔凌去了保护区的健身房，到最后教练问肖颂年办卡，肖颂年说要考虑一下，惹得乔凌发火，说他不信任自己。
两个人回家的路上，闷闷不语。乔凌直接朝着自家走去，肖颂年愣在楼门口。正好遇到收拾好行李的孟霖和杨萄还有佟彤作别。
肖颂年也只能假模假式地祝孟霖之后生活愉快。
“早说嘛。有委屈不要憋在心里。”杨萄听了肖颂年的一日经历后开导他，她又拿起来挑好的简历给肖颂年看，告诉他放心，明天就把这些人叫过来让乔凌选一个他的真命室友。
“我已经和他签了合同了。”肖颂年话音都是颤抖的。
杨萄举起手，想指着办公室墙上的表，结果一回头发现没有表，就放了下来：“才签约不到24小时，一切好通融。”
如果肖颂年有点认死理，乔凌跟储藏间里的衣柜一样难以变通。一番争辩，杨萄只好答应对方：“好，付房租，既然不能按天付，就整个月都付也没关系。明天就会见新室友。”
“但交了房租，他今天就得睡在这里。”乔凌义正言辞。
肖颂年像是一只不敢吼叫的小狗狗，眼睛水汪汪的，在一旁看着杨萄谈完得意地走了。
“这不是亏了吗？”肖颂年问道。
“我替你出，别担心。”杨萄其实另有打算。恐怖游戏里，孟霖和乔凌所住的一层窗外正对面，是王阿姨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他们两个作为目击证人，事后被真凶谋害了。虽然杨萄没搞清楚谁是真凶。眼看着这段剧情快到了，不如让肖颂年补位去观察一下。
是不是这样太坏了一点？
杨萄看着肖颂年茫然的眼神，和头上的红光，又觉得只能这么办。他是大反派他当然能反击真凶了。万一他真的牺牲了，杨萄也能从“嘟哔嘟哔”声中解脱。
可是舍不得。
他看到自己头磕肿了会拿药，看到自己没胃口会关心，说让他准时过来就不迟到，让他保持距离就一直那样走在后面，拉着他锻炼也没嫌自己管得太多。
缺点也是有的。
恐怖游戏里每场凶案都帮了忙。动不动就生病。死脑筋不会变通。总是独来独往把事藏在心里。
杨萄回到自己家中换上了物业管理的制服，想着关于肖颂年的好与坏，就衣领也没整理，愣在沙发上。姑姑过来关心，她才回过神来，告诉姑姑说取点自己的工资，有急用。
杨萄按计划去找乔凌说：“物业来人了，看肖颂年家的水管，他得在现场，修好再过来。”
乔凌打量着她整洁的制服，也没怀疑，就放肖颂年回去看看。
两人走在楼梯间，到了陈星的那一层，肖颂年突然停下，叫杨萄来看看。
“怎么了？”杨萄困惑地问道。
“你还记得陈星家客厅这边都摆着什么吗？”肖颂年用手示意道。
“一个巨大的书架吧。”杨萄突然明白了他的提问，“你们都是同一个户型，那边应该是储藏室不是吗？”
“对，挡上了。我还确认了乔凌家的储藏间，的确要比我家的大很多。”
杨萄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会是陈星家和你家的储藏间连在一起吗？植物养在你楼下……”
肖颂年仔细听着，但杨萄却希望他能接话。
沉默数秒，两个人决定去陈星家看一眼。这次还是陈星开的门，他对两个人已经没有之前的防备，直接放他们进去了。杨萄小心翼翼地，完全没有之前对末世丧尸一无所知的那种大大方方的行动，很快让陈星注意到了。
肖颂年见陈星眼神失去光芒，赶紧逗他开心，并眼神示意杨萄去看看储藏间的位置。杨萄从书架上拿了童话书，让肖颂年给对方讲。陈星倒也非常听话，认真听着。
杨萄一边嫌弃书架上这些《3岁开始，量子力学》这种卷得不能再卷的书，一边小心抽开储藏室门口的那几本。
果然，书架背后能看到专门的挡板，挡着储藏室的入口。不过除了确认，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待了一会儿就赶紧走了。
一到肖颂年家，他催着杨萄赶紧洗手消毒，说她这两天松懈了。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紧张？”杨萄把外套脱掉，乖乖地去洗手。
肖颂年解释道：“陈星他身上有点青紫。”
“一看就是摔跤磕到的嘛。”杨萄没当回事。
“你可能不大清楚……”肖颂年跟她好好解释陈星的问题。丧尸感染初期，常人很难察觉他的特异。丧尸会显小，显得稚嫩，看起来就是十几岁二十多岁，初期不会爆发，直到后来丧尸病毒变多，身体轻微触碰，就会出现淤青，后来会逐渐变成青紫色。
杨萄听完愣在那里，缓缓吐出一句：“然后呢？吃人吗？”
“陈星这样年龄小的，还好。如果是十几岁变成丧尸，会很快失去意识，眼神呆滞，特别残暴，尤其是察觉到生肉。”
“我，生肉。”杨萄瑟瑟发抖。
“不，你还是个人类，动物，死了，切开的才是生肉。”
“那你还送熏肉给他？”
“你也没阻止我。”
杨萄气得着急：“我是不了解情况嘛！”
“新兴区的大学毕业的……”
“那也不是什么都学过，学得好我能来这里做物业管理员嘛？”杨萄说完叹了口气。
肖颂年赶忙安慰她。
“我跟你坦白说吧。”肖颂年看她地害怕的样子，也不想把事情再瞒下去，“你可能很少去院子里，没听到她说，但张大婶早晚会做好熏肉送给全楼的人。陈星看到妈妈做熏肉就会精神失常。我当时……”
“你……怎么了？”
“我当时送给张大婶的是调味品，说白了，那个放了很久了，人吃了可能会死……”
杨萄瞪大了眼睛：？？？
“但是丧尸吃了没事，反而遏制丧尸病毒的发作。”肖颂年思考了一下，肯定地说道。
“这两天你见到张大婶了吗？”
“他们全家都去医院了。”肖颂年云淡风轻。
杨萄震撼到无言以对。
他果然，人如其光，是大反派。
“我们看一下储藏间，灵植应该是楼下种的。”肖颂年提议道。
杨萄刚才看肖颂年还觉得他是淋了大雨无家可归的落魄小狗，现在却把自己吓得像窝被捅了的失魂落魄的燕子。之前对肖颂年呼来唤去，现在自己却身份互换变成了小跟班，踮着小碎步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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