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也该偿命
“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所想，就是郑璐璐。”我哭笑不得，“以至于，你把差点杀了我的人，变成了你的枕边人。”
薄衍下床：“我去洗澡，昨天那小子跳了一整天，浑身是汗。”
我靠在床上头拿了烟过来点燃抽了几口。
心里闪过和小可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出现，是我和简城外出出差，他突然窜出来了。
吵着吃果冻，还被我拉着扮演简城。
后来，他很少出来，也有过，每次唯一的夙愿，就是果冻和糖果和零食。
想着想着，眼泪又流出来。
虽然理智告诉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是薄衍病好而已。
也不知道，简城如何。
薄衍从浴室出来，皱眉：“抽烟了？”
我没理他。
这是简城的东西，薄衍不抽烟。
“轻舟……”
“柜子里有干净衣服，简城的，你穿着吧，穿好就走。”
“你不肯多跟我说半个字？”
我叼着烟没管他。
直到他把我拉着推进浴室：“你先洗澡，洗完给你交代。”
嘴里的烟头被他抽走，还是没跟他说半个字。
“不听话？那我帮你洗！”
“不用了，我自己洗，希望我洗完出来，看不到你。”
说完我进去了。
被小可抱了一夜，睡觉时都没怎么动过，实在有些酸疼。
故意洗澡很久，出来的时候薄衍靠在床头假寐。
想必他昨晚，也不好受。
“还没走？”我眉头都皱紧了。
他捏了捏鼻梁骨，起身。
“既然你不想跟我走，那我便留下。”他这下，倒有几分都跟简城相似的样子。
他相比之前，并不没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或许，他从小的病疾，也在一点点好起来。
或许他恢复之后，也会比平常人更冷一些，但不至于跟平常人说话，懒得开口。
“你怎么……”
他下床，步步紧逼。
“眼睛肿了。”他抓住我的手，“我的轻舟，虽然变野了，但还是心地善良。”
一提到此，我便不想说任何话来。
郁闷难挡，洗澡的时候，也总算清醒放松了些。
“都死过一次的人，怎么看不透这些。”
薄衍不比简城热血，他从小冷淡。
“没有看不透，只是简单的不想看到你而已。”
他把我拉到客厅，又从厨房冰箱里取了冰块，包在毛巾里。
“这么好看的眼睛，肿了心疼。”
他手指在我眼睛上抚摸，是薄衍自己力。
“轻舟，你说……”他薄唇在我耳边轻轻掠过，“你到哪，我都跟着，之前你租了个小房，我的画架便在，你现在常住这里，是不是该分一个房间给我，当画室？！”
他手里的冰块被裹在毛巾里，贴在眼皮舒服又有些难忍。
“你做梦！”拍开他的手，“要么，你跟那女人离婚，要么……你走！”
可我低估了薄衍，他想做什么是绝对受不到阻拦的。
“明天，我让助理收拾些画具画材过来。”他自说自话，“你要什么也可以说。”
“我要你滚！”
“除了这个！”
我实在没忍住，跟他贫了几句：“那就别无所求！”
然后，两人都笑了。
敷完了眼睛，他抱着我：“简城那小子不懂事，惹你生气了。”
“嗯。”
他薄衍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翻了白眼，看毛巾都被融了一些的冰块弄湿了。
“对郑璐璐的事，心里有气？”
“嗯。”
当然，杀身之祸，还半路出现，抢了我喜欢的人。
不是气，是怨。
做不到风轻云淡，也不可能既往不咎。
“如果我告诉你，她在家里日子并不好过，你心里有没有好受些？”
薄衍比四年前更平稳，甚至不会用以前那种残暴的手段对我，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暴戾的一面。
这种性格上的缺失，也在慢慢变好。
“什么叫在家里日子也并不好过？”
薄衍没多说，只让我不要生气，安安静静的就好，说以后大多数时间，都会陪我。
目前，除了名分，也什么都是我的，从他的人，到他的情感，再到他的心。
“你别以为几句好听的话，我就……”
“没有。”薄衍的手放在我脖子后面，“我还会用做的。”
“那你把冰块收拾了。”
“不急。”
“怎么了？”
“几年前的圣诞节，你还欠我东西了，现在你还，好不好？”
我早忘了那件事，被他一提醒，不敢再直视他。
“再几个月就都快五年了，不还了！”
简城是糙爷们儿，薄衍是生意人，他们一个简单粗暴，一个循循善诱。
最终的结果，都是达到自己的利益。
“谁说不还，不仅要还，还要算上利息。”
冰在毛巾里一点点化开，浸透了毛巾，毛巾里的水饱和之后，往外滴出，滴在地上。
