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雪
笃笃。
艾尔莎有些迟疑,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前徘徊。她是来感谢邓布利多的,虽然和里德尔的关系似乎疏远了一些,但和妮可的往来确实改变了她的生活,一切就如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一个朋友,的确能让她更加自在。事实上,和妮可成为朋友以后,艾尔莎才开始觉得霍格沃兹其实是一个很棒的地方。
门内没有回音,她又敲了一次。
笃笃。
看在梅林的份上……快开门吧,她可没有勇气再敲第三次,妮可还在等着她去看比赛呢——魁地奇比赛就快开始了,她不想被妮可唠叨。不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和邓布利多见一面,亲自道谢。
随即,她终于等来了邓布利多。这个负责变形课的老教师没有如她预料在房间内为她打开门,而是从走廊另一端走来,似乎刚上完一节变形课,这让等在门前的艾尔莎有些羞窘,好在邓布利多并不介意,也不主动说话,只安静看着她,等她先说话。
“抱歉……教授,我以为你在里面。”艾尔莎说话有些局促,“我应该提前打招呼的。”
邓布利多听了她的话,转头扫一眼办公室的门:“哦,这没什么。怀特小姐,你只需要知道下次进我的办公室不需要敲门。”
“当然了,咒语,教授……我……我只是想说谢谢。”
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对着那扇门念了句:香草雪糕,门就向两侧缓缓打开。在走进办公室之前,邓布利多回头看一眼艾尔莎,说:“不用谢我,怀特小姐,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房门缓缓合上,盖住他的背影。艾尔莎在原地发愣,邓布利多常常说些这种意味深长的话,她总是琢磨不清。不过,邓布利多的话没有在她心中留太久,很快,喧嚣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出来,都向着同一个地方跑过去。
糟了,魁地奇比赛快开始了……
艾尔莎没有犹豫,跟着人群往魁地奇球场的方向跑。当她到达球场的时候,所幸,比赛还没有开始,妮可正在赫奇帕奇加油席上最显眼的位置向她挥手,示意她过去。艾尔莎松了一口气,刚要往她那儿走,却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略微瘦削的侧影,面色反常的严寒,嘴唇抿得紧紧的,嘴角略微向下。是里德尔,看上去不太高兴。艾尔莎刚放松的身体重新僵硬起来,这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敢多想,里德尔已经发现她,眼睛轻轻眯起来。艾尔莎几乎在瞬间回忆起自己天文塔上的失约,她知道,这次如果没有她走向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妮可挥了好长时间,手臂都酸了,却看见艾尔莎只是瞟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开了。出于好奇,妮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梅林的胡子啊!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妮可气得眉毛都皱起来了,要是艾尔莎敢不和她打声招呼就直勾勾往里德尔那儿走,她发誓一定会要她好看!
可是,她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艾尔莎看见里德尔之后,果然二话不说就往里德尔那儿走过去。妮可颓然垂下手。好吧,至少她没有爽约,还是来看比赛了——再说,里德尔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在赫奇帕奇的加油席上,妮可想,她能够短暂地原谅这对热恋的爱侣。
于是,她决定还是不对艾尔莎发脾气,而是专注看向赛场。
比赛终于开始了。
伴随一路同院学生贴心的让行,艾尔莎沉默地走到里德尔身边的位置。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艾尔莎还是穿着那身赫奇帕奇的学院长袍,但是胸口处却衔着一枚徽章。里德尔伸出手抓住那枚徽章,方便他把上面的字看得更仔细些。
“约书亚加油”
不是“赫奇帕奇加油”,而是“约书亚加油”。里德尔轻轻抬起眼,看向艾尔莎,希望她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妮可给我的……大家都戴着呢。约书亚是赫奇帕奇最出色的球员。”艾尔莎解释得有些没头没尾,“学长……上次的事……”
甚至没有一封信为她的失约致歉,毫无礼数可言。就像这次,她的解释也如此苍白敷衍。里德尔偏过头,亲自把那个徽章从她身上摘了下来,在手里捏得紧紧的。艾尔莎没敢接着说话,里德尔的表情阴沉得可怕,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又被他掐住了似的,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人群中发出欢呼声,是约书亚漂亮地拦下一个球。里德尔抬头看向上空,穿着赫奇帕奇魁地奇服的少年骑在扫帚上,意气风发,温文谦和,像是他费尽心思演绎的表象——甚至比他更温和无害。里德尔趁着人潮混乱,悄悄松手,把那个徽章扔到角落里,任凭它被人踩踏。做完这一切以后,里德尔又偏头看艾尔莎,她还是那一副怯懦的样子,像只兔子。
“那只兔子呢?”里德尔不经意地问。
虽然不知道里德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艾尔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这里人太多了,我怕它受伤,把它留在寝室了。”
里德尔眼神恢复平静,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我想见见它。”他微笑着说。
艾尔莎身子一颤,斟酌着说:“那我下次……”
“现在。”里德尔沉着声音补充。
有求必应屋,当然了……总是这里。艾尔莎抱紧夏娃,她已经下定决心,但不知怎么的,还是踌躇。里德尔究竟会对夏娃做什么?艾尔莎心中闪过许多无端的揣测,不过一切都是枉然,她必须打开有求必应屋,然后找到他……找到汤姆里德尔,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艾尔莎在心中默念了三次“汤姆里德尔所在的地方”,墙上缓缓浮现一张门,她调整呼吸,打开门,里面的景色却让她有些迷茫。
那是一个阴沉、狭小的房间,衣柜、木板床、书桌堆积在逼仄的房间里,里德尔坐在窗边的书桌旁,眺望窗外的礁石——当然,艾尔莎很清楚,那窗外的景色不过是有求必应屋里的又一个幻觉。艾尔莎走进房间,可是一点也不清楚自己该待在哪儿,于是,直到门已经合上了,艾尔莎依然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向乖巧的夏娃突然挣扎起来,咬了艾尔莎一口。艾尔莎吃痛一个分神,夏娃就跳出去,蹦到里德尔脚边,回到往常温顺的样子。
里德尔站起来,回过身与艾尔莎对峙。艾尔莎觉得很不自在,从空间上,他们似乎两相持平,可是从立场而言,他们的不对等就像一场毫无平衡可言的灾难。
里德尔一步步走近艾尔莎,她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逼近。但是里德尔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住了,他侧目扫一眼一旁只够一个人勉强睡下的小床铺,问:“不找个地方坐下吗?”
