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始终不让步
所以我压根就不考虑这条线。
我跟胖鱼想了很久，一个女人，脚受伤了，从医院出来，能去哪里。
“她会不会还在医院里啊？”胖鱼把车停在里边，“我可以抽烟吗，嫂子。”
“抽吧，顺便想一想，我在薄衍面前打了包票的，一定要替他找到郑璐璐。她一直是我和薄衍两个人之间的一些……”
一些隔阂和阻碍。
所以我更要找到她。
结论还需系铃人。
一支烟还没结束，胖鱼忽然一拍大腿：“她有没有什么亲戚？”
我第一反应想到郑新兰，可是她现在成家了，郑璐璐不会跛着脚去找她。
想了又想，我咬着嘴唇，跟他说：“去江边！”
江边的一栋房子让我很有画面感，无数个梦里的画面都不曾消失过。
胖鱼不明就里，但还是按照我的要求，跟我一块儿去了。
到了江边第一件事，我就捂着脸，觉得视觉上的真实画面让我太难受。
“嫂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江边那栋房子找找，我在车上等你。”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终究没问出口。
我在车上等着，眼睛始终不肯往前边看。
没多久，后面车门开了。
猛地一回头，胖鱼把郑璐璐放在后座，她双脚脏兮兮的，脸上也全都是脏兮兮的。
我于心不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你先过来，我们去医院！”我扫了胖鱼一眼，不敢细看郑璐璐。
给薄衍发了条短信，也给柔柔说了，他没来医院，她来了。
胖鱼从包扎室出来问我，这姑娘太好看了，看得他心疼。
“我特么就喜欢过两个女人，一个是陈蕊，另一个，没差的话，是她。”胖鱼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这丫头我看着太心疼了。”
柔柔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这女的什么地方好了？”
“不知道。”胖鱼一副怅然所失的样子，“以前看上陈蕊，是因为她漂亮，性感，又辣但也有柔情的一面……现在这姑娘，老子刚才进那间屋子，就特么看到她抱着膝盖，在那儿待着，可怜兮兮的，老子心态一下子就崩了，不行了，心酥了，老子喜欢。”
我权当没听到他的话，觉得这几乎是无稽之谈。
之后薄衍来了，应该是开完会过来的。
郑璐璐脚上的伤处理好，薄衍弯腰准备把他抱起来。
胖鱼直接过去挡住薄衍。
“这姑娘你要是不喜欢，就给我吧！”胖鱼虽然叫胖鱼，但身材必然不胖，一张脸有些显成熟，说话也有些江湖气。
整个人的气场跟薄衍格格不入，各不相同。
薄衍没理他，抱着郑璐璐径直走了。
他没有低头看郑璐璐，更没有看她脚上的伤。
这对我来说，是种心理安慰。
“小衍……”郑璐璐双眼发红，“我以为你不要我，我就自己走了。你知道谁回来了吗？轻舟回来了，这么多年，我也确实折腾不下去了，我累。”
她累，我也累。
……
回到家中，薄衍让云姨好好照顾着。
正要跟着薄衍出去，郑璐璐叫住我。
“轻舟。”
也没有犹豫，就留下了。
薄衍终于看了她一眼：“再胡来就滚。”
我多按开一盏灯，屋内亮了不少。
“刚才我在那房子里忏悔，轻舟，我活了二十七年，向来不做对不起谁的事，那年，我尚年轻，对薄衍实在喜欢，一颗心全都给他了，完全没脑子。”郑璐璐言辞逻辑十足，不像是说着玩，也不像神志不清，“你要是没回来，我可能这就在这房间里这么待一辈子了。可是，你回来了。”
“你想说什么？”我靠在墙边，沙发上尚有一些不知道哪来的污渍。
郑璐璐清瘦，原本的一张微润圆脸，生生瘦到颧骨外凸。
“我想说，我不闹了，我也什么都不要了，等我脚好了，我自己跟薄衍说离婚，我要走。”
太意外了，从十八岁到现在二十七岁，不到十年也有九年。
这么多年的纠缠，我能看出她的绝望。
可她的情绪跟之前的疯癫完全不同，现在特别平静，平静异常。
我虽学过心理学，但我已经而别疲倦，无心多想。
不过职业的敏感性还是让我叮嘱云姨，好好注意着，万一她有什么异常，一定告诉我。
出门到客厅坐着，薄衍递过来牛奶让我捧着。
“她想跟你离婚。”
我没有试探，直说是因为想知道他的态度。
我也不想多耽搁了，他如果说不离，我立马走人。
可是薄衍还没说话，云姨就在上面叫嚣起来。
郑璐璐自杀了。
她用衣柜里的丝袜，缠在脖子上……
还好，云姨给她送牛奶，发现得及时。
傍晚，一群人再次去了医院。
没想到又遇到了胖鱼。
他是跟一个兄弟过来的，那兄弟胃病犯了，送他过来就诊。
结果看到我，跑就过来了。
“嫂子，怎么又过来了？”
我无奈地看了薄衍一眼，说了实情。
这次胖鱼比之前更没礼貌了，他吵闹起来，说折腾一个姑娘做什么，要是不喜欢，就让给他。
