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水都倒干净
片刻揶揄，我便下床开门了。
他这臭不要脸的性子倒也跟简城差不多了。
我开门，他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进来。
“薄衍也会做贼吗？”我双手攀上他脖子，“你这样，天底下就没有经得住诱huò的人了。”
他拦腰把我抱起：“找自己的老婆也需要经得住诱huò？什么道理？”
“我的道理！”我双眼模糊起来，“年后你们离婚，那我……”
我不是着急，而是怕了。
我很累，并且过不了几年就要三十岁了。
我等不起，我怕再折腾，我跟他的缘分就这么尽了。
薄衍也没兴趣跟我讨论儿女情长，他直接身体力行，给了我一场风花雪月。
太不要脸了，郑璐璐的父母就在附近房间，但我仍旧出于一种放làng形骸的心里，想要和薄衍长长久久在一起。
“老婆，地板上有一只蚂蚁。”薄衍突然抱紧我，把头放在我胸口不挪，拼命抓着我胳膊。
这房间根本没开灯，窗帘是关上的，怎么可能他能看到什么蚂蚁。
“小衍，你怎么了？”
他刚才跟我云雨的时候都还好，现在怎么突然不对劲，说胡话了。
“老婆，我去把蚂蚁弄死，不弄死它，它会吃人。”
“你别去，没有蚂蚁，睡觉好不好？”
明明特别稳定的情绪，也不知道就怎么了，突然这样。
“老婆……”
“好好好，我去，你别去我去把蚂蚁赶出去。”
“不要，危险，老婆你别去！”
不得已，我按开灯哄他：“乖，我下去一下！”
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在尝试过程中。
没想到现在，他问题又出现了。
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他一点点松手，眼睛看着地板上某处，最近说些什么，不算慌，但是他应该是怕我受欺负。
“乖，我马上回来，好吗？”
他的手全松了。
这一刻，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敏感，特别。
我从包里拿了药，突然看到角落里的红色三角包，在想要不要给薄衍放着。
想了一会儿觉得只是巧合，拿了药让他吃下。
然后，哄了他好久，终于哄他睡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说小心蚂蚁。
一觉醒来薄衍已经回去了，留下我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不知所措。
想起昨晚的一幕，缓了二十分钟才想到，该洗个澡了，今天需要出去买年货。
谁知收拾好下去，郑璐璐和朱娅红正在聊天，郑爸郑妈跟薄衍倒是出去了。
我一个谁家都不是的外人，难免尴尬。
“小衍今天早上问我要药，可能他又不太舒服了。”朱娅红红色嘴唇一张一合。
因年老，嘴唇不再饱满。
但因她唇膏的红，让她气色不错。
“过完年，我可能就不住家里了。”郑璐璐轻声细语，倒是正常不少，“不是我任性，你也别勉强，我们都知道结婚这么多年，我和小衍是什么状态。他确实很好，太好了。但是我……我可能无法跟他在一起生活。”
就这么一句话，我站在旁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转身走人又显得太刻意。
“好，我尊重你们的意思，我也老了！小衍这是用这么多年，来向我证明，他真的不会因为我的强迫，而对你有所改变。”
何必呢，过了十年才通透！
他们开车回来，满满一车子年货，云姨和另一个保姆帮着张罗，薄衍和郑爸喝茶下棋。
郑妈和朱娅红在讨论什么，我又成了外人。
正欲出去走走，郑璐璐把我叫住。
“我们一起吧！”
他们在草原附近租了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透过窗可以看到草原。
虽然是冬天，没有蓝天白云的景象，现在的画面也仍然让人着迷。
梁起发短信说节日快乐，我也顺手回了一下。
想到明年，我应该会找他帮忙，去他爸妈的医院工作。
“我们，聊聊？”郑璐璐穿着鹅黄色羽绒服。
她现在身体柔弱得很，比别人更怕冷。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薄衍，他已经同意跟你离婚了，年后回去再说吧！”
我对她始终不可能有太好的脸色。
“我从十八九岁开始，就把目光放在薄衍身上，现在看来，还真是有太多比他更好的人。”
“比如胖鱼是吗？！”我都觉得缘分这东西实在有些奇妙。
就这么点事，非弄成这样。
快三十岁的时候发生的缘分，你不能说她不安分，只能说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我提醒你一句，胖鱼前半生也没喜欢过谁，就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跟了别人。你应该是他喜欢的第二个人。他前几十年都过得粗糙不堪，跟你的生活完全不同！你精致，细腻，他粗糙，随意，所以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会有不小的矛盾。不是我吓唬你，既然你都已经跟我说，那我不得不给你这番建议，听不听随便。”