似乎是一种邀约。艾尔莎步伐沉重,走到床边坐下,里德尔满意地勾起嘴角,极享受她的言听计从。虽然,这并不能平息他得知艾尔莎不顾他的叮嘱私自去找邓布利多的愤怒。他从口袋里拿出她送到那个银制的领带夹,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做工细致,那是肯定的,毕竟这是她亲手做的,比那个什么量产的破徽章不知道好了多少。
艾尔莎不知道里德尔为什么突然把它拿出来,他今天的衣服并没有领带。难道是对这件礼物不满?或者还是怀疑她别有用心?她胡乱揣测着,只听见寂静中里德尔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是……回礼。”艾尔莎诚实地回答,“夏娃的回礼。”
里德尔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迅速褪去。这个回答似乎惹怒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根,逼近她,用力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那不是个礼物,你个蠢货,看不出来我在讽刺你吗?”
里德尔站在床边,居高临下,面色勃然。她竟说那是一份回礼——这个半死不活的、毛色怪异的低等生物的回礼?里德尔的愤怒几乎占领他全部的理智,他飞快地掏出魔杖,盯着她那双惊惶的眼睛,念出咒文。
“crucio!”
那支紫衫木魔杖尖端发出一种绿色闪电一样的光芒,笔直地连接到艾尔莎的心脏,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瞬间包裹了她。艾尔莎捂住胸口,想要挣扎,身体却被里德尔死死钳住,她只能皱紧眉,发出痛苦的□□,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似乎仍在忍耐。钻心咒的痛苦让她意识迷离,她紧紧攀着面前的人,根本顾不上他就是她痛苦的源泉。直到她终于发出一声难耐的呼喊,里德尔才终于把自己的魔杖微微倾斜,把她从那无止境的折磨中拯救出来。
艾尔莎气息不稳,坐在床边不停微喘,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痛苦的巅峰究竟喊出了什么,只看见里德尔前所未有地动摇,连拿着魔杖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似乎在不停重复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微弱,艾尔莎集中她那大难过后所剩无几的精神分辨里德尔嘴里的话,当她听清的那一秒,里德尔已经癫狂地大笑起来。
“lordvoldemort?这真是个聪明的名字——艾尔莎,你罕见的机智为你捡了条命。”
……伏地魔。那是她在预言中听见其他人对里德尔的称呼,她深知这个名字里埋藏的魔力,知道说出这个名字会带来不幸,可是此时此刻,那个名字还是被里德尔听到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艾尔莎不停喘气,她已经分不清是身体的折磨还是心理的折磨让她如此窒息,她只能看着里德尔——伏地魔欢欣地认可他的新名字,然后重新看向她。这次,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艾尔莎能看出来,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些东西,一些过去从没有的东西。突然,伏地魔弯下身子,伸出自己冰冷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艾尔莎能感觉到,他的手因为兴奋轻微颤抖着,动作却出奇轻柔。
她没有动作,也不敢动作。
他凑近她,低头一口咬在她脖颈上,露出一道醒目的红痕。跟着,他又往下,亲吻她的锁骨。
“这是一次重生,”伏地魔在她耳边哑声说,“我们真应该庆祝一下,对不对?”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缩在这个狭小的地方,紧紧贴在一块儿,艾尔莎能感觉到伏地魔的呼吸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也能感到他胸腔里心脏跳动的频率,如新生儿一样激烈。可是艾尔莎明白,他的心率不稳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从来如此,他冷漠、自大、自私、可悲,而她却常常幻想能让他对她哪怕有一点特别。
此刻,他低头亲吻她的时候,她只能无力地轻轻说一声“mylord”,然后顺从地闭上眼。
就在她称呼他为“主人”的瞬间,伏地魔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觉得怪异——非常怪异,就像有一只爬虫在他的皮肤上爬行。艾尔莎在他面前像个死物,她连喘息都已经平复,化成胸口微微的起伏。
但她怎能平复?如此无动于衷,她的臣服乖顺都只是表象,在这一刻,伏地魔感到自己被轻视了。这让他觉得困惑,他不明白艾尔莎怎么会有胆子轻视她,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很快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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