看着都冰凉。
我举高手投降，却被薄衍按在沙发上。
他没说想我，我却从他呼吸间体会到他没说出口的东西。
……
小可走后，我rì夜有些惦记。
没太出门，就在家窝着，暂时也不打算工作。
实在心里发闷，难受。
但那日薄衍突然回来，让我换衣服。
他穿着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现在的他，越发成熟有魅力，不再是那个性子单薄而古怪的少年。
二十六岁，薄衍俊朗，但脸上仍无笑容。
“谭警官说，姓周的事解决了，让你过去一趟。”薄衍从衣柜里替我取了衣服，“换上，陪你去。”
“不去，谭警官自己会解决，并不是非要我。”我用被子蒙住头。
并不仅仅是因为小可，而是想到，以后简城也会……
心里就无法平静。
被子被人拉开，薄衍表情无多：“主要目的，带你散心！”
他也不再征求我同意，直接替我换好衣服，拨弄头发，紧拽着我的手下楼。
他亲自开车，应该是他新买不久的座驾。
不像薄衍，一来就用安全带把我锁上，而是盯着安全带扣，让我自己意会。
他的气场，的确比薄衍强大许多。
到了江市，薄衍把车停在警局门口，竟然有人认得他。
之前他来过？没告诉我？
其实也不用我做什么，谭警官让我去周医生家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证据。
我一听就知道是薄衍随便让谭警官给我安排的活，又好气又好笑。
“行，所以他宣判了？”我问。
谭警官摇头：“可能也就是下个月的事了，现在关押着。”
我跟薄衍拿着周警官给的钥匙去了周家。
我直接去了周医生卧室，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想必警察已经搜过了。
薄衍就在门口看着我，一副大爷样子。
还好不是跟简城过来，不然这里非被砸得稀巴烂。
卧室一无所获，继而去了书房。
薄衍难得跟了进来，站在我身后也不说话。
我一个个抽屉拉开，一个个抽屉合上，也没什么。
打开他电脑，随意按了几下，一个文件夹跃进我眼。
点开，里面是一个文档，看起来是几篇乱码，但我知道。
周医生会当做日记来记录一些东西，但是用他自己的一套玩意，不算密码，所以就算是警察也没办法破译。
我懂。
我是他的学生，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我了解他的习惯。
这上面的内容，只是一个目录。
写着什么东西在哪放着。
我立马开始找。
在他阳台上的一块地砖下面，找到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文件，有他一些病人的私密资料，其中还有张小小。
但我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还有我。
不过，我的并不是资料，而是一份病历。
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四年多以前，我入院后的情况。
天崩地裂。
“怎么了？”薄衍见我状态不对，过来。
我下意识要把文件撕了，却被他一把拿走。
上面的文字很深刻地在我脑子里。
当年入院后，在抢救我的同时，还给我做了人流手术。
我难以想象这件事。
虽然，是一个多月的细胞而已，约么也就四十来天。
但我竟然，我竟然……
毫不知情。
上面的手术同意书上，签着周医生的名字，他却一直没有告诉我，瞒着我。
“薄衍，你说，我们先杀了把我推进江里去的郑璐璐，还是先杀了周医生？”我轻言细语，好似真的和他在商量。
薄衍铁青着脸，很久眼神里都没有这样的杀戮。
他把东西扔到地上，搂紧我到他怀里。
“过去了。”
“没有！没过去，我特么过不去了！”我像个泼妇一样，冲他大喊大叫，还踢他。
之前我就退让一步，暂时不去找郑璐璐麻烦。
现在我再退让，那我成什么了？
郑璐璐不仅差点杀死我，还真的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没被水淹死，但孩子因为缺氧而死在我肚子里。
算什么？
从法律角度讲，她也该偿命！
“好，好，你别哭，别哭！听我说……”
“如果你不是说杀人的事，我就不听！”
他也许没想到，这一趟明明是他好心找个借口想带我出来走走，来查周医生的屋也是闲着没事让我觉得正经一些罢了，结果，有意外收获。
真的，太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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