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杨丹有幸落寒门
杨丹现在彻底明白了什么是祸不单行。
身上足够暖和,但是这样露宿外面,肯定不行。杨丹漫无目的来到街上,一阵西北吹来,两边店铺下挂的灯笼随风摇曳,稀疏的行人,更添了一分傍晚的孤寂。
杨丹孤独的逛着,身不累,但是心太累了,决定在街上巷道找一个可以避风雨的民宅角落打发一晚。
正这样想着,只见前面一辆马车由远而近。待经过杨丹身边时,杨丹一阵惊喜:这辆马车,竟然是几日不见,当初从黑山寨逃出时遇上的马车,赶车的正是三儿。
马车现在行得不快,杨丹很快小跑着跟上,像遇上亲人一样激动。
三儿因为天已经黑了,只管驾车前行,急于找到客栈歇息,根本没有注意马车后小跑着的杨丹。
马车终于在一家挂着灯笼的客栈前停下,很快有人出来招呼,杨丹见马车进了旁边的院子——只管院子门现在并没有关上,心里终于放心。
已经跟着这辆马车进过几次客栈,杨丹知道,让客人放马车拴马的院子,不是太晚,一般不会关门。
杨丹躲在客栈对面的屋檐下,看着三儿背着一个包袱扶着那个老妇随店小二出来,等他们才进客栈,很快小跑着进去。
今晚住宿的地方现在有了,杨丹钻进马车,发现马车上堆放的衣物和原先自己躲着时一样,心里高兴,蹲下只一会儿,很快紧缩身子,头靠在被子上,进入了梦乡。
二月八日的午后,在马车上睡得几乎不知道白天黑夜杨丹,突然被近醒,正要想法下车,却听到外面有几个人的说话声,很快明白,竟然已经随马车来到了三儿的家。
要偷偷下车已经不能了,杨丹连着两天因为怕错过马车,抽空偷偷下车,只买了几个包子便上车,连水也只胡乱喝了几口。所以这两天半饿半渴,人显得比先前更瘦弱。
杨丹索性继续坐靠在衣物中间,只能听天由命。
上次在罗峰镇遇哑巴的事情,让杨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装个哑巴未必不好。三儿母子好像都是老实人,想必他家人看到自己也不会急于赶自己走。
车上的东西在慢慢搬下,当杨丹头上的一张被子被搬下时,很快是一个惊讶不已的声音:“三儿,怎么有一个孩子在车上?是谁家的孩子?”
搬东西的是三儿的浑家菊花,看到瘦弱的杨丹脸上有些脏,头发也乱,以为是小乞丐,忙喊三儿过来。
三儿听到菊花的惊叫声,忙近前看了一下杨丹,忙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躲在我马车上的?你快下来!”
杨丹只好站起,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只管摆手摇头。
菊花更加惊讶地说道:“三儿,他是个哑巴,一定是个小叫花子。”
杨丹见菊花说自己是小叫花子,忙摇头比划表示自己不是。
三儿的母亲闻声近前,见杨丹身上并不脏,只是脸上有灰尘,头发也乱,忙道:“看她的眼睛,是个女娃子吧?女娃子,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马车上的?你是什么人?”
