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国师府?”
马车停留在国府之前,姜辞卿看见悬挂在门沿之上的门牌,惊奇出声。
他回想着前世与今世的记忆,试图找出在长安中有关这个国师府的记忆,但是没有。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他的记忆中找不到任何有关国师的回忆。
“你去哪?”司千寒低声叫住,正欲从暗处走出的人儿。
幽暗的月华照射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子阴沉,那冷寂的眼眸被意味深远覆盖。
“你待在此处莫要乱动,等我和仙尊出来。”
“可是……”
司千寒还欲说些什么,但姜辞卿早已率先一步,踏出黑暗进入街道处。
恰巧,唐清安自马车上下来,只一个目光便瞧见了他,微一怔以眼神示意对方莫要过来。
但姜辞卿却似浑然不知般,踏着步子朝此处奔来。
而当唐清安将视线落到对方身上时,傅长卿就已经察觉到那人的存在,狐狸眼微弯,含笑道:“这人是仙君的朋友吗?”
“不是……”唐清安抿唇,对于姜辞卿的不听话感到不愉,“是孩子。”
“孩子?”傅长卿若有所思的看着奔跑而来的男子,眼底的波澜泛了涟漪。
身侧这人的修为自己看不透,但称为孩子这人的修为,他还是能感受出的。
只是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如果这人是身侧之人的孩子,那么这位仙君的修为绝对不低。
所以当唐清安说出孩子二字后,他忍不住带着几分探究,开口表示感叹。
“想不到仙君如此年轻就已经有三字了。”
“没有,前面两个是好友的,这个才是亲生的,只不过这孩子长得不像自己,像他母亲。”
唐清安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
传入姜辞卿耳中,差点一个踉跄来个平地摔,但好在他很快便稳住身形,将那声还未叫出口的师尊,默默咽下。
看着一柔一刚两人,傅长卿淡笑道:“确实不像仙君。”极其自然的一句话,却能听出其中不对劲的含义。
但这话落入两人二中,谁都没有搭理,反倒是姜辞卿微一躬身,以示行礼。
“既然如此,就不叨扰国师大人了,在下携孩儿先行告退。”
说完,伸手攥住姜辞卿的手腕,想拉着对方就地离开。
他可以自己去冒这个险,但不能将这人给卷进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危险,自己尚有能力自保,但姜辞卿呢?
以现在来说,姜辞卿的修为真的太低,金丹后期的他对上元婴后期,这中间差的不是级别,而是命。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要突然跑出来,偷偷在暗处看戏它不香吗?
如此想着,手中的力道不由的握紧,似是在惩罚对方不听话般。
姜辞卿自然是感受到了手腕处的痛,但他只是抿唇保持淡漠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着唐清安同另一人说话时的温和容颜。
“仙君!”当唐清安的话音落下时,傅长卿连忙开口叫住,续而才恢复笑意道:“夜色已深,今夜还是在府中歇下吧,在下又不会分身术,哪能住得完所有的房间。”
说话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之前在他们的谈话中,马车就被那男孩驶进一侧的巷口,想来那里面是国师府的后门。
现下整个街道,黑压压一片,只余下他们三人,以及暗处看戏的司千寒。
松开钳制住姜辞卿手腕的手,打算失礼以表歉意拒绝时,身侧这人蓦然开了口。
“阿爹,既然国师大人如此热情,那不如就此住宿吧。”低头可怜巴巴的瞧着唐清安,为了彰显出“孩儿”的气质,姜辞卿特地嘟囔着唇瓣道:“孩儿不想在露宿街头了……”
唐清安:“……”
装的很好,下次不许装了。
这诡异至极的委屈神情,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本来说孩子是为了报复对方不听话跑出来,可现在,他感觉是在报复他自己。
傅长卿明显没料到,这个看着就成熟稳重的男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颠覆了认知。
硬是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接话:“是…是啊,仙君总还是要为孩子理解一下。”
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这下,就算唐清安有心想要撤退,也撤无可撤。
进入国师府后,他们被安排到了略微偏僻的院落,虽说偏僻但不荒无。房间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但整个院子就这一间可以住人。
点燃房间的烛火后,再三确定周围无人后,唐清安才细细观察这间房子的摆设。
简易的木椅木桌,摆在塌前两米外的位置,上面摆放着在马车中看见的类似糕点,再往右侧看去,有个一米之大的雕花屏风,而屏风之后是个木桶,里面已经被人灌满了热水。
床榻有点偏小,若是睡两人怕是有点拥挤,但若打地铺,却没有被褥。
“这房间的香味……”
熟悉的浓郁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唐清安下意识的寻找着香气来源。
但下刻却听见姜辞卿疑惑道:“有香气吗?”猛吸一口气,除了夜间的冷气,再无其他。
“你闻不见?”