我态度冷漠到不成样子。
低头玩弄手机和梁起瞎聊了几句。
“在医院的几天，我也大致了解到他是个什么人，一根筋，但没有坏心思。”
我“嗯”了一声，走远了。
没有兴趣听一个将近三十岁的老女人闲聊自己的春心。
晚上，饭很随意，第二天才是大年三十。
吃完饭，薄衍又是昨天那样子，发短信让我开门。
进门第一件事他想抱住我，可我很严肃，拉着他的手。
我看出他眼神不对，跟昨晚那样子没什么区别。
这事我犹豫一整天了，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小衍，你先吃点药，我有事跟你说。”
他当然能看出我的不对，只是没多说，依言吃药，坐下。
可刚坐下，他就抱紧我的腰，把头放在我小腹。
“老婆，地上有蚂蚁……你房间怎么这么多蚂蚁，不如去我房间好不好？！”
他很认真在跟我商量，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跟他辩论，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好，你乖乖躺下，睡着了就没有了，就看不到了。”
我也很惊讶为什么我会配合。
兴许是因为职业习惯。
虽然工作经验不够丰富，但我接触的病患也不少。
对我而言，他不仅是薄衍，也是病患。
“轻舟，头，痛。”
“那你去躺着，我帮你按。”他是洗过澡过来的，穿着长袖T恤，看脸色，不太好。
我喂他吃药后一直轻声哄他，想让他睡觉。
结果根本没用，我一开始就高估了他的配合程度。
他一直吵，说有蚂蚁，要把它们都赶走。
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作势学了几个动作，也就罢了。
还没告诉他三角包的事……
第二日醒来，他还在。
睡得沉。
我洗澡出来，他已经醒了，手里拿着那个三角包。
“这是什么？”
“是……我也不是很清楚。”
“谁给的？”
我心想他肯定不想他妈，还不如……
“一个女的，看起来像吃斋念佛的，说这东西好，我就收下了。你……你喜欢？给你？”
他随手扔到床头柜上，下床出门。
看样子，他很嫌弃这东西。
大年三十，一下楼就看到大家脸上是笑着的。
屋子已经被布置得很好了，有过年的气氛。
虽然只在这里待一个星期。
没想到的是，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薄衍突然发火了。
他严肃地看着云姨，眼神阴冷。
“碗里有水，倒掉！”
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碗里哪有什么水，压根就没有，是他自己胡说。
云姨接过碗折腾了又折腾，再还给薄衍，他仍然说碗里有水。
实在拿他没办法。
我一直就在他旁边，压根就没看到有什么水。
“小衍，没水！”朱娅红看自己的孙子这样，说不出地心疼。
我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场合，当着郑爸郑妈的面，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们吃！”薄衍索性起身上楼。
我很想跟上去，可是没有合适的理由。
好在郑璐璐懂我。
她起身：“我去看看，轻舟，你给小衍盛点饭菜，我一个人拿不了！早点吃完，晚上还要放烟火。”
明令禁止的东西，好在郑爸已经跟人沟通过了，允许我们放少量的。
到楼上，郑璐璐放下饭菜就说去隔壁房间等我们，让我快一点，等会儿一起下楼。
事事周到的样子，还真不像她了。
或者说，我原本就不了解她。
“小衍，水都倒干净了，来，你先吃点。”
薄衍看着饭菜很久，突然伸手拉着我往楼下走，我根本甩不掉。
一桌子人就看着我们，他把我拉到朱娅红面前。
“我跟我轻舟先不陪你们！”
我脸上滚烫。
朱娅红脸色都变了，郑爸郑妈也惊讶地看着我们，
“小衍，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了这是……”朱娅红试图让他清醒些。
可是薄衍现在没有太多理智。
“年后，我不想看到不该有的人在我家里！”
踉踉跄跄跟着他出去，夜色漫漫，还好不是最冷最冷的时候。
我双眼发红，鼻子有些酸。
“小衍……”
“你别说话，跟我走。”
“我们先回去吃药好不好？”
“我让你闭嘴！”他眼神突然很像很多年前，那些夜晚中疯魔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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