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钱年年偷眼瞧着。
怎么感觉老师最近的皮肤，明显的很红润呢？
难道是安宏哥家里的那位，最近开始给辛苦工作的男朋友补身体了？这效果真的不错啊。钱年年有心想要个秘方之类的，但想到越安宏最近的脾气，却阴晴不定的。虽然不是冲着自己来吧，可是他像往常一样接到那些下属的“求助电话”时，过去那镇定中带着逻辑的语气，现在是镇定中夹杂着脾气，s寰科那位赵老师就最先承受了怒火。
成鹿鸣听说政治部的齐飞磨得一手好咖啡，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开张。他略一犹豫，就被周季拉着下来了。
人力的阿奈，审法的周季、经管的高登和李龙涛（被上级要走的阿龙）和阿慧（前审法部员工），就是这三点咖啡店的忠实用户，现在加上成鹿鸣，政治部这空旷的工位，顿时有了人气。
钱年年本来接着电话，看到这一群人准时过来，只能起身，从越安宏的那边拐过去到一边的空办公室接听。
“对，不用每个都写的，有的话就写，我这边还要让安宏哥选六个报上去，对”
“那尽快哈，就差你们了……呵呵，有机会一定……”
虽然没什么可聊的，但还是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她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她收起手机，看向那头，
瞧这热火朝天的样子。
钱年年回到工位，点开系统迅速审核了一遍。抽出上回看到一半的最新理论书，边看边批注，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
成鹿鸣悄悄地站在一个一偏头就能看见钱年年的位置，听着众人没有营养的八卦和对话。
钱年年收到短信，上次来过的一位女士正在楼下等着把材料交给自己。她回了消息，“放前台吧，跟他们说是给总部钱年年的，我等下下来拿。”
成鹿鸣一时没察觉，等到发现女生突然往后挪了椅子转过身来时，咖啡已经不受控制地倾倒了一部分下去。
女生忍不住惊呼，成鹿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摸她衣服上的咖啡汁，还好已经不烫。只是咖啡浓稠，他连忙从一旁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着。
越安宏迅速站了起来，把阿奈扯过去，“帮年年弄一下可以吗？”
阿奈本来喷笑着看好戏，一下子被抓壮丁，终于想起面前是自己亲爱的好朋友年年，上前帮着忙。
“都别动！”
钱年年看着一群人瞧着自己，有些尴尬，下意识地面无表情，站起身来。
“没事，我自己来，你们继续继续……”
她弯腰从抽屉里拽出一个装着备用工服的袋子，拽了几张干净的纸巾垫在衣服上，朝着洗手间不慌不忙地走去。
钱年年换好衣服，在洗手间搓了几下，勉强搓干净了大部分，反正也是穿了很久的，钱年年索性丢进了垃圾桶。突然想起楼下还有份材料在前台，于是下到一楼。
“没有？再找找可以吗？就……”钱年年想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好像丢在了洗手间里，“三点半左右，是个女士。”
前台指向那边沙发，“是那位吗？”
钱年年赶紧走过去，“不好意思啊于女士，刚刚有点事情。您怎么在这等我呢？”
于馨也站起身来，“没事，我就是想找你说一下我的情况，上次没说清楚就走了。”
大姐您……上次还有什么没说清楚吗？不过，反正现在上去也没什么事，他们肯定还在喝咖啡呢，这帮人不喝个一个小时不会消停的。
“哦好，您说。”钱年年答应着，“您坐吧，我让人给你倒杯水。”
喝咖啡的人们丝毫没有受这一插曲的影响，继续热聊着，只有成鹿鸣心中焦急，
年年，是不是生气了？
阿奈一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年年是不会生气的。”她转了转眼睛，坏心眼地变了个语调，“不过，也说不定。”
此时楼下的钱年年很生自己的气，丢三落四没有带手机，不然可以让谁给自己打个电话，就可以逃之夭夭了。不过于女士倒是终于被接儿子放学的电话叫走了。临走前，她紧紧抓着年年的手，落寞地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认真听我说话了，我看您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一下，真的谢谢……”
钱年年呵呵地笑着，“应该的，应该的。”把于女士送上了出租车。
钱年年回到洗手间，手机果然在洗手台上。钱年年不着急，固然是因为有监控，不怕丢，最重要的是钱年年一贯秉持着用不烂就使劲用的理念，是以她用的还是几年前的旧手机。她对手机的性能不感兴趣，只要能用基础软件，能打电话发短信就好了。
而且也省了钱年年不少事，到营业厅办业务，营业员都不凑上来推销套餐；去逛个街，售货员也从来不搭理自己，她可以自得其乐地从头逛到尾。
看到手机里，盯着小鹿头像的成鹿鸣发了好几条消息，钱年年正回着，一边正巧碰到了成鹿鸣走了过来。
这下不用回过去了。
“年……年年，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钱年年答应着，“你们才结束啊？”
“嗯，对……”成鹿鸣看向钱年年远去的身影。
钱年年将于女士的材料向越安宏递过去，越安宏翻了几页，仔细地看了几分钟。
“可以了，”越安宏把材料放回文件袋，“帮她办吧。把材料收好。”
看到钱年年面色如常的样子，越安宏也就没问起刚刚的事了，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座机响起，越安宏不耐地接起，听到赵不凡和往常一样直接又鲁莽的种种要求和问题。
钱年年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欣赏了接下来越安宏长达二十分钟的不带脏字的嘴炮。
“你能不能先设身处地的想想，难道是需要我一个一个上门给你们送去吗……”
“你先听我说，你们这一块本来做的就不合格……”
“你先听我说……”
几天后钱年年回忆起今天还是记忆犹新，原来越老师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这脾气没有对着自己发过而已……