见对方摇头,唐清安不由的开始重视这种香味,他努力的回想,与这种香味所接近的气味。
“这香有点像桂花香但其中夹杂着茉莉香。”说完又细细嗅探,再次补充道:“茉莉香大于桂花香,但初吻时桂花香大。”
“桂花和茉莉?”姜辞卿单手撑着下巴仔细回想片刻,“按人间四季来说,如今是不会有桂花的,茉莉倒是有。”
说到这,似想到什么诧异道:“会不会是十二花香?”
唐清安迷茫:“十二花香?”
“十二花香取自于长安十二时辰中的十二,并不是代表花香有十二种,是长安城中,富贵人家,王孙贵族中,女子所常用的一种香。”
“而里面存有茉莉花,而师尊所闻到的桂花,可能是调制而出所混合的。”
将自己的猜想全部说出,余光扫到屏风之后所缓缓升起的青烟,快步走去发现木桶不远处,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香炉。
为了确认般,把香炉拿到唐清安跟前,问:“是这种香味吗?”
鼻尖轻动,近距离的闻香让这浓郁的香气,多少带点刺鼻,控制不住捂唇轻咳。
“就是这种香。”很浓郁也很沁人心脾。
为了安全起见,姜辞卿抱着香炉将它放在了窗外,随即毫不犹豫的将窗户关上,以法术清洁整间屋子,“这样好点吗?”
他闻不见香味,只能询问唐清安。
见他点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当身体放松后,他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涌上心头。
“困了?”唐清安问。
姜辞卿不置可否道:“许是这些天守夜,许久未合眼,确实有些困意。”
闻此,唐清安轻哼声,将中指弯起,不轻不重的弹对方额头,“既然如此还同为师来冒这个险,好好在外等着不就好了?”
如今羊入虎口,夜晚睡觉又怎能放下心。
一个弹指将对方打醒,姜辞卿含笑握住正欲收回的手,低头附在唐清安耳畔吐息道:“不是阿爹吗?怎么又变师尊了?”
“演戏不应该演全吗?”带着坏笑的语气,充满几分戏谑之意,让唐清安怔了怔。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被眼前的人看了笑话,不由的将手猛然抽回,似笑非笑道。
“演全?既然演全那么是谁刚刚唤我师尊?是孩儿你演技不行!”
仰着头,以食指轻挑对方下巴,含情的眼中泛着波光,明亮至极,在烛火的照应下,显得几分勾人。
喉结微动,将涌上的情绪压下,随后才认输般的握住对方,挑着自己下巴的手,主动承认错误道:“徒儿知错了。”
闻言,唐清安闷哼一声,原谅的话语还未答出,便听对方继续道。
“但徒儿下次还敢,因为徒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尊独自走向危险。”
以往总是觉得深似寒潭的眼眸,在此刻变得异常的温柔与坚定。
温柔的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坚定的是,他所道的这句话。
唇瓣微动,心绪如麻。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出现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唐清安皱眉,他克制住心底即将泛起的涟漪,问着。
姜辞卿微愣:“这个……还真没想过。”
唐清安:“……”
毫不犹豫的将手抽回,他不明白自己在那矫情个什么劲,对方明显没考虑过后果,处于鲁莽行事罢了。
唐清安的默不作声,让姜辞卿明白,对方这是生气了。
想着来活跃下这沉重的气氛,却没料到把人弄生气,无奈的叹息,试图拯救。
“在徒儿心中,师尊的安全永远是第一,若师尊困于黑暗之地,至少还有徒儿陪着您,这是徒儿唯一所想。”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所说出的话让唐清安心微微一颤,似是逃避般他开口转移话题。
“你不是困了吗?今天我来守夜吧,你好好休息一晚。”
姜辞卿不答反问:“那师尊是在生气吗?”
“……”
回眸怒瞪那人一眼,带着几分倔强道:“你师尊我就那么小心眼?”
这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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