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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以为小静去了你那里?”

        在和伏黑甚尔战斗的时候,五条悟曾捕捉到男人低声的牢骚,“情报错误的失败真是致命啊明明应该只有两个小鬼的。”

        打败了对方后,追问之下对面才嗤笑一声,“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女的,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她可是把我本应必胜的一击给挡掉了啊。”

        于是五条悟一直以为是十六夜静赶到,帮助夏油杰击退了伏黑甚至尔并带着天内理子撤退的。但看到那个伤得比他们两个都严重的身影,他才后知后觉起来。

        “不是是那颗珠子。”夏油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昨天,他还对那两颗玻璃珠子不以为意,今天它们却救了天内理子的命。

        毕竟按照他当时的想法,十六夜静那么稀少的咒力,分出来后还能有多少?制造出来的幻觉能有什么用?

        “那个幻觉就是她本人?”五条悟对于术式这种用法有些惊讶,但也觉得好玩儿起来。反悔的五条少爷当即冲夏油杰伸手,“我昨天给你的那颗呢?”

        下意识地往裤子里掏,却忽然想起自己已经确定过口袋的夏油杰顿了顿,“两颗都没了可能也因为这样所以幻觉才支撑了这么久吧。”他当时还疑惑这个幻觉怎么这么耐打。

        “啧。”原本有些不满的五条悟在想到那些不多的咒力都用来干了什么后,难得没有发作。

        当满脸疲惫的家入硝子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她浑身已经缠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了。两名少年沉默地看着她,都没有出声。彼时是晚上十一点,三人均没吃晚饭。

        “情况不比那个天内好多少。”家入硝子点燃了今天的第二支烟。

        分明之前为了十六夜那脆弱的鼻子着想她几乎都戒掉了的。

        “二者都是失血量过多。天内的枪伤基本上都治好了,但是颅内有一颗子弹,需要的操作太精细,我取不出来。”她闭了闭眼,“这要去市内公立医院做手术才行,现在虽然不致命,但不能拖太久。”

        夏油杰握紧了手。

        “十六夜的伤要复杂一点,她的腹部被撕裂,里面内脏或多或少都有损伤,而且右边盆骨粉碎性骨折,大腿韧带断裂,右手手腕软组织有一定程度上损伤,头部也有创伤。”当然,这些用反转术式都成功修复了。

        “但她的咒力变得特别少,几乎没有,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咒力大幅减少?怎么会?”其实之前夏油杰就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准特级会让十六夜伤成这个样子。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准特级,但十六夜早就已经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并且甚至达到了能够祓除一些一级咒灵的水准只等考核了,大家基本上都是把她当作一级咒术师来看的。因此让十六夜面对一个尚未达到特级的咒灵,不说全身而退,但及时撤退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于是他问了出来。

        “据说当时里面还有幸存者。”所以在发现是准特级的时候她没有离开。

        夏油杰喉咙猛地一紧。

        而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五条悟突兀地站了起来,“是那颗珠子!”他大喊,墨镜后的双眼倏地瞪大,夏油杰只看到一片蓝色,“该死!就是她给我们的珠子!”

        “五条,冷静一点!”硝子赶紧把少年又按下来,“你说清楚一点,那颗珠子怎么了?它产生的幻觉帮了大忙,但和我们刚刚说的有什么联系?”边说着,她边从校服外套里面拿出仅剩的那颗珠子,递给五条悟。

        后者拿来看了看。不同于昨天,这次他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同样仿若琉璃玉石般的六眼,一只闭上,一只则对准了珠子里面淡淡流转着的虹彩光芒,认真地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泄愤一般地,把这颗珠子往地上猛地一甩。

        “五条!”家入硝子在旁边看得心脏都跟着一跳,赶紧把珠子捡起来查看。在发现完好无损后难得瞪了眼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朋友。然而,五条悟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

        “那颗‘泡泡’里面的根本不是她制作幻觉的咒力,”他笑了笑,但从少年睁大的双眼看得出来,他此时正处于怒火滔天的状态,“那是她立下束缚的咒力!”

        “为什么会有束缚?她怎么会用?”硝子惊讶道,“她前不久才刚知道‘束缚’这个概念!”

        “她学东西一直很快,”五条悟对于这点并没有怎么惊讶,“重要的是她立下的束缚!”

        “是什么?”

        “当那颗珠子被触发时,我猜她自身的咒力就会立刻被抽取制成一个幻觉分身。”咒术界的最强阴沉着脸回答,“根本不是使用已经分裂好的咒力。”

        另外两个人听到后,脑子不约而同地“嗡——”了一声。

        “所以她的咒力才会少那么多?”

        “不出意外的话,她给我们的三颗珠子各代表着她三分之一的咒力。”五条悟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该死,本来就那么少,还拿来送人!”