薄衍不搭理，拉着我往走廊外面的露台走。
用丝袜导致窒息，缺氧。
亏她下得去手。
“你原谅她了？”薄衍轻描淡写地看我。
我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是很久没碰过的东西，白天从胖鱼车上拿的。
刚咬在嘴里，被薄衍拿走折断扔掉。
对于抽烟这问题，他始终不让步。
尤其在决定想要孩子之后。
“就一根。”我双手抱着他胳膊，“好不好，就一根。”
他毫不通融：“不好。”
“好，不抽。”我做了让步，“我不原谅她！世上的新仇旧恨，哪有什么可真的原谅的。更何况，她对我的折磨，那么深那么长，我没有拿刀亲自杀了她，已经是我冷静这么久的成果。这辈子，我或许都放不下。但我放心里就好，毕竟忘不掉。”
薄衍看着我，意思让我说完。
“但我选择放过她，也折磨她这么久，何必呢……我选择做个善人，替自己，也替以后我们的孩子，行善积德。”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嘴角一点点，一点点往上勾起。
“好，她要离婚，就让她走。”
我也懂，薄衍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不过就是想给她折磨，让她意志崩溃。
但如今我这个当事人都愿意放手，他有什么好说。
回到病房，郑璐璐已经醒了，胖鱼主动请缨要照顾她。
郑璐璐认得他，看了他半天。
“可以吗？那……就拜托你了。”
其实郑璐璐始终是个说话平缓得体的人，只是那年，她也被逼上梁山，不得已而放出了性子里的那匹疯马。
薄衍却不理会，让一只守着的云姨找个看护来。
就算他不喜欢郑璐璐，也不会随便让一个男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喧宾夺主。
胖鱼被薄衍拎出去了，他不会打架，但是胖鱼对简城很怕，也就没有特别对薄衍过分。
“适可而止。”
薄衍对外人向来惜字如金，不过胖鱼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我们谁都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让郑璐璐心里，换了个人。
后来胖鱼每天贴心照顾，郑璐璐本就是公主，只不过在薄家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现在突然有个人宠着，并且胖鱼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儒雅没有钱，反而真心相待。
郑璐璐许是觉得，这样就足够好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
过年的时候，郑璐璐已经出院，毕竟她只是当时缺氧差点窒息。
果然郑家提议一起过年，薄衍答应了，朱娅红也答应了。
在见到我的时候，郑璐璐的父母都是一愣。
“这丫头在薄家这么多年，后来出去吃了点苦头，又回来了。”朱娅红老脸老语，“今年稍微热闹些！”
朱娅红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人有意见。
“小衍现在越来越优秀了，我们璐璐也该找个事做，不能成天待在家，像什么样子！过完年去小衍的公司帮帮忙！”郑父喝着茶，语重心长。
我刚好收到一条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如果要出去，替小衍带好我给你的东西。】
我想了好几分钟才有点眉目，应该是薄衍的妈妈。
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回短信问，却没再得到回复。
那东西一直在我包里放着。
出发去草原，人多没驾车，用了五个多小时才飞到目的地。
一下飞机，天寒地冻。
“冬天就要到冷的地方，才能体现出季节的好！”朱娅红的一番理论也够独特，她手里的念珠还拿着。
晚上，郑璐璐主动要跟郑妈睡，郑爸单独睡一间房。
我明白她的用意，这会儿，她倒是真的放开了。
朱娅红一向单独睡，便多给我开了一间房。
躺在床上拿着红色三角包深思，想薄衍母亲的用意。
没想，收到薄衍的短信：过来。
我回：困了。
他说，那我过来。
我：别，明天还要出去准备年货。
三分钟没有动静，再之后，他又打来两个字：开门。
我握紧手机低笑，实在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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