一连几周都低气压，钱年年再傻也知道不对了，好像……就是从成鹿鸣每天下午都准时来喝咖啡开始。
可是为什么啊？
忽然收到了赵不凡的微信，“可以帮我把今天说要来领的材料寄过来吗？谢谢。”
相比之前横冲直撞的“寄过来。”，钱年年仿佛读到了一丝委屈。带着不可言说的幸灾乐祸，钱年年起身数了几本寄了出去。还没坐下，就听见越安宏叫住了自己。
难道被老师发现了？
越安宏看到钱年年像受惊的鹌鹑一样、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突然绷不住地笑了。
“噗……没事，你去拿来校一下稿。”
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突然笑了，但是笑了就说明警报已经解除了！
钱年年高兴地答应了。
她略一抬头，看见魏均总正冲着自己招手，笑的像小红帽里的灰太狼，不大灰狼。
钱年年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门。
“年年最近忙吗？”钱年年按了按额头，“均总，有什么你就吩咐吧。”
“是审法他们要搞总结会，想借你过去帮一天忙……10号那天。”
我就知道是陈林总……之前的借口一直是新人还没报道，现在新人来了、却不知道又胡编了什么理由把自己要过去。
“好的，那我跟谁……”
“就跟那个，新来的联系，成鹿鸣，你认识吧，听说那天……”
钱年年努力摁掉魏均总亮起来的八卦灯，“好，那我回头跟他联系哈，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钱年年还没回到座位，就收到了成鹿鸣发来的消息。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开个会？”
她有种小动物似的的直觉，越安宏的低气压可能要持续很久了……
钱年年终于抽出空来前去审法部开会，她敲了两下门，
陈林总坐在中间，笑得很灿烂，成鹿鸣站在一旁朝她点头。“年年，你来了啊，这次又得麻烦你过来……呵呵，实在是人手不够啊。”
“所以，是颁奖前的一些准备，还有ppt的控制是吧……”钱年年在流程单上备注着，“现在那些颁奖的证书和奖杯怎么样了……”
成鹿鸣表示已经到货，但还没有分好。
“那我们把东西用小推车下午下班前先拖到会议室旁边的柜台上吧，然后证书先拿过来，我来写。还有ppt弄好了吗我看一下。”
钱年年接过电脑翻看着ppt，成鹿鸣出门去拿证书。
听到敲门声，钱年年伸手接过一个箱子，用笔戳开胶条，把三类证书的壳子和内页分别放好，“ppt现在是最终版本吗？明天用哪台电脑。”
“明天用我的，公用电脑坏了还没修。”成鹿鸣把箱子和散落的纸片努力折好，收起放在角落里，“ppt现在算是差不多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成鹿鸣对着钱年年的几条意见，接过电脑一一改着。
钱年年则对照着名单，仔细地写着。
“年年……”
“嘘，等一下。”钱年年写好最后一个名字，把内页放在空的地方，伸手把空调的风速调高。“下次别用这种铜版纸，是周季买的吧，上次就跟他说过直接把名字打印好。在铜版纸上写还得晾干。如果喜欢这个样式，可以买哑粉，效果还好点。”
“哦好，我是想说，改好了。”
钱年年接过电脑翻看着刚才的几页，“这里怎么没有改？”
“因为这里我觉得改的话会比较挤，我觉得如果是这样会……”
越安宏想把钱年年叫来写个会议纪要，一看人居然不在，好像从下午就不见了。
“年年被借去审法了。”魏均头也不抬。
越安宏不可置信地看向魏均。“我记得审法上个月才借了钱年年过去，又借？您这也太好说话了吧，陈林总真是……”
“哎呀，安宏，”魏均上前关了门，“如果不是为了年年着想，陈林这次就是把嘴皮磨破我也坚决不借的！上次也不是我好说话才借的，你当时不是在场吗？陈林当着艾总的面提的，当时成鹿鸣还没来，审法确实缺人嘛，真不是我出卖年年。”
越安宏面露疑惑。
魏均看了看四周，“你难道不觉得，成鹿鸣那个小伙子，和咱们年年……”
越安宏想到每天报道的橙子，表示不觉得。
“我看你是忙工作忙啥了，明明就有！年年是我看着长……”魏均咳嗽了一声，“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却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现在有个优秀小伙子摆在眼前，我要是不帮着年年抓紧创造机会，那成鹿鸣肯定会被财务部那边盯上的！”
魏均喝了口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确实是为了年年着想才借人的。”
越安宏也想好了说辞，“可是成鹿鸣才来中寰没一两个月吧，您真的觉得不用再考察考察，就忙着创造什么什么机会？而且您总共没见过几面，恐怕都是听陈林总说的吧。想想陈林总的……咳经历和眼光，年年很单纯……”
“是哦！”魏均一拍桌子，“那……你作为年年的老师和领导，记得告诉年年，如果发现成鹿鸣是个表里不一的，就……就让他立刻出局！”
越安宏：……
“不过，你之前说要结婚，”魏均面带忧色地看向这位年轻有为的下属，“怎么没动静啊，还是说已经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了？瞧你的领带……怎么，闹别扭了？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家庭，真的很重要。女人等一两年还行，等久了，真的不合适，女人心冷了，再想暖回来就不行了。而且，你的年纪，你爸妈就没表示一下？也得让他们看看孙子嘛……”
“快了，”越安宏低头整理着领带，微笑道，“这两年到处出差，确实很忙。”
“这都不是借口。算了，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嫌领导唠叨，结果现在你看，家里的小朋友才上幼儿园，再过几年我都抱不动了，更别说陪着他出去玩玩了。既然你们家那位都不着急，我就不说了，不过，要是年年都比你先结婚，那就有意思了……”
越安宏的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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