        “老子根本不需要!”

        是啊,但理子需要。

        心里默默地想着的夏油杰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他喃喃自语,“珠子触发的时候,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

        “从东京到仙台要差不多四个小时,而十六夜是十一点多离开的。”家入硝子接话。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正在任务中。

        独自面对着一个准特级咒胎、人数未知的幸存者、以及忽然少了三分之二的咒力这简直是打出死亡结局的所有条件;十六夜能够捡回一条命,可以说是走了大运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那些幸存者呢?”他问。

        “都救出来了。是一家三口。”

        五条悟嗤笑了一声。

        “天内醒了。”

        两个坐在课室无所事事的少年同时站起来,冲着站在课室门口的家入硝子走去。

        星浆体遭到袭击受重伤,却因为被夏油杰带走而没有及时进行同化。治疗期间亦被家入硝子以‘这是我的病患’为借口都挡了回去,因此总监会竟无从下手,一时间高专和总监会之间陷入了僵持;两边都没有动作,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因此得到了几天假期。

        但就在刚才,天内理子醒了。

        经历了三天多的昏睡的女孩还有些懵懂,在夏油杰和五条悟冲进来的时候没有焦距的眼神才总算看向他们。天内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但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有些维持不住,最后二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终于大哭出声。

        夏油杰垂眸看着泣不成声的天内理子,“对不起,理子。”

        没有保护好你,很抱歉。

        不可一世的少年对着女孩的眼泪低下了头颅。

        “黑井呢?黑井有和你们在一起吗?”稍稍平静下来,一头黑发柔顺地散下来的女孩紧抓着夏油杰的手臂问道。

        ——“啊啊,那个女仆吗?大概死了吧。”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男人轻飘飘的话语。

        “虽然我没想让她活也没想让她死。”

        “对不起。”夏油杰只能继续道歉。

        “果然那个人都闯进来了,黑井果然也”虽然如此,但眼泪又再次从眼眶滑落。

        “呐,夏油君、五条君,妾、我选择活下来,真的是正确的吗?”发泄完后,少女望着自己被褥上纤细的手腕,茫然地问。

        自从生下来就被周围人赋予作为星浆体的命运,好不容易决定了为自己而活却同死亡擦肩而过;现在突然被告知说“你不用和天元同化了”,再加上一直以来陪伴在身旁的黑井小姐的死讯都让天内理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以及绝望之中。

        怨恨吗?或许是有的吧。

        她怨恨天元、怨恨那个杀手、怨恨着自己、也有一点点地怨恨着面前两名自称是最强的少年。

        为什么她偏偏要是‘星浆体’呢?

        黑井小姐为什么要死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呐,告诉她啊。

        两个少年无言以对。

        他们也才十六岁啊。只比天内理子大了两岁,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在此事之前,他们遇到的天大的挫折或许也只是来自夜蛾的教训;尚且这样的他们,又能以什么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活着也有正确性?”身旁传来一把沙哑的声音,里面透着浓浓的不解。

        “十六夜!你也醒了!”五条悟不知为何又换了称呼,一朝回到解放前,但现场没人纠结这个问题。天内理子这才发现自己旁边也躺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而夏油杰则是看到她醒来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冲出去找硝子了。

        一醒来就听到如此没有意义的奇怪问题,少女下意识地提出反问。现在被五条悟这么一叫,刚刚还混沌的头脑倒是逐渐清醒起来。

        “我睡了多久?”压下嗓子的痒意,季静问道。

        “三天。”五条悟回答。

        “干他妈的”身上的疼痛让她皱眉,“总监会真狗”

        五条悟没答声。

        怎么又是总监会?

        “说是个二级任务”结果她一醒来就过了三天。

        医务室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静有些粗重辛苦的呼吸声彰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一旁的天内理子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这个自醒过来后、不,自几天前就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在刚才被回答了。

        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虚弱,虽然天内理子理智上知道自己不应该追问,但她实在是太想得到一个答案了。

        “啊?”静勉强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但就声音来看是个稚嫩的女生,不比她大。

        她皱了皱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什么正确不正确的活着只是一种状态,根本就不具有批判性啊。”

        “只有你活着的时候做出的行为,才能被判断具不具有正确性吧?“

        “行了闭嘴吧你。”和夏油杰一起来的家入硝子一进门就听到十六夜在那里发表哲学意见。她把少女的头按回去,开始做全身检查。只是还没坚持到一半,伤者的眼皮又再度合上了。

        “她怎么了?”

        “纯粹的体力不支。”家入硝子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别忘了,十六夜可是先天性贫血。”这次失血那么多,够她喝一壶的了。

        季静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醒来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身旁的病床早就空了,徒留一室的消毒水味儿和她作伴。

        少女就这么默默地望着医务室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动弹不得的酸痛以及脑袋的迟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啊!”

