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乌头马角终相见
杏子玉却没有如我一般高兴,摆了摆手,“见她之前,先见一个人。”
“谁?”
“文竹——据霜洁说,她们仨是手帕交的闺蜜淘,两下加攻,没有不赢的道理。”
我忽然想起来最后一次约见文竹,是念秋约的,那次文竹因为家庭原因要退学,念秋让我做说客劝她改变主意,说文竹只听我的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文竹似乎未卜先知,并未赴约。
以后,文竹虽退了学,却通过自学考试圆了大学梦,如今如愿成为一名白衣天使,如今想来,她是梦想成真了。
文竹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喝了三杯咖啡,将所有男人能聊的话题都几乎聊死了。
一身葱翠衣衫的文竹进来时顿时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青春和活力。
我对陪同她来的吴霜洁视若不见,却一下扑到她面前,紧抓住她手,摇个不停,“文竹,快快快,告诉我,念秋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文竹脸一下变得绯红,拼命甩开了我,喘匀了气,将身子偏向一边才道,“你这个人是不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我是病了,而且害的是相思病,已经病入骨髓,无药可治了,你就别折磨我了——快告诉我念秋的消息?”
文竹身前一起一伏,恨恨道,“你也知道着急啊——若看在我姐们以往受的苦楚份上,就应当让你也吃些苦,最好失魂落魄心裂而亡最好!”
“别别别——好姐姐,念我们也是同学一场,你就行行好,做点好事吧。”
我心中一阵起急,连下跪的心都有了。
令人气恼的是杏子玉吴霜洁两情侣此时一个修指甲一个观棋谱,像两团空气一样。
我不住地向他们施眼色,吴霜洁才懒洋洋地劝道,“文竹,你就告诉他吧,他若死在这里,我们可要负责收尸。”
我虽知她说的反话,心中却十分感激。
文竹突然转身,指着我质问道,“姓江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念秋为什么离开你吗?”
“实在不知。”
我指天画地道,“你就告诉我吧。”
文竹一副恨铁不钢的模样,却话锋一转,“谁欠的情谁还,还是让念秋亲口告诉你吧,我没必要也没资格做你们的传声筒。”
“可是念秋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
我无辜道。
文竹却没有接我的茬,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用一种与我对话时截然相反的温柔语气道,“念秋啊——对对对——你托我买的那管透红唇膏买到了,你在家吗,我给你送去——没有别人——就和霜洁在一起,我们好久没聚了——我们这就去找你——”
文竹挂了电话,向我一挥手,道,“走吧。”
我们上了悬挂mini奔奔牌子的电轿,一路上我忐忑不安地道,“念秋真的愿意见我吗?”
吴霜洁安慰我,“放心,若我们都见不到她,就没有人能见到她了。”
车子在一幢海宾别墅前停下了,文竹下了车,却对急着下车的我摆摆手,“你先别下,要见机行事。”
我激动的心反而平复了,点了点头。
但见两人在短栅栏前轻声呼唤,似乎看到窗棂前人影一晃,我瞪大眼睛希望奇迹出现,可望眼欲穿仍没看到要见的人。
文竹又打电话,费尽心机地一通苦劝,终于铩羽而归,手拿着礼盒坐回到座位上,一副看不透的语气道,“你们前世是不是孽缘缠身,非要今世来还:见不到时,哭天抹泪地想念,要见面时,却又端着如同隔着万水千山拼命不见。”
我心如死灰,“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吧。”
我失魂般走在枫叶尽染的大街上,直到一辆红色野狼停在我身边,才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迎面是风火那张热切的脸庞,“愁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无精打采地摆摆手,“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见到念秋姐了吗?”
我摇摇头。
风火却兴致勃勃地道,“我见到了。”
我心中狂喜,喘着气道,“在哪里见到的?她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她在干什么?”
“你要吃了我呀?”风火苦笑道,“就在旺海小镇船家菜,我见她的时候是一个人。”
我一下子想起来,这是一家我和念秋经常去的小渔家,主营本地特色海鲜,店虽小,却价格公道,十分投我这个穷酸的胃口,念秋也觉得找寻到小时候的味道,所以常常光顾。
我一下跳上野狼,不住催促着,“还不快马加鞭。”
风火却不急,把头盔给我戴好,才启动了摩托。
其实那家小店距刚离开的别墅只有一望之地,却不知为何念秋会在这里。
我刚进饭店就四下里寻找,风火却一下子拉我进了仅有的几个套间中的一个,神神秘秘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手机好一会儿才接通了,听声音,那里环境很嘈杂,隐隐传来海浪的撞击,但只听一个音符,我就知道那是念秋。
“你好——请问你找谁!?”
风火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道,“就找你啊。”
念秋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对不起,我说过了,我不买保险。”
风火这才用正常声调,“念秋姐,我是风火弟,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念秋语气这才缓和了些,“是风火啊,听说你回来了,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风火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道,“也许很久,也许马上就离开了。”
念秋似乎早习惯了他的放浪形骸,不以为怪,“那有什么要紧事做?”
“就见见一些老同学,老朋友,还有就是断舍离——”
念秋似乎听出风火话语不善,赶忙转移话题,“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
风火不等她把话说死就道,“你是我的同校师姐,算起来也是老同学,不能见上一面吗?”
我比风火更加焦急地等待着回音。
念秋踌躇了一下,终于笑道,“那有什么不能见的,我在旺海小镇船家菜,你来吧——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保证马上就能见到你。”
说着,并没有挂断电话,就拉着我的手冲进了靠海的二楼包间,念秋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我们,而我更感到惊讶的是,同屋的竟然是刚刚才分手不久的文竹和吴霜洁。
我想是风火文竹吴霜洁精心设计了这场邂逅,念秋有些气恼地扫视了一下两个闺蜜,然后就与我乌头马角终相见了。
我看着念秋,以往千百次夜里梦回的想念,如今相思成灾又成灰后的相见,一时千言万语又无言以对。
念秋还和每次夜来惊梦时一样,那种书卷气的美,那种向上的昂扬的美,喷薄而出的青春气息,填充了我整个的青少年时代,是我心仪的目标和终极梦幻。
而她就要结婚了,我就要失去她了!
我想冲上去,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情地拥抱她,就像历次分别时那样,灵魂追问她,“还爱不爱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念秋的冷静令我吃惊,她那有别于以往热忱的目光将我伸出的手逼停在半空,我就愣在那里,像个空心人。
而我若置身梦中,迷迷糊糊地看着念秋有条不紊地挂断了电话,甚至还不忘瞪了风火一眼,这才似乎漫不经心地对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言不由衷答道,“你的‘同学’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她听出了我故意把“同学”二字加重了语气,却把头偏向大海,固执而令人绝望地沉默着……
不知何时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终于鼓足勇气扳过她的身子,却感觉她的身子是僵硬的,我意识到她的离去已经无可挽回,却执意看向她的眼睛,我已经泪流满面,她却仍然固执地不与我对视。
我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你还爱不爱我?”
念秋的回答很轻,却足以击碎我所有的幻想,“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相信是她说的,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几次反复,“我欠你的情,不知道怎么还,你欠我的心,锁在了五仙山,去打开,还给我心……既然你决定要分手就干干净净地走……”
“好!”
念秋简短而有力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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