杨丹装可怜流泪,只管摇头。菊花道:“你是想留在我们这里不走?我们可是穷人家呢,你告诉我们,你这里有没有亲人亲戚?我们可以帮你找人送你过去。”
杨丹泪流满面,忙摇头。
三儿母亲见了,忙叹道:“三儿,菊花,看这个孩子可怜见的,先让她下来吧。看她的样子,肯定昨天就躲在上面了,也难为她了。”
三儿听了,忙对杨丹道:“好了,我们不难为你,你先下来,现在快吃中饭了,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杨丹要自己下车,三儿伸出手抱她放下,这下菊花和三儿母亲见杨丹身上还算干净,穿着半新的衣服,还有厚厚的袄子,鞋子很脏,但是还看得出布料不很差,猜到杨丹肯定不是乞丐。
三儿的母亲近前,和蔼地问道:“你是不是女娃子?你躲在我们车上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丹点点头,突然灵机一动,捡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我是好人,有人要卖我。”
三儿见杨丹会写字,不由惊讶,忙对母亲和菊花道:“菊花,娘,你看,她会写字。说有人要卖她。”
三儿母亲听了,只好道:“三儿,一个女娃子,一定是被拐子拐来的。她逃出来,我们也算积福,先别赶她,让她在我们家里歇息一会再说吧。”
杨丹听了,见三儿和菊花继续在搬东西,也忙上前帮忙拿小物件。
三儿母亲笑道:“三儿你看,倒是个很伶俐的女娃子,心眼好呢。”
东西很快搬完,杨丹跟着几人进屋子,见这是一个小小的庭院,一个客厅,两个房间,一杂物间,一个厨房。
“娘,你先帮我看着松子,我和菊花去做饭。一会儿再收拾屋子。”
三儿对母亲道。
松子只有两岁多,才会走路,看着站在大门边的杨丹,好奇地上前细看。
杨丹看着松子,突然想起自己的弟弟杨白——如果他还活着,已经四岁了,一定比这个松子更加可爱,因为他只要一看到自己,就“姐姐,姐姐”叫个不停,还问这问那。杨白的眼里,杨丹这个姐姐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可是现在杨白早已经命归地府。杨丹相信,在地府,他一定和自己的父皇母后快乐地一起。
杨丹的泪水,让三儿的母亲看得也有些感伤,忙劝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你写给我看看。”
杨丹难过,根本没有听清楚三儿母亲的问话,只管一个人伤心。
见杨丹只管哭,三儿母亲忙道:“好孩子,别哭了。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先在这里吧。你是女娃子,又不会说话,我叫你哑凤,可好。”
杨丹这次听清楚了,见只管老人心善留下自己,忙擦干眼泪跪下叩头答谢。
三儿母亲见杨丹这么懂礼,忙扶起叹道:“你是个好孩子,别这样。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子媳妇一家,虽然是小户人家,但是不会急于赶你出去的,你放心好了。我去找梳子,帮你先梳理头发。”
老人从放在椅子上的包袱里,找出梳子,端过一个小凳子,让杨丹坐下,慢慢帮杨丹梳头发。
给杨丹梳理好头发,三儿母亲细看了一下笑道:“哑凤,你好俊呢。一会儿把脸洗干净,一定更好看。”
松子突然拿着杨丹来到屋檐下,手指屋檐下柱子边的一个竹筒咿咿呀呀,杨丹看着这个竹筒里有声音,突然明白过来,里面一定有蟋蟀。
这个竹筒上面钻了几个小孔,杨丹听了一下声音,很快猜到,里面一定有是两只蟋蟀以上。
玩蟋蟀是曾经多么熟悉的事情,在东宫尤其先前在庆王府,几十个蛐蛐罐子笼子,上面样的蟋蟀没有?
杨丹将竹筒放在凳子上,松子笑着用手去拍,又在地上捡起一根小竹棍在竹筒上敲打。
三儿母亲笑道:“松子,你这么淘气啊,快将竹棍给奶奶,别弄到眼睛。”
杨丹蹲在地上,看着这祖孙两个逗笑,想起了姥姥舅舅,想起了自己和父母还有弟弟杨白一起的欢乐时光,心如泣血。
不再流泪,杨丹只能强忍住这些苦痛,记着明帝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从吃饭开始,杨丹再没有流泪,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悲喜,只默默跟在三儿母亲身后,帮着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杨丹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乖巧能干,只要菊花和三儿母亲教导,她很快可以学会耐心地做好。
一家子很快喜欢上这个叫哑凤的小姑娘。
点头跪下叩头,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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