        自己复习的时间都莫得了啊啊啊!!!

        她就知道!加入高专!准会变成这样!!!

        狗总监会!!!

        躺在床上的少女一脸痛心疾首。从嘴角眉梢到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演绎着自己现阶段因为被白花花的绷带五花大绑而做不出来的‘顿足捶胸’。

        每天都在午饭的时候来探望季静的另外三位同期:

        “上次,真的没有打到头?”

        “没有但是这次的的确确是伤到头了。”

        “夏油君,”在床上的伤患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眼睛都不眨一下道:“能麻烦你去我的房间,拿几本课本来给我吗?”

        “你还是给我好好养伤吧。”家入硝子听到这句话就没好气地回复。她再次对十六夜进行了全身检查,可以确认少女的伤势在逐步好转,尽管很缓慢。

        “没事,应该不会再昏睡过去了。”

        “十六夜,你那颗珠子的事”没有搭理少女离谱的要求,夏油杰踏进医务室说道,“谢谢,它救了小理子的命。”

        “原来是用来救那个女孩了?”十六夜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中用,差点一起死了。”

        本来正打算酝酿情绪的男孩猛一卡壳。旁边戴着墨镜的少年不爽地扭过了头。

        某种程度上她说的也没错。

        “但是这次你们都遇到棘手的麻烦了吧,”季静难得有些得意地弯了弯眼眸,就像自己答对了一道没有人会的难题一样自得,“否则也不会触发束缚的条件了。现在还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强者了吗?”

        少女的直言不讳让夏油杰和五条悟都陷入了不自在的沉默。

        夏油杰想到了差点杀死一条璀璨的生命、完完全全由非术师,在他眼里所谓「弱者」构成的盘星教。

        五条悟想到了自己毫无防备地被刺杀、被天逆鉾捅穿脑袋时那一刹那流过心头的不甘以及经历濒死时候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不是完全被说中了吗。

        被这个只同他们相处了一个多月的女生。

        “这颗珠子的束缚,不能解除吗?”家入硝子拿出自己这颗仅剩的珠子。

        这里面代表的可是十六夜身上仅剩的咒力。

        “怎么可能,”还躺在床上的少女没有理会这个生硬的话题转移,回复道。“但那无所谓,咒力又不是不可再生能源。”

        只要她还有负面情绪,就总能够恢复到原有的量。而恰巧自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满腹怨怼。

        ——四天后的医务室。

        家入硝子正在给她重新换绷带,而五条悟则是一脸不忿地抬着季静的左腿帮忙——静现在本人使不上力气,而家入硝子一边换绷带一边抬腿很麻烦,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使唤起同学。五条悟不会帮十六夜,但是硝子的话不一样。

        夏油杰麻木地站在旁边。待会儿换他帮十六夜抬右腿。

        而此时被五条家少爷、六眼继承者纡尊降贵抬腿的十六夜静,正在无所谓地继续她那可怕的大悲咒:“——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

        “你到底在那里说什么呢,好吵。”五条悟臭着一张脸,心想这难道是对方刚入学的时候自己没有帮忙提行李还看人家笑话的报应吗。

        (五条悟,你可真有自知之明的。)

        “我在背课文。”季静双手在腹部交叉,看着天花板,眼神连瞥都不瞥问问题的人,“叫《游褒禅山记》,王安石写的。”

        “油(游)什么机(记)什么万(王)什么?”一个字都没听懂的五条悟追问。

        “你学学中文就知道了。”不过学了也听不懂文言文就是了。

        硝子正处理换下来的旧绷带呢,刚想说你当五条悟是谁啊让这个人学习还不如让这个人多做任务,就看到对方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可以学。”

        “而且啊,”渐渐被带偏话题的男孩双眼发亮地看向他手里那条腿的主人,“我还想学你那个剑术!那个看上去超好看!”

        “你已经说过了。”季静没有起伏地接上。

        “可是你当时理都没理过我。”少年故作委屈地看向她。当时五条悟第一次陪她出任务,对方除了单音节的回应以外屁也不放,可把他给气坏了。

        女孩沉默了。“因为你要是想学,就必须拜我为师。”良久,她语气幽幽地回答。

        看着五条悟骤然扭曲的表情,季静松了口气,“看吧,我也不想收你做徒弟啊。”她师傅这一脉的传承比较严谨,要传授剑法,就必须收徒弟;收了徒弟那就真的是一辈子的了。

        自己当时还要给师傅磕头行礼来着。

        想想五条悟给自己磕头的情景。

        季静愣是想了半天也想象不出来。

        然后她转头,看到了正在帮忙抬右腿的夏油杰一脸纠结。

        “别想了,你也不可能。”

        夏油杰不知是失望还是放心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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